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香漾過的山路

江蘇省海門市海南中學雪浪花文學社 蔡睿恒

雨下過了。

妞兒看到槐花開了，連眼睛都含著笑意，提著花籃兒，直拉著我上山摘槐花。

這時節的槐花開得最香，一串一串，舉著小喇叭，在風中搖曳著，一搖，就是一陣香，甜到人心底里的香。捋一串在嘴里嚼，唇齒間都流淌著香，消散不去。

好香！我愜意地閉上眼睛，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著，似乎樹葉里藏著花香，泥土里氤氳著花香，石頭縫里也夾著花香。我忍不住迷醉在其中，不想醒來。

“哎哎！醒醒！做什么白日夢呢！”妞兒推了推我，我終于清醒過來了。“快繼續爬山啊，等太陽落山就不好了，上坡路還有很長一段呢。”

半山腰，一根粗壯的槐樹應該是受盡了暴風雨的折磨，倒了下去。它不偏不倚地擋在了我們前頭。一切似乎是準備好似的，它注定要擋住我們的去路。剛下過雨，山路又滑，指不定腳一滑就摔進深不見底的山溝里去了。

妞兒生性大膽，又敏捷得像猴兒一般，三兩下便躥到了樹的另一端。留下我獨自在原地凌亂著。“嗨！快過來！”“我不敢爬過去……”我雙手絞著衣角，臉急得通紅。“唉！”妞兒無奈地嘆了口氣，“相信你自己，不會摔倒的。就算摔倒了，我拽住你。過來吧！”我小心翼翼地挪著腳步。一只腳緩緩跨過樹身，另一只腳顫抖著順勢跨過來。一個艱難的轉身，兩腳終于輕輕落到地上。

一晃，到了山頂。我提著滿滿一籃子槐花，兜里也揣著一兩串槐花。一步一搖，都帶著香甜。

下坡路上，卻沒有任何負擔。腳步越來越輕，似乎有一種飛翔的感覺。左邊是花，右邊也是花，兩邊都縈繞著花香；耳邊是鳥兒的私語、樹葉搖曳的聲音；山路不再泥濘坎坷，腳步停也停不住。整個人在風中，心里痛快得快要喊出來。

驀然，這些已成舊憶。現在想來，倒還覺得親切。只不過明白了更多。

下坡易，上坡難。人生亦不過如此，總要攀上一座高山的。山路或崎嶇，或坎坷。但也只有越過一個個泥洼，在斷石間穿梭，才會迎來人生的“下坡路”——終于享受到成功的美好，聞到生命的花香，看到生命最美的姿態。

成長，我們總是在不經意間理解生命的色彩，聞到生命涵養的芳香。那次深山之旅，那段花香漾過的山路，已被我刻在時光相冊里……

點評

文章通過描寫“山路”“花香”，表現出美好鄉村的濃重生活氣息。字里行間充滿了樸實，讓人讀來倍感親切。本文語言雖然并不華麗，卻生動有趣。情感豐富而真實，樸素而不落俗套，并且蘊含深刻的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