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隱時現的俄羅斯小鎮紹伊納

郭穎

在俄羅斯的北邊，靠近白海，有一個時隱時現的小鎮——紹伊納。

頭天傍晚，紹伊納小鎮的一幢幢房屋還矗立在那兒，但第二天早晨，一夜的風沙就會把所有的房屋全部淹沒，使整個小鎮難覓蹤影。這里的人們為了生存，每家每戶只好動員全家老小奮力清除房屋周邊的沙土，使房屋裸露出來。但清理了之后淹沒，淹沒了之后清理，清理再淹沒，淹沒再清理……紹伊納小鎮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掙扎在沙漠淹沒之中，使小鎮不斷地時隱時現。

我們把目光追溯到1930年，那時的紹伊納還是一塊未開墾的土地，覆蓋著苔蘚和樹木。這里的居民大都以漁業為生，他們不但捕撈大量的魚類以及海里的其他生物，并砍伐陸地上的樹木。他們靠著豐富的資源，日子過得有滋有味，豐衣足食，人口迅速增長至1500余人，并有近80艘漁船。充足的生活資源刺激了人口的增長，而人口的增長又需要大量的物資。為了滿足越來越多的需求，鎮上的人們越來越瘋狂地捕撈，越來越瘋狂地砍伐，絲毫不給大自然休養生息的時間，在他們的眼里，物質的充足就是幸福的生活。在這一片繁榮的景象下，當年有位研究過紹伊納小鎮的建筑師預言：“有股浪潮將打上岸，但這次不是海水而是沙土。多年的不當捕撈，徹底破壞了海底的生物圈。沙土將覆蓋整個小鎮，紹伊納將由漁港變成沙漠。”但人們對此不以為然，甚至認為這是危言聳聽，繼續不管不顧地向大自然掠奪性索取。

很快，在1990年年初，沙土瘋狂而至。起初，小朋友覺得好玩，沙子成了他們主要的玩樂道具。而大人們則滿面愁容。慢慢地，他們雖然懂得了這些沙土來源的主要原因，但在紹伊納，海里的資源就是他們主要的依靠，環境的惡化沒有讓他們減少對資源的索取，也沒有讓他們停止對生態環境的破壞。終于，到實在沒有辦法維持生活的時候，大部分人選擇了搬離紹伊納。

現在的紹伊納小鎮時隱時現地藏跡于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鎮上沒有一棵像樣的樹，沒有什么綠色，一幢幢房屋仿佛匍匐在沙土中，甚至像從沙土中長出來的一樣，它們的底部深深地埋在沙土下面。紹伊納小鎮的惡劣環境已經難以適應更多人居住，人口已經由鼎盛時期的1500余人縮減至300人，留下來的人再也不能依靠漁業維生了，而是依靠失業補助金或者獵捕鵝過生活。這些人之所以仍然在這里堅持度日，甚至留戀這里的生活，也許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我們知道這里的環境不好，但是已經習慣了這兒。黃沙讓我們有親切感，我們已經成了朋友，雖然這個朋友也給我們帶來了麻煩。不過，這不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嗎？怨誰呢？”其中的無奈與追悔不言而喻。

大自然很慷慨也很無情，很智慧也很任性。紹伊納本是一個美麗富饒的小鎮，由于這里的居民對大自然的肆意掠奪，不過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他們就失去了自己可愛的家園，其代價是如此沉重！教訓是如此慘痛！這就是大自然對破壞生態環境的無情懲罰！警鐘必須長鳴，今天，人類在感謝大自然慷慨饋贈的同時，何去何從，更要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