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藍馬雞

劉璐

藍馬雞是中國特產，是高山寒冷地區的鳥類，只產在中國，終年留居于青海東北部和東部，甘肅西北部祁連山一帶及南部，寧夏賀蘭山及四川北部。藍馬雞喜歡生活在高山地帶的寒冷地區，多棲息于海拔2000～3000米的叢密云杉、橡樹林內，山柳、臘梅灌木叢間，秋后隨著雪線下移，而遷到有水的山谷或開闊的灌叢草原，一般多在拂曉開始活動，到樹林中間覓食，以植物性食物為主，邊吃邊叫，此起彼伏，其聲粗而洪亮；中午便隱匿于灌木叢中，很少出來活動，直到傍晚才又活躍起來；夜間結群于枝葉茂盛的樹上，它不飛而是跳，由低枝跳到更高的樹枝，一直跳到接近頂端的樹枝上為止。藍馬雞的主要食物種類有云杉、山柳、苔草、紫羅蘭、早熟禾、貝母等，甚至到耕地啄食玉米、小麥、蕎麥以及豆類等農作物，偶爾也吃鱗翅目、膜翅目昆蟲的幼蟲、蝗蟲、步行蝦、象甲等動物性食物。

我尋找藍馬雞的旅行就是從甘南碌曲縣則岔溝開始的。

則岔溝溝口海拔2900米，最高處海拔4300米，高差1400米。沿則岔西溝逆流而上，谷底云杉、柳樹、柏木等生長茂密，樹種組成復雜，森林遮天蔽日，大樹參天，再向上行，紫果云杉、冷杉混交林出現，林相整齊，林下天然植被良好，郁郁蔥蔥，樹種單純，苔鮮和苔草很茂盛。一年四季景不同，時時處處皆風景，說來就來的一場大雪，把整個則岔洗禮得一塵不染，放眼望去，銀裝素裹，站在高大的云杉樹前，我就成了圣誕老人。

2014年7月，我在則岔溝尋雞不見雞。2014年11月，第二次來到則岔溝，有幸在火燒溝口邂逅藍馬雞，之后，一直未見藍馬雞真容。

2015年11月，我第三次來到則岔溝，隨后的幾天中，藍馬雞天天見，但始終找不到有利的拍攝條件，藍馬雞不是躲到陰暗的山坡上，就是在茂密潮濕的灌叢中穿梭。

2017年10月，第四次來到碌曲縣。第二天天氣預報說有雨，故沒有早起。起來后發現汽車上的積雪達兩寸厚，驚奇之余，決定馬上出發。這是一次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帶，一直到下午四點以后才回到賓館的拍攝。

一進火燒溝口，就發現一群藍馬雞正在草地上覓食，太意外了，舉起相機一陣狂拍，直到目送藍馬雞遠去，方才肯罷休。 繼續前行，一步一撥，三步一群，看得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都不知道怎么拍了，也不知道該拍哪一撥了，忙亂中只能亂拍一頓。這樣近距離地欣賞到我多年期盼的藍馬雞，我已心滿意足。

雉類鳥多集群活動，而馬雞的集群尤其壯觀龐大，常常是多個家族幾十只結群活動于松樹和杜鵑灌木林中。眼見著一群又一群的藍馬雞來襲，我竟有些應接不暇，一時間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拍攝才好。

秋季的則岔萬紫千紅，層林盡染，野果飄香，景色迷人，食物格外豐富，藍馬雞在地面上常常吃得不亦樂乎，野花是它們的最愛，藍馬雞經常銜在嘴邊久久不舍吃掉。則岔溝的沙棘也是秋天的一景，初雪沙棘中的藍馬雞，更是錦上添花。

馬雞的龐大集群跟眾多的雀類小鳥的集群活動有所不同：它們不是時聚時散，也不是紛亂無首、聞風四散的烏合之眾，它們的集群有首領統帥，行動相當規律，有固定的夜宿地和覓食、沙浴場所。

中午陽光燦爛時，酒足飯飽的馬雞開始進行暖暖的日光浴和沙浴，如果沒有干擾，寧靜安詳的沙浴可以持續2個多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如果出現敵情，哨雞立刻發出警報，眾馬雞立刻四散。如果是天空出現盤旋的猛禽，馬雞們俯下身子與地面的草木融為一體；如果是地面出現追殺的動物，馬雞們拔腿向山脊奔跑，迫不得已時，由高處向山谷滑翔。敵情解除之后，哨雞站在林子的空曠地高聲呼喚半個小時，眾馬雞便又能集結成群，覓食嬉戲了。此次拍攝，雖然身心俱疲，但收獲甚大，也令我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