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去拉薩（外二首）

西 盧

我想知道，飛越布達拉宮的那只

是什么鳥

也想探聽，吹過大昭寺的風

究竟來自哪里

還要學你磕長頭

我的背包不大，剛好放一本流浪的經書

當然不能錯過青稞酒。醉了倒在街頭

看雪山那么白，星光那么矮

眼淚，就流給

拉薩河邊兩塊生病的巖石吧

它們

一塊存暗黑之疾，一塊有落日之殤

搖

搖一棵棗樹，酡紅的棗子落下來

搖一棵柿樹，橙黃的柿子落下來

搖一棵石榴樹，開裂的石榴落下來

秋分后的暮色越來越厚

不敢再搖了

再搖下去，我怕深秋會落下來

我怕雪會落下來

我怕我的童年會突然落下來

好多童年，溶于落日

和 解

是的，我接受你消失

至少，允許你有瞬間沖動的念頭

就像多年來

消失的童年的星星，少年的田野

青年時喂養的一只白鴿子

和，兩年前脫落的第一顆臼齒

現在夕陽對著我們

今天的影子也將一寸寸消失

只是，在落日被大海吞沒之前

不妨抽點時間

替那些已經離去的東西

再欣喜一會兒，再悲傷一會兒

這空蕩的世界，在你確定消失之前

替落花晚一會兒

也替黑夜里的人，再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