在南海，中國不戰而屈人之兵

美國《華盛頓郵報》10月9日文章，原題：特朗普總統正如何幫助中國在南海獲勝多年來，中國一直與美國在南海爭斗。中國之道是遵循古老的孫子兵法“不戰而屈人之兵”。中國人一直是每次邁出一小步：在這里開墾個島嶼，在那里修建一條飛機跑道，在爭議海域臨時部署一座石油鉆塔，設置一個行政區等。每步都旨在形成一種“小現實”，卻不會引發其他方的軍事反應。

鑒于中國的地緣政治目標合情合理，其政策完全合理。北京如今在南海的做法，與美國19世紀和20世紀初尋求在周邊海域確立戰略支配地位時在加勒比海的做法很類似。對南海的有效控制將令中國能自由出入更廣闊的太平洋并進一步“軟化”臺灣地區，最重要的是，這正令中國成為一個“兩洋”海軍強國。實際上，南海是通往印度洋的門戶，而后者是21世紀至關重要的水域，相當于中東油田和東亞各大都市之間的全球能源“州際公路”。中國在南海的行動與其打造從印度洋到蘇伊士運河和東地中海的“商業帝國”密不可分。

從中國視角看，美國才是好斗的霸權國家。美國海軍從遙遠的北美駛入南海，而后者如同加勒比海之于美國，是中國的“后院水域”。美國須直面一種重要現實：西太平洋不再是美海軍一家獨大的“湖泊”，中國重獲大國身份必定帶來一種更為復雜的多極狀況。（如今）美國必須在印太地區為中國的空軍、海軍力量至少騰出一定空間，而關鍵問題在于騰出多少空間。

謹記，美國在南海周邊的主要盟友越南和菲律賓別無選擇，只能與體量龐大、經濟上占主導地位且地理上更靠近的中國和睦相處。這些國家需要美國扮演制衡中國的角色，而非徹底成為中國的敵人。他們深知美國在亞洲的強大軍事存在終究具有可選擇性，所以中國才是在地區行事的核心考量要素。特朗普已向亞洲盟友傳遞出更多不確定性。這可能迫使這些國家決定單獨與中國達成諒解。此類過程將悄然進行，鮮被承認。但總有一天，我們（美國）將被喚醒并意識到亞洲已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事實上，美防長的南海安全戰略正遭到特朗普貿易政策的侵蝕。不要相信美國在南海能把貿易當成抗衡中國的杠桿，這種念頭一刻也不能有。在南海北京擁有根深蒂固的長期恢弘戰略，而非特朗普反復無常的突發奇想。實力并非僅僅事關軍事和經濟。除非美國想在南海開展一場真槍實彈的熱戰，否則華盛頓抵御中國“蠶食”政策的唯一途徑就是維系自貿體系和打造民主聯盟。特朗普咄咄逼人的經濟民族主義直接有悖于美國所謂“保衛”南海的承諾。南海并非美國而是中國的“后院水域”。▲

（作者羅伯特·卡普蘭為美國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高級研究員，王會聰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