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亞會 天津師范大學政治與行政學院 300378
從資本主義誕生之時也催生了社會主義思想,社會主義思想經過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論證,才得以擺脫空想,進入科學階段。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后,世界上誕生了多個社會主義國家——國家所有制為基礎的計劃經濟體制,與此同時歐洲也誕生了一種社會主義與市場相結合的市場社會主義思想。蘇聯模式本身具有很大的弊端,這種模式失敗以后的20世紀90年代市場社會主義思潮重新興起,大致可分為三種:
第一種以約翰·羅默的“證券社會主義”和揚克的“實用社會主義”為代表,它們主張生產資料公有化,不是國家所有,而是社會所有,公有制的所有權與管理權相分離:少數人和少數機構控制生產,獲得的利潤和財富由全民共享。
第二種是一種“合作社經濟”。它從本質上不再關心生產資料是否公有的問題,它關心的是利潤是否可以全民共享,合作社內部人人平等,勞動者當家作主,公平分配,民主管理都是它所追求的。
第三種同第二種一樣,不再追求生產資料的社會化,但是對于資本的職能進行各種限制。其目的是為了讓私人或者資本家減少對集體有財產的控制程度[]。
大部分的市場社社會主義者所追求的模型或者制度大部分都被這三種類型囊括,他們的目的性很明確:追求社會的平等與自由。有人將這些市場社會主義模型稱之為烏托邦,烏托邦在本質上是一種批判,建立在事實基礎上的批判,這些模型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調和,一種機械的調和,最終出現的卻是一個拼接的怪物。
我們在談自由和平等的時候,應該把它們歸于一種道德觀念,這種道德來源于市場,它們是市場的最基本的特征。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中曾經對于市場中的交換活動進行過分析:在交換活動中,每個人在屬性上都表現為排他性,即他自身就是決定的主體,自愿交易就確定了他在市場中的全面自由。同樣在這個市場里面沒有皇權,沒有武力,沒有強迫,這種經濟形式確定了所有個體的之間的平等性。這兩者是不能分開的,交換中物質材料的一般性要求經濟形式的平等,平等又在內容上保證了交換的自由性。“因而,平等和自由不僅在以交換價值為基礎的交換中受到尊重,而且交換價值的交換也是所有平等和自由的生產的、現實的基礎。作為純粹的觀念,平等和自由僅僅是這一基礎理想化的表達;作為在法律的、政治的、社會關系上發展成熟了的東西,平等和自由就只是通向更高權利的這種基礎而已”。
所以在馬克思看來,現實的資本主義制度,就是自由和平等制度的真正實現。而在這個制度更深刻的發展中,資本主義制度或者說貨幣制度所固有的干擾就是自由與平等的實現,這就證明了的這個制度本身就是不平等和不自由。本身是自由與平等的實現,但深層之中有包含著不平等和不自由,自由與平等觀念的本身,實際上只是一種現實的投射
而對于這些市場社會主義者們來說,他們要實現平等和自由的理想,而他們認識到了制度所包含的矛盾,卻不能理解資本主義社會的現實制度和觀念之間的矛盾。他們用市場領域的一部分內在觀念,去代替整個社會的觀念,他們想把觀念——現實的投射——強加到現實之上,就像讓一個人停止走動,運用的方法卻不是綁住他的腿,而是綁住他的影子。
顯然這些方法在經濟學上也是站不住腳的。一個完備的市場,應該是優勝劣汰的,完完全全市場規律起作用的,看不見的手在操控一切的。當絕對的強者出現的時候,強者被消滅,或者說消滅壟斷。當我們把目光轉向一些市場社會主義者的主張時,發現他們本身就想建立這樣一些市場中的強者,而且不是通過經濟手段,而是通過行政手段,這就造成了在經濟上的強者在政治上的合法性,不但造成了經濟上的壟斷,還有政治上的壟斷,更加難以獲得市場所能帶來的優點。當然我們不是說一個國家不可以有壟斷,這是不合理的,例如,像我國關乎國民命運基礎的經濟產業必須要壟斷,必須要占統治地位,但是我們不能就因為此而放棄對于市場化進程,更不能放松對于這些行業的監管。
其次他們消滅的不是私有制,而是資本家,想要通過行政手段去消滅資產階級,卻不消滅私有制,而私有制才是所有不平等制度的根源,資產階級不會消失;或者資產階級消失,而無產階級剝削主體被換成了國家、政府或者一些機構,從而形成新的貴族,這些貴族不但在經濟上的統治具有合法性,在政治上也有統治的合法性,就如同蘇聯腐化后的蘇共的高層,已經成為這個國家新的“沙俄貴族”。
最后,馬克思不僅僅要消滅資產階級,更要消滅無產階級,《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論述無產階級才是社會被異化程度最深的人,只有消滅無產階級才能真正的消滅資產階級,消滅剝削和私有制。市場社會主義者的主張更像是小農主張的“均貧富”,不是平分土地,而是平分利潤。理論中無產階級從未被消滅,只是增加了物質上的分配。
市場社會主義者在根源上對于市場和社會主義思想的有曲解:市場只是一種規律性的東西,也必然要按照這種規律實現;計劃經濟效率低,市場經濟帶來效率。而市場經濟的效率的產生是有條件的,不能把市場割裂,一個不完整的市場甚至壞的市場難以帶來效率,甚至帶來腐敗。
當我們談到自由和平等的時候,我們到底在談什么,自由和平等這兩個概念到底應該在何種意義上去理解:是在市場經濟中每個個體的權力上,還是每個主體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亦或是政治上一種觀念,或者僅僅強調一種文化上的包容性,幾乎每個特殊領域都涉及到關于自由和平等的概念。那么這些市場社會主義者們在尋求哪種自由和平等呢,是社會生活,是政治上,還是經濟上?假如為了人的幸福,我們可以察覺到這些市場社會主義者主要尋求的自由與平等應該在很大意義上是非經濟的,但是回過頭來,用的手段確實利用一種經濟手段,經濟只是人類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盲目局部的改變世界,不一定能讓整個世界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