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外一首）

沐蝶

那些光樹枝長出牙齒和羽毛后

花朵就開出來了

這言簡意賅的怒放

打破了一些詞語的沉默

雪和霧霾是自己走遠的。藍天是自己敞開

的

滿坡的白茅草根開始進行突圍、反攻

由起初的淡黃，逐漸變成淺綠，深綠

它們互相擁擠。又互相愛護

“一些重要的東西經歷了死亡

就可以自己解開”

河流，山川，暖風。共同密謀

趁機將河豚、燕子、老鷹

一個一個喊了回來

轉經筒的老人

她念誦一句，那些鮮花就開一朵。當黃昏逃出去時，一塊石頭開始皈依佛門。

——題記

設一尊火爐。設功德圓滿

這樣過去許多年了

她還執意做著放生的事：

小烏龜、小鳥、小魚、小蛇

又都回到返家的路上

萬物安靜又豁然開朗

只有一座橋，搭建在天上

一頭是喇嘛，一頭是內心溫暖的人

遠望時就取下樹葉，用臉貼緊它

“夜晚是我的，星星是我的”

那些理由多么茂盛。一圈，兩圈，三圈

把一生的光陰，轉疊成皺紋

“每個人的身軀

只是作為一個喻體，存在于萬物間”

——手指攥緊轉經筒

她聽到自己念誦的聲音

周而復始。再次停下來時

大地、山石、風、水，變得溫暖起來

所有的門和窗子，全都得以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