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品的虛與實

文：雨田 圖：本刊資料庫

明代《玩古圖》中，仕女在精心調香，傳統香道可謂是嗅覺藝術的最佳代表

本次封面在設計上以藝術家封塔納的作品搭配中國仕女，二者一西一中，如此鮮明的形象對比，如此強烈的視覺沖擊。封塔納的作品素來以極簡風格著稱，畫面中央數道割破刀痕是其最大特色，配以純白的底色，給予讀者最自由、最廣闊的想象；而掩藏在曲線下的仕女來自于明代杜堇的《玩古圖》，此圖描繪明代文人在會友鑒古時，仍不忘以琴、棋、香三藝助興，封面出現的仕女正在精心調香，案上清晰可見古代香事經典的“爐平三事”。抽象的刀痕下，是具象的細節描繪，讓讀者得以管窺古人的雅藝生活，二者相互映襯下，卻相得益彰。

而這一切的靈感來源于中國藝術中對意境的追求——虛實相生。

虛與實，“藝術”與“品”

那何為虛實相生？即由實境誘發和開拓的審美想象空間，實境則在虛境的統攝下進行加工，二者合二為一，缺一不可。所以，封面從右至左，從具象至抽象，給人視野的延伸，引發更多的個人思考，拓寬自身的收藏視野。

正如此次專題中關注的香文化收藏，香最初只是一種會散發芬芳氣味之物，隨著人的介入，逐漸演變為一種生活美學的方式，人在聞香的過程中感悟生命、獲得精神升華。同樣由具象到抽象，由實到虛，虛實相生，妙不可言。

藝術的虛與實就是這般，一對看似對立，但又和諧統一的矛盾體。

重新審視、斟酌一番“藝術品”這個詞時，如果將“藝術品”三字拆分，竟發現它自身就是虛與實的共同體。“藝術”歸根到底是一種精神文明，是虛的；是作者的創作理念、思想感情等內容的綜合體，因而它們要通過物質的“品”來承載，讓觀者、收藏者從中獲得感知、體會，這便是古人常說的以物載道。

當然，用來承載藝術的“品”可以是一張宣紙、一塊木頭，甚至隨著科技的進步，可以換成人工智能技術里的某一個程序。但不管承載藝術的“品”如何變化，蘊含在其中的精神理念才是一件藝術品的核心所在，改變的只是創作和收藏的方式。

綜觀藝術史，每一次藝術理念的顛覆，都帶來收藏方式的一次革命。所以，我們又何須恐懼藝術品的虛擬化? 我們有理由相信，不管形式如何變化，從來只有開創新的藝術觀念、代表時代精神者，才能經受住歷史的考驗。作為收藏者，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正道。

封塔納的作品往往只有一刀或數刀的功夫，給人或實或虛之感

藝術該如何“品”

作為一名收藏者，如何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前提是“得道”。這并非要求收藏者去參禪修仙，而是通過縱覽東西方藝術史，多看多想，并能從中悟到美學的竅門，不管何種形式的藝術，都能品味出其藝術價值，這便是得道。

當然，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要對藝術品有深刻的感受、耐心的品讀以及理性的思辨。所以，真正讀懂藝術，需要靜下心，在慢生活中細細地“品”。

“品”是一種慢生活，一種悠然的生活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