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遺產記憶符號在室內設計中的應用研究
——以沈陽為例

■冼 寧 楊 帆 Xian Ning & Yang Fan

(1.2.沈陽建筑大學設計，遼寧沈陽 110168）

沈陽具有“新中國裝備部”、“共和國長子”的稱譽，這與它杰出的工業業績是密不可分的。沈陽早在20世紀初，就建立了諸多工廠，建國之后，國家工業發展的重擔落在了沈陽肩上。正因如此，工業發展逐漸迎來它的輝煌時代，工業文化也應運而生。但是，從上世紀90年代，沈陽的工業輝煌逐漸淡去，老工業基地逐漸走向衰弱，工業文化也面著前所未有的低潮[1]。

在當今沈陽文化發展中，以沈陽深厚的工業底蘊來說，工業文化完全有理由成為沈陽一個文化亮點。但是，在當前沈陽的文化相關建設和發展中，工業遺存中的價值并未得到充分的利用。當前對工業遺產文化的研究沒有形成系統的理論體系，文化成果的轉化也較為單一。文章就當前的發展現狀，結合工業遺產及記憶符號的相關理論知識，通過研究工業記憶符號對工業文化的積極效應，補充對沈陽的工業遺產理論研究的框架結構。

將工業遺產中的記憶符號應用到室內設計當中，是對沈陽工業遺產精髓的部分重現。對其設計應用也是對記憶符號進行提取和再現的過程。進行記憶符號提取與再現，需要對沈陽當地工業遺產進行十分深入的了解，包括其歷史、技術、文化等各個方面。深入的探索可以為理論研究進行相應的補充。同時，通過對工業遺產中記憶符號的梳理，可以加強對工業的理解，在進行工業主題的室內設計時，能夠有更為深刻的見解[2]。

1 工業遺產及記憶符號概述

關于工業遺產的概念，《下塔吉爾憲章》給出了標準的官方定義，簡而言之，它就是工業文明的遺存物，但在這些遺存中必定存在著一定的內涵和作用。工業遺存可以是廠房建筑，也可以是設備設施，或是與生產制造相關的儲存倉庫、港口碼頭、橋梁鐵路等物質性遺產。除此之外，非物質性遺產也是工業遺存的重要組成部分，例如生產技術、廠紀廠規、建廠歷史、工人精神等[3]。這個定義對于幫助我們理解工業遺產的廣度和方向具有深刻的指導意義。同時，工業遺產作為一種工業文明發展的見證，分散于城市當中的各個角落，能夠為探索工業本源提供線索，如果將這些線索以時間跨度串聯起來，展示出的便是一個城市的工業史詩。

在符號學中，利用一定的媒介來代表或者指代某一事物，這樣的東西就叫做符號。符號一方面可以實現信息的存儲，另一方面，符號也是一個承載記憶的工具，可以進行思想感情的表達[4]。在分析一個設計作品時，通過其中蘊含的能讓人產生記憶情感的部分而得到的符號，稱其為記憶符號，屬于情感符號的一部分。由此我們可以總結出工業遺產的記憶符號是指在工業遺產中表現出的引起人們回憶的符號形式，以及符號內在蘊含的工業文化和工業歷史等。

依據人類不同的感覺器官接受途徑，一般將記憶符號分為聽覺符號、視覺符號、觸覺符號以及嗅覺和味覺符號。但在進行工業遺產記憶符號探究時，不能僅僅單一展示視覺記憶符號，更要結合多種感官的綜合感受，對工業遺產進行多維度的發掘和表達[4-5]。在現實實踐中，也可以增加工業文化中相關的行為記憶符號，最大程度的讓人的記憶和情感產生共鳴。

2 工業遺產文化記憶符號提取

工業遺產中體現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同時也展現出其歷史與文化的影響力。沈陽的工業遺存中同樣蘊含著文化的深厚內涵。保護它們意味著我們認可過去的時代，認可工業的精神價值。在工業遺產中，工廠的廠房、環境、機器、基礎設施等都化身為一種特殊的工業語言”，同時也是一種文化符號，但這些符號是冗亂復雜的，沒有形成一個系統的提取與歸類，這對后期設計實踐十分不利。同時在進行工業遺產的再設計時，如果把工業遺產記憶符號作為再設計的一個可類比參考的原型，對其進行分析判斷，歸納總結，進而對其有一個深層次認同和認知，會為工業遺產的再設計找到一條清晰的思路。

■圖1 沈陽鐵錨文創園標志

■圖2 工業零件組合的機器人雕塑

■圖3 沈陽鐵西工人村生活館

■圖4 工業主題餐廳

要提取適合的工業遺產的記憶符號，既要以城市的歷史為基礎，又應體現對工業遺產文化的繼承和發揚，一般須遵守以下幾項原則進行符號提取。

2.1 尊重歷史原則

在進行記憶符號的提取時，對歷史進行尊重意味著尊重即存工業遺產的歷史面貌。尊重歷史同時也意味著接受現實，接納現存工業遺產的優缺點和不足，在此基礎上特別是對于那些具有藝術、技術及歷史價值的舊工業遺存，要盡量保存其原始的特點，使原工業生產的邏輯和空間的潛力保持原狀[6]。

2.2 繼承性原則

工業歷史的記錄和表現可以依靠經典的記憶符號來實現，借以向后人展示工業時代的文化和精神。因此符號的提取必須符合繼承性的原則。在設計中，我們可以根據工業遺產原有的生產邏輯、空間特征、人文關系等進行取樣，運用不同的藝術處理手法進行簡化，最后通過再設計抽象成獨特的記憶符號，讓人一目了然，觸動人大腦中最為深圳的記憶，引發情感的共鳴。后續這些記憶符號的應用也可以為工業遺產的再設計提供新的方向和定位。

2.3 全面性原則

我們在進行關于工業遺產記憶符號提取時，還要遵守全面性的原則。這里的全面性有兩層含義：第一是提取記憶符號原型的全面性，既對現存遺產中的實物進行分析，也對當時的企業文化、工業流程等進行探索；第二就是所提取的記憶符號形式的全面性，除了感官為基礎的感覺記憶符號，以情景演示和實際體驗等行為記憶符號也是符號形式全面性中最不可忽視的一點[7]。

當前，沈陽的工業遺產資源較為分散，大東區和皇姑區主要是民族和軍工工業的遺產資源，例如東三省兵工廠、東北航空處、沈陽造幣廠等，其中東三省兵工廠被列入第一批中國工業遺產保護名錄[8]。鐵西區是新中國成立之后的重工業腹地，存在眾多的重工遺產資源，例如改為鑄造博物館的沈陽鑄造廠和工人村生活館的鐵西工人村等。

正是基于沈陽眾多的工業遺產資源，記憶符號的提取也有眾多的案例，在這些案例中，比較成功的是鐵錨文創園的標志物（圖1）。鐵錨文創園原為沈陽砂布廠，在1971年注冊“鐵錨”品牌，文創園的名字和標志也由此而來。文創園的標志物就是一個巨大的鐵錨，來源于某工業部件，充滿歷史的滄桑感和厚重感，符合尊重歷史和繼承性的原則。

3 工業遺產文化記憶符號的再現

記憶符號在工業遺產再現，是指工業遺產在設計中將我們提取的能夠指代工業文化，觸發人們深切情感的記憶符號通過再設計的形式融合到新的工業文化形式當中。

工業遺產中記憶符號的再現，不僅僅存在于再設計的過程中，而是貫穿整個再設計項目的始終。在進行再現設計時，應對再設計項目進行深度剖析，把握現場的現狀和需求，同時對工業遺產的歷史、文化現狀進行梳理，確定出最終的再現形象，并用合適的載體將其表達出來。此外，在進行記憶符號的再現時，注重創意創新的意識，嘗試將新鮮血液注入，充實記憶符號再現的形式和模式，從而吸引大眾的目光，予以工業遺產更多的關注。沈陽工業遺產記憶符號的再現多表現工業的內涵和對工業文明的傳承，在藝術與技術結合的基礎上，完成對整個設計作品的充實和沉淀，為大眾展示出工業文明的獨特魅力。

沈陽工業遺產記憶符號在室內設計中的再現可分為兩種形式：一種是以工業生產中的實際物質為基礎，加以改造修飾，得到再現的結果。一般是利用工業機器的零部件，進行新的焊接組合，再創作出表現工業文化的室內雕塑作品。例如在1905文化創意園中，有一座雕塑是以機器零部件為原料，通過重新的排列組合，形成機器人的造型，展示出直接的工業美學（圖2）。沈陽工業遺產記憶符號再現的另一種形式是以工業文化中的人文理念為基礎，加以整合利用，得到再現的結果。具體的案例是沈陽鐵西的工人村生活館（圖3），在工人村生活館的室內設計中，包含了眾多的工業人文要素，它以體驗式的行為記憶符號表現50年代到90年代不同時代的集體記憶[9]。

4 工業遺產中記憶符號在室內設計中的應用

工業遺產中的記憶符號在室內設計中應用時可以作為工業氛圍設計的基本要素。由于記憶符號帶有情感屬性，可以起到氛圍影響和情緒調節的作用，因此可以將工業記憶符號應用到工業主題的商店、餐廳等的氛圍設計中去[10]。初層次的再現可以將已提取的工業管道、桁架等進行簡化、重組，作為主題建筑的頂面、內立面的裝飾，展示出直接的工業美感。如圖4所示，黑色的桁架作為餐廳頂棚的裝飾，還原了工廠廠房的設計，為整個餐廳空間營造出時代感和力量感。同時工業記憶符號中常見的齒輪、鎖鏈、輪胎等要素，可以作為室內家具和燈具設計的基礎要素，也可以作為工藝品成為工業裝飾的點綴，對營造工業氛圍有畫龍點睛的作用。深層次的再現可以將記憶符號中的要素綜合起來，進行場景復制。例如在滿足使用功能的前提下，將工廠中的部門分類還原到消費空間當中，冠以質量科、技術科等名稱進行分區，使消費者身臨其境，感受工業氛圍設計的成果[11-12]。

5 結語

工業遺產是埋藏著文、史、藝、技的瑰寶，它讓我們見證了工業文明的輝煌。將工業遺產與記憶符號的理論相互交叉，賦予記憶符號以工業的情感，通過對工業遺產整體和細節的梳理，歸納出合理的記憶符號提取原則和再現方式，并將其應用到室內設計當中，讓人們除在工廠工作外，有機會處于一個室內工業氛圍當中，從而更加直觀的向大眾展示工業的魅力，以及工業的進程和工業歷史的前進方向，這樣對工業遺產和室內設計的理論框架補充和相關的實踐都有指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