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元雜劇,又名北曲、北雜劇、元曲,是我國歷史上,各種表演形式綜合的產物,尤其是金院本及儲宮調的影子居多,結合當時年代的社會背景而形成的戲劇形式,是戲劇的綜合,也是時代的產物。元雜劇中戰爭戲的喜劇風格的形成,是多種因素綜合的結果,主要體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戲劇情節的跌宕、故事的喜劇結局等三方面。元雜劇中,戰爭戲劇的喜劇風格的形成原因也會多種多樣,本文就元雜劇中戰爭戲的喜劇風格形成體現的三方面著重進行分析,詳細的從人物形象、戲劇情節、故事結局三方面進行闡述和研究。
關鍵詞:元雜劇;戰爭戲;喜劇風格
以戰爭為故事脈絡或是以年代戰爭為寫作背景的文學作品在我國歷史文學中是最為常見的,這些描述戰爭的文學作品大多都會給看客帶來悲傷、心痛的感覺。但在元雜劇中,戰爭戲劇卻與其他文學作品不同,一般都是以戲劇形式收場,用戲劇的形式替換了戰爭帶來的悲痛。這是中國古代文學中一種極其罕見的文學風格,充滿了幽默的色彩和豐富的喜劇風格。元雜劇中的戰爭題材喜劇風格主要體現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戲劇情節的跌宕、故事的喜劇結局等三方面。下面對元雜曲戰爭戲喜劇風格在文本中的體現進行總結和研究。
一、元雜曲戰爭戲中喜劇性人物形象研究
劇人物是元雜劇戰爭戲劇中具有喜劇風格的形象表現形式。人物產生的滑稽、搞笑等喜劇沖突,充分的發揮了人物形象在元雜劇中的喜劇效果。元劇中的喜劇人物主要體現在兩種藝術形象上:一是正面形象的將軍及有勇有謀的將領,謀士等;另一種是只吃、喝、玩、樂的參謀或頭腦簡單的武將。劇作家把這兩種性格反差極大的人物形象結合在一起,并加入了夸張的手法,觀眾在觀看時會不自覺的加以比較,贊揚有勇有謀的將領和謀士的同時,對那些反面人物形象進行主觀上的諷刺和厭惡,這體現了藝術戲劇性的反差和不對稱的表現特點。
(一)智慧超群的謀士和武藝高強的將領
元雜劇中的戰爭劇,一般都會將筆墨大量的應用在人物特點的描述上,在智慧、謀略、武藝及人物特征描述方面,而其中的人物往往充當教派。劇中劇作家所用的藝術技巧,贊揚了軍師和將領的非凡才能,謀士的智慧和謀略與將軍的武藝和英勇在世界上是無與倫比的。
例如戲劇《博望燒屯》,在故事的闡述中,諸葛亮運用巧計設計夏侯惇的故事情節中,劇主要體現了諸葛亮無與倫比、有勇有謀的人物形象。戲曲開端的第一折中,劇作家運用了[仙呂·點絳唇][混江龍]等曲調,對諸葛亮的才能進行了高度的贊美,意為“數下皇極,課傳周易”。“知天理、曉人和”,如果他能夠走出茅草屋,是擁有“指點江山”才華之人。用他的“劍揮星斗”“志逐風雷”,他將幫助明君牢牢地坐穩在九龍之中。第二折在[南呂·一枝花]一曲進一步贊揚他的手段及智謀在安邦社稷中的作用。”在與夏侯惇的戰爭中,諸葛亮表現出他對先知的的才能。在諸葛亮的安排和部署下,第三折中,軍隊將擊敗曹軍。第四折中,是在曹操的士兵被擊敗后進行的,敗軍派自家帳中的謀士管通對諸葛亮進行游說、諸葛亮和管通進行了一番高智力交談,斗智斗勇的激烈過程后,管通歸降于諸葛亮帳下。在《博望燒屯》中,穿插了很多具有喜劇色彩的片段,如第三折夏侯惇與趙云在陣前的對話,具有滑稽、調笑、詼諧的特性。大小三軍,擺開陣勢。來者何人?(夏侯惇云)你來者何人?(趙云云)某乃趙云,是你爹爹。(夏侯惇做應科,云)哎,風大不聽見,再高著些。(趙云云)某乃趙云,是你爹爹。(夏侯惇做應科)哎,風大不聽見,再高著些。(趙云云)某乃趙云。是你爹爹。(夏侯惇應科,云)哎!(卒子云)應的美。元帥,這個喚做罵陣,罵的惱了就廝殺。他說是你爹爹,你可再大著些壓伏他。(夏侯惇云)我知道,曉的是罵陣。
在元雜劇戰爭劇目當中,無論是武藝高超的將軍,還是智慧卓越的謀士,勝利永遠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劇作家在創作時,會運用各種藝術手法,在戰爭中表現出自己的獨創性和武藝,使戰爭從一開始就有勝利的信心和喜悅。這種喜劇角色增強了戲劇的喜怒哀樂。
(二)奸詐狡猾的小人形象
與上述元雜劇喜劇形象相反的角色,就是無能庸才的謀士與無勇無謀的將領的形象描寫。對于這一類型的形象描述,劇作家們一般不會執著于生活中的原型,而是用滑稽的玩笑來塑造它們。這些將軍或謀士通常是夸張的喜劇手法進行描述的。他們在詩歌和自述中表達了他們對愛情、戲劇、嬉戲和怯懦的可笑和膽小無知的形象。
在《襄陽會》的戲劇中,劉備從劉表那里借來了城池駐兵,劉表的次子劉琮和他的部下蒯越、蔡瑁均在劇中扮演了反派角色。劇中的劉琮是一個吃喝玩樂、武藝全無、文墨不多,心胸狹隘的小人,為了防止父親將城池外借給劉備,他暗中派人去謀殺劉備多次,但都無果告終。劉琮手下蒯越、蔡瑁均,也都是都是奇庸無比的無用之人。這三個人如小丑一般幽默滑稽。再如《三戰呂布》中,孫堅在與呂布的戰斗中丟盔甲逃跑了。他回來后撒謊說他贏得了這場戰斗。張飛把孫堅的盔甲拿回楊威手中,回到元帥府。但張飛并不沒有急于揭穿孫堅的謊言,而是故意先夸獎呂布。“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然后又戲弄孫堅說:“元帥你也好”。接著夸贊了一番呂布在戰場上的雄姿,又繼續逗孫堅說他“似一員神將”,“恰便似護法諸天可便立在門旗”,嘲笑他并不曾動手。最后才拿出孫堅的披掛,揭穿了孫堅的謊言。
元雜劇中這一類型的喜劇的角色在戰前都是以吃、喝、玩,樂為主要的生活常態;但在戰場上卻是縮頭烏龜;戰后,這一類人物都會運用奸計構陷他人搶奪功勞。劇作家在創作這類人物形象時,明顯是不符合現實的,運用了丑惡扭曲變形的藝術手法將這類人物的形象夸張的表現出來。例如:如《薛仁貴》中的張士貴:“(凈扮張士貴上,詩云)我做總管本姓張,生來好吃條兒糖。但聽一聲催戰鼓,臉皮先似蠟渣黃。某乃總管張士貴。……”這類人物形象在戰爭中丑陋的狀態,風趣幽默,情不自禁。同時,這種性格的滑稽可笑也沖淡了戰爭的血腥和殘酷。他們在戰爭中的失敗,降低了戰爭的悲劇性色彩,增強了戰爭劇的喜劇特色。
二、元雜曲戰爭戲中戲劇性喜劇情節研究
元雜曲中戰爭戲中戲劇性喜劇情節是一個嚴重和殘酷的戰爭主題。在陰謀或戰爭場景中沒有血腥的悲劇場面。這主要是因為劇作家創作的一些情節淡化了戰爭劇的悲劇,提高了元雜劇中戰爭劇的喜劇效果。有些戰爭劇主要是關于智力競爭的。有些戰斗場面就像一場武術比賽。有些戰爭劇增加了精神和其他藝術元素。這些戲劇性的情節與戰爭情節脫節,使戰爭劇充滿了樂趣、幽默和喜劇。
著名的元雜劇《四馬投唐》中,一共上演了兩場斗爭的戲碼,一場是李密和李世民的文斗,另一場是李密和單雄信的武斗。在劇中,劇作家設計李世民和李密在宴會上文斗,以此來諷刺對方的戲劇性情節,這是相當有趣的。在劇中,李世民請李密創作以花園中的竹子為主題作詩。李密在詩中寫道:“老竹蒼蒼節大堅,等閑小輩莫摧殘。瀟瀟雨灑深秋月,驚的邪魔心膽寒,”李世民看了這首詩后,認定了李密心懷不軌,李世民也還了一首詩來嘲諷戲弄李密。李世民與李密的定位都是武將,但他們用優雅的詩歌手法相互嘲弄,表達兩者之間的仇恨。形象生動,充滿趣味性,使戲劇情節幽默。
以《龍門隱秀》為例,故事是薛仁貴妻子柳迎春的故事,薛仁貴在柳迎春的大力支持下和理解下,參軍從戰,在戰場上屢建戰功、最后衣錦還鄉的故事。在戲中四折部分中,薛仁貴與高麗的大將軍蓋蘇文發生了一場精彩的武斗。在兩軍對戰之時,給觀眾的感覺是兩人不是在戰斗,而是在比武。更好的說法是他們參加了一場武術比賽。該劇寫道:“(躧馬兒領卒子上,云)是薛仁貴也嗎。”三軍的規模,擺立場上。來者何人?某乃大將蓋蘇文是也,爾來者何人?白袍將軍薛仁貴是也。趕到馬前廝殺起來。(場戰爭)(蓋蘇文云)這武力很高,拿起飛刀。(薛仁貴云)箭是對的。(蓋素文)劍是對的。(薛仁貴云)箭對。(蓋蘇文云)飛刀也。(薛仁貴云)箭對。(蓋蘇文云)三支箭對著三把飛刀,但他逃不掉。“薛仁貴”用三支箭把蓋素文的三把飛刀擊退,武功高超,蓋素文戰敗,“回馬逃跑”,薛仁貴擊潰了高麗軍,贏了得了最終勝利,凱旋而歸。兩軍對戰時,這樣類似的精彩武打場面吸引觀眾的眼球,這樣的描述手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淡化了戰爭悲劇性的作用。
在元雜劇戰爭題材戲劇中,劇作家們一般不會簡單地創造一些氣勢磅礴的場面,也不應該只是簡單地將歷史中的戰爭情節移動到戲劇中,而是在戰爭情節或打斗場面之外加入一些喜劇、幽默的故事情境的設計。劇作家在創作時,將將領之間的個人恩怨情仇描述成為人物之間的戲劇性情報行為或斗爭行為,或簡化軍隊之間的戰爭,突出將軍的智勇雙全,使之成為主要吸人眼球的武術較量情節。很明顯,這些都是劇作家在創作時,將戰爭情節之外的戲劇沖突世俗化,突出表現了戰爭劇的喜劇特征。
三、元雜曲戰爭戲中喜劇性故事的結局研究
無論是劇作家還是觀眾,都對戲劇中的主角命運以及結局有超乎尋常的關注,所以劇作家們一般會在故事的結尾,簡單插敘重要任務的命運。“元雜劇”戰爭劇的故事結局一般會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宮廷向王儲致敬,盛宴慶祝,二是敗者應受謀殺處罰,三是倒敘戰場上發生事件的過程。用敘事的方法贊美主角在戰場上的卓略表現,前兩個方面的內容一般都是安排在戲劇的結尾部分,第三方面的內容會不會出現在戲劇中,要看劇作家的創造了。戲劇結尾部分的喜劇風格也在兩個方面體現出來:第一,大賢大德和偉大人物將贏得偉大的勝利;第二,沒有道德、無知無能的劇中人物會迷失。這種結局可以反映劇作家的創作意圖的同時,也體現了儒家思想的內容。在滿足以上要求的同時還可滿足觀眾對美好結局的要求,完全符合故事情境的發展方向和邏輯思維。
從劇作家的創作意圖方面來看,儒學提倡的禮義、誠實、智慧、信仰、忠誠、孝順、勇敢、仁愛等道德品質的人物,必須是贏家,也要得到宮廷的賞賜。如鐘離春、劉備、關羽、張飛、諸葛亮等,以上人物都體現出了儒家思想所提倡的道德倫理和人生態度。例如關羽的道義,張飛的忠誠,諸葛亮的智慧等等。他們在劇中的形象都亦如此,受到了高度的贊揚,結果必須是勝利者。陰險無情的人的性格受到儒家的批判。他們的故事以失敗告終,一些人將受到嚴厲的懲罰,比如龐涓、費無忌、曹操、周瑜、夏侯惇等。他們都是戲中嘲笑戲諷的對象。在戰場上丟盔棄甲,丑態百出。他們在戰爭中的定位一定會是以失敗者的形象而告終。可以將此元雜劇理解為,反映儒家倫理為中心的價值取向。從群眾的審美和心理表現和要求的角度來看,廣大人民群眾的愛惡,是以道德觀念為取向。那些能夠懲罰善者、非正義者和英雄的人都會受到贊揚和獎勵,那些傲慢、虛偽、自私的人都會受到懲罰,它將被嘲笑的,他們將被英雄打敗。在一些戰爭劇目中,努力工作、志向遠大的廣大群眾,都可以通過自身不懈的努力和拼搏,成為戰爭中優秀的人才,充分發揮自身的價值。在戲劇的最后,他們也將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比如《龍門隱秀》中的白袍小將薛仁貴,《馬陵道》中的孫臏等。而反觀那些構陷他人,奸詐狡猾的小人,他們必將在戰爭中失敗,失去所有,例如龐偉和孫堅等人。廣大群眾心中的道德傾向和對正義追逐的情緒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作品的二度創作,戰爭劇的喜劇效果最終會在觀眾的內心之中得以完成。
從故事情節的發展來看,元雜劇中的武打大多是一種贊美喜劇。為了突出英雄們的喜悅和成就,故事的結尾體現了鮮明的功利性色彩。這些英雄的物質獎勵,及功名遠播是眾所周知的,為功將準備一個盛大的慶祝盛宴,以獎勵軍隊和軍事指揮官為戰爭作出貢獻。這種慶祝和獎勵更多地贊揚了勝利帶來的喜悅,也滿足了世俗功利主義的心理,而對失敗者的懲罰也凸顯了勝利帶來的快感。
四、結語
綜上所述,與以往戰爭題材的文學作品相比,元雜劇中的戰爭表現出一種喜悅與欣喜的喜悅。無論是人物塑造、劇情設計、故事結局,這些方面都具有鮮明的喜劇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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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丁雅琴(1981-),女,山西太原人,碩士,太原廣播電視大學,講師,主要研究方向:戲劇戲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