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的語言風格研究

李子潘 暨南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 暨南 250000

語言是進行思維、表達意思、交流感情、相互溝通的工具，是一個人思想認識和能力水平的全面展現，也是一個人立場觀點和情感態度的綜合表達。好的語言往往能讓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緊緊圍繞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中心命題，以一系列群眾易于接受、樂于接受的語言傳情達意，彰顯出睿智的習式思想和平易近人的習式風格，更呈現出習近平治國的大情懷和親民的真性情。

一、善用俗語俚句：言白意深，緊接地氣

俗語俚句是產生于民間并在群眾中廣泛流行的通俗定型的語句，這些語句簡練生動，大多是勞動人民生活經驗或愿望的總結和創造。在習近平的講話中，諸多地方恰到好處地使用俗語俚句，這些句子看似直白卻指向深遠，同時又緊接地氣，讓聽者耳目一新、曉暢其奧，激起思想和情感的共鳴。

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自信一直是新時期以來中國共產黨人努力提升的精神氣度。為此，習近平強調要尊重各國人民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鞋子合不合腳，自己穿了才知道。”[1](P260)表明了堅決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心和決心。實踐證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雙“鞋”才是最合中國人民腳的舒適選擇。而在制度自信問題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是“風景這邊獨好。”[1](P110)這是習近平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制度生命力和創造力的高度評價。在強調要堅定不移全面深化改革時，則用“開弓沒有回頭箭”[2](P119)來呈現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性和不可逆轉性。面對進入深水區的改革，這樣言白意深的政治表態表現出一往無前、攻克時艱的勇氣和決心。

黨的建設問題一直是中國共產黨人不斷反思的關鍵問題。習近平批評有些干部信奉拉幫結派的“圈子文化，”[1](P770)構筑抱上“誰的大腿”[1](P770)的人身依附關系，告誡這樣的關系是經不起考驗的，容易陷入“拔出蘿卜帶出泥”[1](P770)的連鎖反應中。他還用“打鐵還需自身硬”[1](P70)來向全黨提出最基本要求，警示領導干部要有程序觀念，少做些“邁過鍋臺上炕”[1](P133)的事，少有些“事后諸葛亮”的行為。[1](P133)旨在警醒干部不能隨意跳過某些環節而一步登天，也不能自作聰明放馬后炮，做事要按規律和步驟來，要有擔當，遇事不推諉。

在揭示政法工作中的問題時引用俗語針砭丑惡現實。用“大蓋帽，兩頭翹，吃了被告吃原告”[1](P720)來揭批一些律師和法官、檢察官相互勾結，在老百姓中造成的惡劣影響。于是告誡政法機關，要破除各種潛規則，杜絕法外開恩，切忌形成舊社會“官府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1](P722)的怪相。

在回顧和總結兩岸關系新進展時，對新的一年充滿期待。用“一年之計在于春”[1](P773)這句農諺來表達對兩岸關系新的期望，用“眾人拾柴火焰高”[1](P776)來整合兩岸思想共識，凝聚兩岸智慧，以期更多臺灣同胞參與到推動兩岸關系和平發展的行列中來，壯大兩岸和平發展的主流，擴大兩岸發展成果。

另外，在2013年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上，習近平以心系天下的大情懷提出：“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1](P358)來表達共同維護和發展開放型世界經濟的愿望。這些老百姓熟知的俗語俚句極富濃郁的生活氣息，完全符合老百姓的思想水準和認知水平，把官話的“假、大、空”蛻變為群眾語言的“真、貼、實”。這些大白話看似通俗，實則表意深沉、指向明確，具有聽之舒服、品之解渴、嚼之過癮的語言效果。

二、巧用形象比喻：言簡意賅，朗朗上口

比喻是用一事物來比擬與之相似的另一事物，以便把本體表達得更加生動鮮明。在習近平的話語中，擅用一種為群眾喜聞樂見的事物來承載另一復雜事物。這種語句言簡意賅、易傳易記，讀起來朗朗上口。

在論及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一基本問題時，習近平把它比作“一篇大文章。”[1](P114)從根本上說，能否寫好一篇文章，關鍵在作者，一篇好文章是作者心血和智慧的凝聚，是作者觀點和主張的真實表達。一篇大文章，涉及面廣，內容豐富、詳實，很考究作者謀篇布局的能力。而一篇文章是否是好文章，是否是大文章，要由老百姓來認可和評判。因此，書寫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篇“大文章”，作者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全國人民，需要同心同德，正視困難、研判矛盾、接續奮斗，才能堅持不懈把“大文章”寫好，寫出彩，寫出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因此，用“大文章”來作比喻，是總書記對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時間上的長期性和推進速度上的艱巨性的科學研判。

在論及國家的改革發展問題時，習近平提出“治大國若烹小鮮”[3](P410)的重要論斷。這是習式治國理念和執政思路的生動呈現，表明領導者要從大處著眼、小處作手，了解國情民意，科學施政，勤勉工作，才能出新出鮮。同時，還要“敢于啃硬骨頭，敢于涉險灘。”[2](P13)“硬骨頭”是比喻改革中面臨的艱巨任務和嚴重困難，“險灘”是比喻改革進程中各種潛在的風險。旨在說明改革進程中各種困難和問題疊加，可以預見和難以預見的風險交織，要有敢于擔當、迎難而上的精神氣度，才能深入推進改革。而面對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輝煌成績，習近平發出警語：我們不能盲目自信，對一個國家而言，“塊頭大不等于強，體重大不等于壯，有時是虛胖。”[4](P65)這里“塊頭大”暗喻國家的經濟總量大。在世界發展潮流中，鴉片戰爭前的中國有了經濟總量但缺乏先進科技，只是“虛胖”，結果在西方的重炮面前不堪一擊。所以，科技創新才是一個國家擺脫“虛胖”走向“強壯”的標志。

在論及黨的建設問題時，習近平指出“如果黨組織像個大車店、大賣場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還能有什么核心力量。”[1](P766)以“大車店、大賣場”來作比喻，形象說明了不嚴明黨紀的現實危害，意在糾正黨內松松垮垮、稀稀拉拉干不成事的惰性。而對具體的組織紀律、財經紀律，習近平有獨到的認識，認為這些紀律在過去是“不敢碰的高壓線，”[1](P771)現在在一些地方和部門卻成了“最松弛的低壓線。”[1](P771)這一高一低的比喻，相互震蕩，對比鮮明，給黨員干部敲響了紀律警鐘。觸及高壓線可能直接致人死亡，退守“低壓線”又往往出現敷衍塞責、哈哈了事，人為弱化和消解組織紀律和財經紀律的警示效應，為腐敗的滋生創造可能。正是鑒于此，習近平果斷向腐敗亮劍，要“老虎’、‘蒼蠅’一起打，”[1](P135)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老虎”、“蒼蠅”、“籠子”是老百姓再熟悉不過的形象，其映射的貪腐角色和規制手段入木三分，指向明確，牢牢植根于群眾的思想意識中。黨中央懲治腐敗的決心被這些鮮明形象深深定格，鐫刻在群眾心底，讓老百姓更清楚、更直觀的看到反腐的總態勢和總趨勢，從而形成聲勢浩大的反腐托底效應。

在論及理想價值問題時，習近平指出：“沒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堅定，精神上就會‘缺鈣’，就會得‘軟骨病’。”[1](P80)鈣是人體內最普遍的元素之一，缺鈣的身體會有一系列病理反映，這是老百姓直接的生活體驗。把理想信念比作精神之“鈣”，用“缺鈣”“軟骨病”來比喻理想信念缺失的現實危害，這是基于生活實際來闡明理想信念對共產黨人的關鍵性作用。于是，習近平告誡青年：“人生的扣子從一開始就要扣好。”[3](P172)因為青年是價值觀形成和確立的關鍵時期，這就猶如穿衣服扣扣子，如果第一粒扣子扣錯了，剩余的扣子再怎么努力扣都會扣錯。只要青年時期確立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人生第一粒扣子就扣好扣穩了，未來的人生道路就會理想豐滿、信念堅定。

三、善引經典名句：言重力威，擲地有聲

習近平善于引用古代典籍中耳熟能詳的經典語句來解讀當下的情狀，這些具有震撼力和穿透力的語言，重叩人心、擲地有聲，具有凝聚共識、統一思想的作用。

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問題上。習近平引用“邯鄲學步，失其故行”[1](P111)來警示大家不要盲目模仿別人，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要堅持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才不至于丟失自己的優點和長處。他還引用《紅樓夢》中的經典名句“你方唱罷我登場”[1](P109)來反觀中華民族在積貧積弱的艱難歷史時期，各種主義曾競相涌入，但都沒能解決中國的前途和命運問題，而唯有馬克思主義引導中國人民走出漫漫長夜，建立新中國，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在加強黨的自身建設問題上。引用“六合同風，九州共貫”[1](P772)來強調唯有堅持黨的領導核心地位，才能達成六合同風，九州共貫的氣象。習近平還對共產黨人提出具體要求：在紀律上，要牢記“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1](P770)黨組織、黨員和干部要切實遵循黨的規矩，才能發揮紀律的警示和規制作用。在思想上，還要認清“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2](P242)的危害，要通過學習增強工作的前瞻性，才能避免亂闖瞎撞，才不至于在工作中深陷危險而不自知。在行動上，要做到“心不動于微利之誘，目不眩于五色之惑，”才能做老實人，干踏實事，為清白官。在方式上，要切忌“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1](P769)不能學見風使舵的市儈哲學，對組織要講真話報實情，要始終清楚“為官避事平生恥。”[1](P340)一定要在其位謀其政，怕事躲事是為官一生的恥辱。

在人才選拔問題上。“尚賢者，政之本也。”“為政之要，莫先于用人。”[1](P337)強調治國之要，首先在于用人。要把選人用人作為關鍵性、根本性問題來抓，著力培養和選拔志存高遠、有理想信念的人作干部。因為“志之所趨，無遠勿屆，窮山距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無堅不入，銳兵精甲，不能御也。”[1](P338)就是說志向高遠的人，再遙遠的地方也能到達，再堅固的東西也能突破，習近平以此告誡干部要敢于迎難而上。那么，在人才的選拔過程中，一個前置性問題就是要知人，如果“不知人之短，不知人之長，不知人長中之短，不知人短中之長，則不可以用人，不可以教人。”[1](P343)也就是說對干部的認識不能停留在感覺和印象上，要達到“操千曲而后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1](P343)多渠道、多層次、多側面考察干部。具體來講，就是要看其見識見解；看其境界格局；看其能力水平。那么，干部選出來后，又涉及一個科學培養問題。“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于卒伍，”[3](P409)說明干部遴選機制是一級一級的，那些干成大事的人，大多是從基層做起。尤其是年輕干部，“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1](P349)年輕干部必須經歷必要的臺階、經受遞進式的歷練和培養。因為早熟果子長不大，拔苗助長易夭折，習近平希望干部中多“墩墩苗”。這一系列引用，直擊問題要害，科學回答了怎樣選拔干部和如何培養干部的一系列關鍵問題。

在反腐敗問題上。習近平作了科學歸因，認為“物必先腐，而后蟲生，”[1](P81)是自己先有弱點之后才被外物所侵害的。因此，我們的黨必須反對腐敗、建設廉潔政治，才能保持肌體的健康。在決心和膽識上，要有“以猛藥去疴、重典治亂的決心，以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勇氣。”[2](P229)這樣的膽識和氣魄是在充分認識反腐敗斗爭的長期性、艱巨性和復雜性后，表現出“鐵腕反腐”的信心和決心。因為現在如果沒有刮骨療毒、壯士斷腕的治腐勇氣，將來必定付出更沉重的代價。正是鑒于此，習近平告誡共產黨人不能搞“‘封妻蔭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腐敗之道！”[4](P87)不能因一人得勢而使與他相關的人都受益，黨的干部要樹立正確的權力觀和利益觀，要反對特權現象和特權思想。

四、巧引古今詩詞：言雅意深，如沐春風

在習近平治國理政的話語中，既大量引用古詩，也引用現代詩來傳達自己的觀點和主張，他對古今詩詞的妙引，絕非故意為之，往往是信手拈來。這些詩詞或有氣勢恢宏的磅礴之氣，讓人蕩氣回腸；或有清新流暢的婉約之美，讓人如沐春風。

引用磅礴之句令人熱血沸騰、蕩氣回腸。比如引用鄭板橋的名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1](P111)借竹子遭遇惡劣環境而頑強堅韌的風骨，來啟示我們要堅定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引用漢代王符的名句：“大鵬之動，非一羽之輕也；騏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1](P554)來強調中國要飛得高、跑得快，就得依靠全國人民的力量。深化改革要從人民利益出發謀劃思路和制定舉措。在談及中俄關系時，以“大船必能遠航”，“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1](P264)來展望兩國乘風破浪，揚帆遠航的大海景。在警醒共產黨人要防微杜漸時，巧引“禍患常積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1](P315)，“積羽沉舟，群輕折軸”[1](P315)來闡明大禍常常是由于不注意小事而釀成的，再能干的人大多也是被自己所喜愛的東西困擾的基本道理。而在選人用人問題上，科學確立了基本判斷標準：“駿馬能歷險，力田不如牛。堅車能載重，渡河不如舟。”[1](P344)就是要從工作需要出發，不拘一格，使人才各盡其能。

引用清新流暢之句令人余味悠長、耳目一新。面對中國經濟政治要不斷爬坡過坎、攻堅克難的現實，習近平冷靜思考后指出：“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沒有比腳更長的路，”[1](P437)以此勉勵大家只要鍥而不舍，就有達到目的的那一天。在亞太經合組織工商領導人峰會上，在科學洞察世界經濟復蘇缺乏動力的大背景下，認識到亞太經濟應該拿出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引用“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P435)來預期亞太經濟在世界經濟復蘇中的引領作用，同時用“浩渺行無極，揚帆但信風”[1](P440)來展望亞太氣勢恢宏的發展畫卷。在慶祝澳門回歸祖國15周年大會上，用“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這樣清新明麗的詩句，來寄望澳門這朵祖國的最美蓮花將會綻放出更加絢麗、更加迷人的色彩。而在日常工作生活中，習近平提醒大家盡管工作忙，也要“偷得浮生半日閑，”[3](P410)使身心得到修養，多同家人一起享受生活的恬靜和美好。這些情真意切的詩句，是習近平立足本國、放眼世界的博大胸襟的展示，也是習近平真性情和大情懷的本真釋放。

五、巧用平易之句：言近旨遠，靈動善融

語言的簡單質樸、平和親近如和風細雨、娓娓道來，既溫暖人心，又浸潤靈魂，具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習近平的一系列平實語言，具有天然的親和力和感召力，言近旨遠，在不經意中教育人、引導人和感化人，促成與全國人民同心同德、同頻共振的表達效果。

對世界發展潮流平實而飽含哲理的解讀。2013年3月23日，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演講時，習近平借用車爾尼雪夫斯基的通俗語言，對世界歷史發展大勢作出研判：歷史的道路“完全是在田野中前進的，有時穿過塵埃，有時穿過泥濘，有時橫渡沼澤，有時行經叢林。”[1](P259)在世界發展潮流中，科學把脈世界發展大勢是一個大題更是一個難題，借用老百姓熟知的“田野”、“塵埃”、“泥濘”、“叢林”這一系列具象來映射這個大題和難題，不但把世界歷史進程的順境與逆境講透了，還告誡我們思想和意識要跟上世界發展大勢和時代前進步伐，“不能身體已進入二十一世紀，而腦袋還停留在過去。”[1](P260)也就是說，思想和行為應該是同心同進的，如果缺乏一致性，就不能與時俱進，決策和行動就會出現偏差和錯位。

對作風問題作平實而直擊要害的警示。在群眾路線教育活動中，談到“四風”中形式主義時，一針見血地指出：有的下基層就是為了“出出鏡、露露臉。”[1](P311)在談到官僚主義時，指出“有的對上吹吹拍拍、曲意逢迎，對下吆五喝六、橫眉豎目。”[1](P311)為此，要求對“作風之弊、行為之垢來一次大排查、大檢修、大掃除。”[1](P313)這一系列靈動的生活化語句，把干部身上的弊垢暴露無余。于是，他要求黨員干部的批評和自我批評要有“辣味”，也就是要有力度，不能走過場，讓每個黨員干部都能“紅紅臉、出出汗”。在檢查作風問題時，要求“要對準焦距、找準穴位、抓住要害，不能‘走神’，不能‘散光’。”[1](P314)在總體要求上，提出要敢于“照鏡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1](P315)同時也清楚地看到，在和平建設時期，有效監測干部的理想信念是個大難題，“X光、CT、核磁共振成像也沒有辦法。”[1](P340)習近平借助醫學手段告誡干部要清醒認識，要警惕理想信念出現偏差。而在具體要求上，要求黨員干部做事不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3](P400)不能急于求成，要發揚釘釘子精神，對中央作出的重大部署一以貫之地執行，對中央繪就的好藍圖一干到底。而對干部身上出現的問題苗頭，要及時“咬咬”耳朵、扯扯袖子，早提醒、早糾正，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1](P350)他還提醒黨員干部要保持健康的工作方式和生活方式，“少出去應酬，多回家吃飯。”這一系平易之句，字字傳神，不僅是對干部作風的警示，更是對干部作風的切實糾正和現實防范。這些靈動善融之句，干部聽之會臉紅心慌，群眾聽之會暖心融情。

對發展問題樸實而帶前瞻的回應。面對改革任務的艱巨性和復雜性，習近平指出“好吃的肉都吃掉了，剩下的都是難啃的硬骨頭。”[4](P41)借肉和骨頭這些老百姓熟知的生活食材，直白告知改革大勢，在享受改革紅利的同時要看到當前改革面臨的困難和問題。在回應“三農”問題時也指出：“農業還是‘四化同步’的短腿，農村還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短板。”[1](P658)“中國人的飯碗任何時候都要牢牢端在自己手上，我們的飯碗應該主要裝中國糧。”[1](P660-661)在發展取向上，只有變“短腿”為“長腿”，變“短板”為“長板”，才能有真正的小康托底。只有端牢“飯碗”，盛滿“中國糧”，才能占據糧食安全的主動權和話語權。面對快速城鎮化的盲目性和“一窩蜂”，他警示全國不需要“卯足了勁、采取超常措施，回去放衛星。”[1](P591)如果通過人為強制，忽視發展水平和自然稟賦，采用“放衛星”式大干快上推進城鎮化，是不可持續的，是違背發展規律的。在快速城鎮化中習近平還看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文化本是一個城市的基因和靈魂，但不少城市為了一年一變樣、幾年大變樣，大房地產商“就像計算機復制功能鍵一樣，拿一張圖在各個城市搞粘貼，哪都一樣。”[1](P605)這樣千篇一律的城市建設，幾乎丟掉了城市內在的文化內涵和特質。于是，面對發展中累積的矛盾和問題，習近平提出了最優發展取向：“寧要綠水青山，不要金山銀山，而且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4](P120)表明推進生態文明建設首先要講究科學發展。

語言是一種最精細、最銳利的工具。在習近平的話語體系中，還喜歡引用成語和對聯來表情達意。在談到要從根本上解決經濟的長遠發展時，提出不能殺雞取卵、竭澤而漁。[1](P358)在要求各級領導干部關心群眾冷暖時，指出要多做雪中送炭、急人之困的實事，少做錦上添花、花上壘花的虛功。在警醒領導干部要心胸開闊、志存高遠時，引用宋代朱熹的對聯“地位清高，日月每從肩上過；門庭開豁，江山常在掌中看。”[1](P766)把為官者應該承擔的責任、應該具備的境界和品行說透了。只有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才能堅持黨性，守住底線。在一些重要場合，他還偶用網絡語言來表達親民情懷，比如在2015年新年賀詞中就鮮明提出：“我要為我們偉大的人民點贊”，“點贊”這一生動形象的網絡詞匯，直接拉近了總書記與人民的距離。

總之，習近平的語言是他大胸懷和大情懷的外在呈現。有的大氣從容，擲地有聲；有的溫潤恬美，直擊心門；有的樸實無華，發人深省。始終充滿強大的氣場和磁場。這些語言是他領導藝術和領導技巧的反映；是治國情懷的流淌；是睿智思想的展示；是精神氣度的呈現；更是人格魅力的彰顯。透過這些傳神、傳情的語言，我們看到一個平易近人、自信淡定、高瞻遠矚，閃爍著智慧光輝，與老百姓同呼吸共命運的大國領導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