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即學習:大數據時代學習評價新模式
——以體育教學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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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信息化正在成為新一輪教學改革的風口，隨著大數據和信息技術的普及應用，使用新技術對學生的學習進行全面、科學、動態的評價有了技術手段保障。教育研究者開始思考如何利用過程性的監測評價方式，精準、有效地幫助學生學習。在此背景下，體育學習評價的理念也在不斷變遷，傳統體育評價模式因其目的單一、方式有限，已經不能適應新時期學習評價的要求。“學習評價為了學習”的理念雖然在方式上有所創新，但因其沒有走出一切為了考試的目標而受到教育者的詬病。由此，“評價即學習”的評價理念是最符合現階段體育教學過程性評價、表現性評價和多元性評價要求的評價方式。

隨著教育部提出的新一輪的教學改革要求［1］，教育過程中各個環節都在進行變革。其中，教學模式逐漸突破傳統模式中“老師教、學生學”的固化設計，更加強調在學習過程中給學習者不斷的反饋激勵來促進學習者在更廣闊的時間和空間里進行學習。“評價即學習”理念的提出把單獨的學習考評與整個學習過程進行融合，使其成為學生學習過程中的一部分，利用新的學習評價手段來形成一種更有生機與活力的學習生態環境［2］，即時的信息反饋是為了更好地促進學習。而體育教學改革中的價值理念更加關注體育學習者學習質量評價和運動興趣促進方面的發展，新型評價理念的推廣及普及，能夠從根本上扭轉我國體育教育中存在的無及時反饋、無連續反饋的問題［3］，為實現我國體育教育進一步深化發展，尤其是完成中央深化改革領導小組關于“實現中國體育強國夢”的持續、具體落實，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一、體育教育評價與學習理念的變遷

如何有效進行教育評價，是教育者本身需要明確的問題，體育教育也是如此，必須在開展教育活動前明確教育的目的及其意義。基于此，本文對不同時期我國體育的教育目的和評價目的進行梳理①，可以發現不同社會時代背景對體育教育者制定有針對性的教育方法及教育評價政策有著重要的影響。

從個人發展的角度對體育教育評價進行剖析，可以發現：現代體育教育評價的觀點更加關注“促進人的發展”這個教育主題。孔子在《論語》中強調的“因材施教”的觀點，可以對應為現代教育中學生個性化發展的需要；柏拉圖在《理想國》中提到的“教育理想是教育學生為人格之善”，也可以理解為現代教育中倡導的全面德育思維。經典教育理論無不把教育的主題定義為促進人發展的需求，與現在理解的以學生發展為根本的需求同根同源，由此可以預見教育評價不斷發展前進的歷程是遵循螺旋式向前發展趨勢的。到20世紀初，為了適應工業社會大生產統一標準的要求，統一的學校教育人才培養、選拔體系由此產生。

隨著教育信息化時代的到來，社會分工不斷細化，體育教育工作者也認識到原有的教育方式和評價方式可能不再完全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很多學者開始批判傳統體育教育的弊端，仿佛原來的統一體育教育是不符合人發展的教育。然而，從客觀分析，原來標準化的學校體育教育方式和教學評價方式曾一度促進當時我國學校體育的快速發展，現在看來，其卻難以適應社會發展的新需求。在此情況下，體育教育者應該順應時代的需要，探究教育和學習評價的新方式。同時，體育研究者對學習評價的作用和目的進行反推，認為如果沒有學生學習評價方式的根本變革，就不會出現體育學習方式和教學方式的根本轉變，一切的體育教學改革就會不可避免地走向形式化。所以，需要尋求對體育學習評價目標的關注，進行符合時代需求的改變，讓新技術下的體育學習評價不再是應試教育發展的助推器，而應該利用新的學習評價手段給學習者帶來更多的學習激勵，把讓學生恐懼的終結性評價變為讓學生不斷挑戰自我的新機制，踐行“評價即學習”的新觀念。表2梳理總結了不同時期體育學習評價與學習的優勢、劣勢。

學生個性化的學習發展是教育的愿景，體育教育的最高期望也應該是促進每位學生個人體質狀況和運動技能的發展。但是，就實際情況而言，我國體育教育還沒有達到完全為了學生個人發展的階段，體育教育評價也停留在統一的評價標準、統一的評價過程階段、統一的學業成績標準體現教育公平的功能還不能完全地被取代，只是就社會分工更加細化的現實情況而言，學生有更多的選擇權來決定自己是否要根據統一的標準劃分自己的能力。因此，本文認為現在的體育教學評價正處于“評價為了學習”觀念與“評價即學習”觀念的過渡階段。

表2 不同評價模式下體育教育與學習的優勢、劣勢

因此，在構建新型體育學習評價體系的時候，應該注重將學習評價貫穿在學習過程中，通過評價和反饋的緊密結合最大程度上發揮評價的激勵、導向功能。同時，體育學習評價工具也可以作為學習工具，把學習評價過程看作學習過程，幫助學生有針對性地構建個性化的知識體系。在此過程中，評價本身得到的結果不是目的，而要把學習評價過程作為增強學生學習信心的工具；把評價結果作為引導學生學習的工具，把評價內容作為幫助學生理解教學內容的工具，把評價行為作為幫助學生揭示和剖析自己學習過程的工具。［4］在體育教學改革中，一些中小學倡導的“智慧課堂”和“理想課堂”等，就是在以學習評價主導教學實踐的理論下進行的［5］。這也表明，體育教育者對課堂教學評價的重要性已經有一定的認識并且開始在實踐中探索，能夠為下一步的研究提供可以參考的實踐經驗。

體育學習評價并不被紙筆測試所禁錮，所以是最能體現出形成性學習評價的學科之一，但是又因為體育學習評價除了診斷功能、導向功能，還要肩負動機激勵功能、興趣養成功能等，所以其是一門急需對學習評價進行改革嘗試的學科，能夠利用智能監控設備對學生個體的身體體征進行實時監控正是體育學科不同于其他學科學習評價的地方。綜上所述，構建一個真正切合學生發展需要的體育學習評價系統來指導實踐正當其時。

二、現行體育教育評價中存在的問題

體育教育有別于常規學科教育中知識傳授的目標，而是一門以培養學生的健康的身體與堅強意志品質、學生協同合作以及面對壓力的能力為主的學科。因此，單就統一的評價標準來判定一個學生體育能力的高低并不符合我們對于體育學科目標的設定，而這個評價制度在體育教育中顯得特別生硬，忽略體育教育被賦予的眾多教育功能，在終結性的評價中終結了學生對體育運動本身的熱愛。而造成上述問題的原因，在于我國缺乏合理的體育學習評價機制。

一方面，我國體育教育重視具體運動項目的技能測評和學生身體素質的評價，忽視學生個體本身存在的運動能力的差異和對不同運動項目的感受。問題的根源在于在傳統的體育教育評價過程中，通常只有一位體育教師進行教學測評，缺乏智能監測設備的支持，不可能做到實時追蹤個體的運動情況進而開展追蹤性評價，也無法根據測評結果對應到具體的學生進行實時指導，這是至今體育教學中依然無法解決的問題。根據國外高水平體育人才培養的經驗，缺乏高科技設備以及信息技術的使用會抑制體育教育新思維的形成，“評價即學習”的先進理念也很難真正地發揮其作用。在體育課堂學習中，不能再重復地進行課間操、跑圈、跳遠、跳繩等重復了數十年的傳統體育教育模式，應該實現通過十二年體育課程學習讓學生掌握至少一門體育專項技能［6］，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因材施教，依靠有效監測做到實時評價，通過學習評價的實時反饋去個性化地指導個體學生體育學習。

另一方面，我國體育教育長期以來堅持大規模統一的評價內容。誠然，這一種評價模式對某些體育項目的普及有一定的作用，可以保證在校學生掌握基本的體育運動技能，在特定的時期內也有助于體育教學活動的有序進行。但是，隨著我國體育水平的發展以及人均經濟收入的提高，傳統的體育測評項目已不能滿足學生多樣化的運動需求，尤其是難以對具備某項單項運動天賦的孩子進行準確的評價。而缺乏針對性的評價體系，造成部分有天賦的孩子更加傾向于容易獲得成績以及經濟利益大的運動項目，也造成了學校體中“趨利”的情況的出現。基于此，在宏觀政策層面也應該出臺相應的政策輔助“評價即學習”的學習評價理念，將優秀運動天賦的學生更好地培養為適應于其自身興趣和發展的體育項目，形成終身的運動行為，而不是僅僅為了應對學校的體育考試。新的教學評價反饋系統將從根本上解決體育考試和體質健康測試屬于終結性評價的弊端，讓學生能了解自己的進步，選擇自己想參與的運動項目，為“評價即學習”的體育教學機制提供有力保障。

三、體育教育中評價即學習理念的踐行

在“健康中國”的戰略背景下，人們對健康的需求不斷提升，并且隨著信息技術的普及應用，對學生的學習進行全面的、科學的、動態的評價成為可能。目前，體育學習評價相關研究還處于理論研究階段，缺少可執行的、成熟的評價標準。本文認為應該結合上述學習評價發展的理論基礎，從宏觀、中觀和微觀層面系統化地踐行體育學習“評價即學習”的理念。

首先，從宏觀層面進行理論分析。Susan Harter教授提出的能力動機模型認為，只要學習者具有成功執行某種行為的信念，他們就會傾向于從事這種行為。當學習者在試圖掌握一種技能或者完成一個任務時，如果他們能夠感覺到自己是能夠勝任的，那么他們就能從中獲得內心的愉悅。本文根據動機激勵模型，構建了體育學習評價的動機激勵模型，如圖1所示②。

本文認為，應該通過技術手段讓體質健康監測與學生體育活動形成一個有效、長效、后效的循環機制。從反饋技術入手，讓體育教育與信息技術能產生融和，使學習評價本身成為學習過程的一部分。通過學習評價的結果讓學生不斷挑戰自我，繼而獲得明確的學習任務，通過每一次的反饋結果來不斷地激勵學習者進行學習。在傳統的體育教學中，體育學習評價方法單一，以終結性的學期評價為主，這樣的評價在一定程度上忽視學生之間的個體差異以及課堂中的努力差異，導致學生學習評價和學生學習是兩個割裂的環節。然而，學習評價并不應該被認為是獨立的事件，應該從學習評價促進學習理念入手，開發有效的體育監測系統，使學生、教師、學校都可以監控到學生的運動負荷，同時也能及時得到測試結果的反饋。同時，關注學生的個性化學習，而不僅僅是學生的整體表現，再利用學習分析技術對學生的學習數據進行深度分析。未來基礎教育應該著重于學生過程性的學習數據，而不僅僅是學習結果數據，實現一個隨時可以進行評價，隨時用評價結果反饋學生學習情況的體系，讓學生評價的過程和學習的過程緊密結合在一起［7］。體育課堂上學生的學習過程和測評結果都將以可視化的形式呈現，用個人縱向數據變化的情況來保證學生體育鍛煉活動的個性化與科學性，幫助學生對自己的體育學習進行計劃和監控，為學習者增強運動過程中的自我感知，最終為形成終身體育鍛煉的行為打下夯實的基礎。

圖1 體育教學評價動機激勵模型

其次，從中觀層面建立學習評價體系。對體育學習評價的體系進行建構，體育學習評價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對學生身體素質方面的差異進行個性化干預。所以，為了避免運動的盲目性和不可測量性，本文繪制了體育學習評價體系示意圖(見圖2)。

圖2 體育學習評價體系示意圖

該體系的核心在于，簡單的數據穿戴設備③能夠真實地展現學生鍛煉時各項身體機能的水平和鍛煉進步的情況，采取評價方法多樣化以及評價內容多元化的評價方式，讓運動監測從“宏觀群體”研究走向“微觀個體”反饋，讓終結性的評價變為過程性的評價，讓學生在“評價即學習”的評價過程中獲得持續的激勵，從而提高運動興趣。評價內容主要包括心率值、運動強度、運動步數、卡路里消耗值，其中運動強度、卡路里消耗可以根據學生的身體素質情況（如年齡、性別、BMI值等）個性化計算得出，依靠三軸傳感器采集的數據，實時估算學生運動運動幅度，自動計算學生實際的運動時間和距離。學生可以與自己以前的運動監測數據進行對比，也可以與班級的整體平均水平進行對比，學習者可以獲得學習過程中的實時反饋，教師也可以對學生進行實時的學習監控。“評價即學習”理念讓學生的學習評價本身成為學習過程的一部分，把學生不得不參與的學習評價過程變為主動選擇、不斷挑戰的學習評價，以一種發展的觀點來看待學習評價問題。

最后，從微觀層面實踐學習評價的實施方案。“評價即學習”微觀層面著重從學習者的個體差異出發，力爭實時、精準地記錄學生運動情況。過去體育課堂教學中的反饋數據來自于學生每學期一次的測驗數據，難以給出及時的反饋也難以利用數據進行縱向變化分析，而智能監測時代的來臨為改變這一現狀提供可能。利用可穿戴監測設備輔助構建一種新型學習評價模式，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獲取反饋數據，教師分析和應用數據給出評價。大數據技術讓我們實現了“體育”學習評價體系向著多元化和立體層次進行擴展。如果認真分析會發現“評價即學習”的課堂實時監測有大量數據，如何從海量的數據中獲取有用的信息，將成為“評價即學習”微觀層面最重要的部分。整個過程需要良好的數據庫設計和后臺服務器設計來保證信息查詢的及時響應，通過對記錄的數據進行數據清洗、數據集成、數據轉化、數據挖掘、數據展示等過程，來滿足學習者通過學習評價的過程來促進自己的學習活動。同時，學生和教師能隨時隨地對學生的學習活動進行分析的要求，以實現進步度評價以及達成度評價等過程性評價的實施。

四、推廣體育教育中評價即學習理念的政策建議

（一）轉變評價觀念，構建符合學生發展的評價體系

多年來，體育教學一直被詬病“學了十二年，什么都不會”。其關鍵在于在原有的體育評價模式下，評價是為了學習，在被動的考評機制下教師為了執行最有效率的教學，只能夠進行籠統的、龐雜的大班級活動。同時，對于自己不喜歡以及不擅長的運動，參與者的情緒是消極的，進而影響到教師的情緒也是消極的，所以才會導致教學是有效率但是無效的結果。而想要在實際體育教學中貫徹“評價即學習”必須激發出學習者自身的主觀能動性，發揮教學中的多重力量而不是教師的一己之力，鼓勵學習者根據自身運動監測結果的反饋，不斷地適應體育學習內容的要求，真正地做到評價即學習。

（二）利用科學技術手段，深化體育教學評價模式改革

無論哪種體育評價模式都是立足于增強學生體質，提高學習者體育技能，從而實現我國體育強國的目標。所以，體育學科應該在符合學科特色的基礎上，廣泛采用運動監測系統，將評價活動融入學生運動過程之中，讓“評價即學習”的評價觀念落到實處。對社會而言，大數據監測能定期地反映出青少年學生群體體質的現狀和特征，為政府相關部門制定相應的政策提供理論依據。對學校而言，可以整體掌握學生身體變化情況，為教學課程的開設提供依據，為學生體質整體提升提供保障；對體育教師而言，可以獲得更多的教學參考，在一定層面上調動學生自我的主觀能動性；對家長和學生而言，可以掌握自身變化的情況，真正做到精準干預，有效鍛煉。同時，促使人們自我評估，自我完善，為更快、更多地培養適應社會需求的人才服務。

（三）借助區域統籌規劃，構建區域性的教育評價平臺

在我國現有的教育機制下，一種理念真正在實際中落實，不能離開教育主管部門的大力支持，對于過程性評價的好處在前文已經提到很多，但是它也同樣面臨著前期投入大、沖擊現有學習評價方式、會遇到一定抵觸等弊端。所以，要構建精準到個人的學生學習評價體系，必然離不開教育主管部門的區域規劃，建設區域性的數據監測平臺，既避免了以學校為單位的監測平臺的重復建設，又避免了因缺乏統一評價標準造成的評價結果無法統一分的弊端，從源頭上改變現有的學習評價打分的形式，激勵各個學校對學生學習過程進行監測和反饋。唯有如此，“評價即學習”的理念方能更為廣泛地落到實處。

五、結 語

教育發展的車輪滾滾向前，學習評價方式的變革必然是其中重要的一環，以信息技術智能監測為基本技術手段，以“評價即學習”為核心理念的新型學習評價活動是新時期教育改革與發展的趨勢，也是提升教育過程科學化、學習方式多樣化的重要保障。本文旨在構建一個超越傳統體育學科特征，在普遍學生學習規律中能實施的評價思路，實現學習的量化評價，幫助教師通過監控數據來調整教學行為，讓學生實時獲得運動反饋信息以提高學習效果，從而極大地滿足學生個性化學習的需要，實現教育的實效、高效發展。

注釋：

①資料來源：《歷史與現實（我國體育教材歷史探究）》《體育與運動傳播史》《體育史》以及作者整理而來。

②注：圖1中→代表影響， 代表反作用力。

③在此應該申明，本文所指的數據穿戴設備并非刻意追求高新技術設備而造成普通中小學難以負擔，例如基本版本的“某某”手環已經能夠滿足監測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