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樹 (外二首)

□陳人杰

再怎么生長

也長不成江南

它自成邏輯

自有一生

從根尖到葉梢

鎖住鵝毛大雪

風(fēng)吹不走它的影子

風(fēng)找不到它孤獨的理由

木碗被置于山巔

木碗被置于謎一樣的山巔

十萬群山和星空圍著它旋轉(zhuǎn)

十萬眾生匍匐在下

木碗被置于謎一樣的山巔

一顆干凈的心在白云里等我

我已無任何眷戀

白云放逐，雨落向四方

萬物歸塵，大海收留了深不可測的一切

木碗被置于謎一樣的山巔

它在高處收留了大地的一生

一天輕描淡寫，自由渺小而多風(fēng)

當(dāng)我再次看見

天空像一口倒扣的大碗

米粒一樣的星啜飲著寥廓

有風(fēng)吹過

天天如此，風(fēng)總在互相嬉戲追逐

小腳丫從不讓人看見

它走過那么多地方

所以對我說

在大地或天上行走，翻過一座又一座雪峰

永不放棄又不矜夸的人

是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