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關于敦煌的最早記載見于《史記·大宛列傳》中張騫給漢武帝的報告。兩千多年前,張騫出使西域,絲綢之路上駝鈴陣陣。他經過古代絲綢之路上的重鎮——地處河西走廊最西端的敦煌,駝隊緩緩行進在落日下的大漠,清澈的月牙泉靜臥在連綿起伏的鳴沙山中,沙山碧水相依……關于“敦煌”一詞,東漢應劭的解釋是:“敦,大也;煌,盛也。”敦煌就是“盛大輝煌”的代名詞。而鑲嵌于敦煌沙漠上的東方藝術明珠莫高窟始建于公元366年,據唐《李克讓重修莫高窟佛龕碑》記載,僧人樂尊路經此山,忽見金光閃耀,如現萬佛,于是便在巖壁上開鑿了第一個洞窟。此后法良禪師等又繼續在此建洞修禪,稱為“漠高窟”,意為“沙漠的高處”。后世因“漠”與“莫”通用,便改稱為“莫高窟”。另有一說為:佛家有言,修建佛洞功德無量,莫者,不可能、沒有也,莫高窟的意思,就是說沒有比修建佛窟更高的修為了。
著名學者季羨林曾說:“世界上歷史悠久,地域廣闊,自成體系的文化系統只有四個:中國、印度、希臘、伊斯蘭,再沒有第五個,而這四個文化體系匯流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中國的敦煌和新疆地區,再沒有第二個。”無論是“人類文明的曙光”,還是“世界佛教藝術的寶庫”的頭銜,仿佛都無法概括敦煌莫高窟的燦爛文化,博大精深。于是,從20世紀40年代開始,有了一群對敦煌藝術魂牽夢繞的中國人,經歷了披肝瀝膽、艱苦卓絕的人生奮斗,朝圣敦煌,守護敦煌,發揚敦煌,譜寫了一曲曲從民族學術“傷心史”到“振興史”的可歌可泣的動人詩篇。他們中有被譽為“敦煌守護神”的常書鴻與女兒常沙娜;有一路堅定追隨常書鴻,并在新時代領跑中國敦煌學的“敦煌圣僧”段文杰;有為了堅守選擇,甘愿淡泊名利的敦煌首位攝影師李貞伯;有因敦煌結緣,一生結伴守護藝術殿堂的“莫高伉儷”史葦湘、歐陽琳;有舍小家為大家,無怨無悔投身莫高窟研究的考古專業女學者孫國璋……我刊這期推出“敦煌的故事”專題,邀請張自智、馬德、屈全繩、石興澤等幾位作者,真情再現敦煌的昨日與今日,為我們描畫出一幅秉燭面壁、寒暑孤燈、勤奮丹青、埋首鉆研的敦煌工作者群像圖,他們仿佛一棵棵扎根大漠的紅柳,平凡而堅忍,默默無言卻震撼人心。
經過了幾十年的搶救型保護,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敦煌莫高窟進入科學性保護的歷史時期,科學性保護體現在國際國內的合作、先進的科學技術、先進的保護理念和對敦煌進行保護技術和管理方式的研究。又經過三十多年的發展,敦煌莫高窟已然邁進預防型保護的全新歷史階段。通過國際合作,與世界前沿的遺址保護理念和技術相碰撞融合,現在中國在壁畫、遺址等文物保護方面已經和世界接軌,有的則走到了世界前列。
隨著國家“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絲綢之路商貿古道重煥光彩。在歷史上,敦煌是文化圣地,也是文明對話的起點。對敦煌來說,連接東西方的一帶一路正在成為它貫通歷史與未來的橋梁。敦煌莫高窟科學保護研究的第四代領頭人王旭東說,新一代“敦煌人”的使命,除了對敦煌遺跡的保護,是“讓世界來研究敦煌”。保護永遠是第一位的,即把敦煌文化當做是民族的生命。同時,要不斷挖掘敦煌遺跡的文化價值,加強傳承;把敦煌放到絲綢之路文化交融的背景下、放到不同文明交融互建的背景下,建立國際化的平臺,吸引甚至培養國外年輕學者共同來研究敦煌文化,用他們的文化背景、視角和語言,講述敦煌的故事,傳播敦煌的文化,才是最有力量的和可持續的。
從民族學術的“傷心史”到“振興史”,在一代一代敦煌人的艱苦奮斗下,敦煌的故事必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