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很長（外一首）

笑聲很長。再加一張車票

便可以抵達故鄉

他從老板的辦公室出來

就一直在笑。是嗓子使用了深度沙啞

換來的。同時還索回了一年

工錢的十分之三

正至年關。至少可以回填一些土

母親的病砸下深坑

可以買一枚鏤空的銀質戒指

彌補結婚時留下的遺憾。可以買一件紅色

翻領的羊毛衫（最好繡著蝴蝶）

小囡就能像蝴蝶一樣亮翅在同學們眼前

牽腸掛肚的事能了就了。手里

余下的那點寒磣

可以先遣回家辦年貨

灌兩斤白干。當然不能納下那道

千年不變的菜

一年勞累到頭，得伸伸抖抖過個年

這些表白好像都寫在他臉上

是冬天太過寒冷，還是皮膚太過稚嫩

堆在臉上的笑

與手背和耳朵上長的凍瘡有著

一樣的暗紅，遲遲未散

包 裹

不止雪。蕭蕭的雨

與茫茫的霧亦然。這包裹

無處不在。終其一生

也有看不明了的

我們在繼往的否定中踉蹌邁步

因目光的疑惑

事物有了應有的輪廓

觸及的峭崖，灑落一些鳥鳴

除了樹木、花草

附體的是濕漉漉的苔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