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鴻 西北民族大學 730030
校園欺凌引起了全社會關于法律規制的強烈呼聲,同時也在逐步獲得了政策性的支持,2016年發布的《關于開展校園欺凌專項治理的通知》是國家首次將校園欺凌治理作為一個專題來對待;2017年全國兩會期間,民革中央提案呼吁要將精神傷害納入治理方案當中;2018年,民革中央重點聚焦反校園欺凌專項立法,呼吁盡快制定《反校園欺凌法》。與此同時,在歐美等發達國家中,各級政府聯合學校、家庭和社會組織建立立法治理體系,劃分了不同的預防和保護責任。本文以案例分析的方法針對性地提出關于我國現階段校園欺凌問題的應對策略。
1.案例簡介
案例一:徐某和姜某是某中學學生,2017年5月,徐某和姜某發生沖突并用鉛筆刀將姜某臉部劃傷。派出所接到姜某親屬報警后因該事件不屬于公安機關職責范圍為由不予調查處理,故告知當事雙方到法院起訴。最終,法院認為原告姜某承擔10%責任;被告徐某承擔50%賠償責任;學校未盡到教育、管理責任,酌定第七中學承擔40%賠償責任,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作出判決。
2.爭議焦點
可見,以上兩個案件法院的裁判依據主要散見相關法律規定中,因此我們應該出臺反校園欺凌專項立法,且兩會期間校園欺凌也引起了人大常委會和國務院的高度重視,但是校園欺凌案件仍存在以下爭議:第一,是否需要降低刑事責任年齡;第二,關于學校的權利享有與職責承擔問題,學校是校園欺凌的主要發生地,其權利的實質內涵以及職責界限卻十分模糊。
我國《刑法》第十七條規定14周歲以下的未成年人犯罪之后減輕處罰甚至不追究法律責任,但是這一規定使許多實施了違法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規避了處罰,案例二中,學生在校園欺凌案件中觸犯到刑法規定時,只需監護人進行相關民事賠償責任,并不會對案件當事人起到相應的懲治預防作用,因此有學者呼吁降低我國的刑事責任年齡,但是法律專家認為,刑法在面對校園問題時,本應保持謙抑性原則。“應該考慮到,雙方都是未成年人,如果用不恰當的方式解決現有問題,兩個錯誤加在一起,不會等于‘對’。”筆者認為第二種觀點可取,因為面對校園欺凌,社會重心不在于科以嚴刑而在于準確裁決,因此,我們需要一部針對性的專項立法,這也是深入依法治國理念的表現。
案例一和案例二中法院均運用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的第三十九條關于規定,但是該法條中的“未盡到教育、管理職責”一詞卻難以界定,爭議點在于上述兩個案例中校方均稱已經盡到教育、管理職責,但判決結果不同,其判決依據是什么;另外,在校園暴力頻發的當前階段,學校并不享有實質性權利,我國法律只是突出強調教育責任,因此在學校沒有權利手段的情況下要求其去管理教育是否只是徒增責任壓力?學者們眾說紛紜,筆者認為當前急需解決的事項應該是更進一步明確學校的權利與職責權限。
1.積極推動反校園欺凌專項立法出臺
當前我國在反校園欺凌的領域還處于立法空白期,援引相關法條的判決結果權威性低且容易引發爭議,整體而言不利于未成年人的權益保護,因此應該制定專門的法律法規:首先,要制定一部國家級的反校園欺凌法,這是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必然要求;其次,根據《立法法》的有關規定,各地區要充分發揮地方立法權,由此形成一套自上而下的反校園欺凌專項法律。
2.完善學校在法律治理系統中的角色和職責
學校作為欺凌事件頻發的重點區域,在治理體系當中占據重要位置,因此要完善學校在法律治理系統中的角色和職責。首先,賦予學校教育懲戒權,遏制校園欺凌,否則只會助紂為虐;其次,應出臺校園欺凌學校責任承擔細則,設立專門的反校園欺凌機關組織,對多種校園欺凌進行動態跟蹤調查,維護每一方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3.建立反校園欺凌長效預防機制
研究發現,校園欺凌者成年后的犯罪率比普通人高出37%,其他反社會行為也更為常見,因此應該做好反校園欺凌長效預防工作。第一,國家要建立合理的執行程序和處罰辦法,嚴懲校園欺凌;第二,政府機關特別是地方公安機關要做好合理站位,案例一中公安機關以欺凌事件不在其管轄范圍而對案件沒有進行合理介入,這種做法是不正確的,應該在欺凌行為沒有達到嚴重違法犯罪時合理介入,避免出現嚴重后果;第三,學校層面要建立專門的反欺凌預防組織,主動為學生提供援助服務,使校園欺凌遏制在初始狀態。
校園欺凌的產生和國家的教育發展水平、社會經濟發展密切相關,面對校園欺凌,我們應該本著零容忍的態度,深入借鑒國外相關成熟治理經驗,結合校園欺凌現狀探求我國校園欺凌應對策略,并將網絡的互動性高、傳播速度快的優勢應用到普法工作當中,開展反欺凌法治教育宣傳活動,發揮反校園欺凌的預防功能,并倡導全社會形成反校園欺凌的合力,讓校園回歸本來的安靜與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