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郊外的盧溝橋,一顆顆侵華日軍罪惡的炮彈呼嘯著落下,猛烈爆炸。
盧溝橋上一只只石頭獅子,在強盜的炮火中怒目圓睜。
盧溝橋的前方,晃動著許多鋼盔——大批日軍在其炮火的掩護下,兇狠地向駐守盧溝橋的國民黨29軍219團3營發動著野蠻的進攻。
盧溝橋上的石頭獅子旁,射擊的槍口、憤怒的目光。
扼守盧溝橋的中國壯士們,正英勇頑強浴血抵抗著日本強盜的進攻。
身材魁梧、神態威風的青年男子是29軍219團尖刀連連長虎威,他正端著手中的輕機槍狠狠地射擊著進攻之敵。
虎威眼前出現幻覺:被擊斃的日本強盜變成了被射殺的惡狼。(幻覺完)
“去死吧,狼崽子們!”怒不可遏的虎威一邊怒吼一邊開槍抵抗著侵略者。
畫面定格,迅速推出片名:虎威。
東北大新縣城,古老的松花四合院內。
兩把閃著寒光的大刀互相碰擊。
東北青年小伙虎威正與年輕的師妹林玲揮刀習武。
虎威剛健威猛如虎,林玲嬌美宛如仙女。二人旁邊不遠,站著一位觀看習武、留著長胡子的老大爺,他就是虎威、林玲二人的武術老師張大爺。
虎威大刀快如閃電,林玲利刃疾如旋風。
張大爺大聲喝彩:“好!”他撫著長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古老的青松枝干粗壯,巍然挺立。
盛開的野花五顏六色,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美麗的鳥兒在林中歡唱。秋天的東北林海景色是金燦燦的,像一幅美麗迷人的畫卷。
樹林中有一個蹦跳的身影,一只毛色棕黃的小狍子正在翠綠的草叢中吃食。
一只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那只狍子。
大樹旁,虎威正用獵槍瞄準獵物。他身旁緊挨著觀看的師妹林玲。
虎威屏住呼吸,扣動了槍的扳機。“砰——”虎威的槍響了,震蕩著林海。
狍子被槍彈擊中,它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掙扎一下斷了氣。
“打中了!”林玲興奮地奔跑過去撿拾獵物。
虎威自豪地握著獵槍。
林玲拾起獵物瞧了瞧,樂呵呵地:“好肥的家伙啊!”
一只粗壯的大手摘下了草叢中一朵美麗的野花。
虎威深情地把手中野花插在了林玲的秀發上。
林玲一歪腦袋,故意問道:“美嗎?”
虎威望著天仙般的林玲稱贊道:“美,你比這美麗的花還美!”
虎威深情地撫摸著林玲的秀發,激動得手在微微顫抖:“玲子,你是開在俺身邊一朵永不凋謝的玫瑰花。”
林玲微微一笑,親昵地靠在了虎威的肩膀上。
松樹的枝干上,一只小松鼠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樹下的這對情侶。
虎威:“玲,今天是八月二十日嗎?”
林玲:“對。一九三一年八月二十日。”
虎威:“再過一個月,縣城就要舉行比武大賽了。”
虎威的眼前出現幻覺:他參加比武大賽獲得冠軍,擂臺上,虎威興奮無比地揮動手臂向臺下的觀眾大喊:“俺贏了,俺是冠軍!”(幻覺完)
樹林里,林玲望著虎威:“想贏嗎?虎哥?”
虎威憨厚地笑了笑:“練武,武功第一。是俺從小的愿望。”
林玲發自內心地:“俺也是。”
林海中的蒼松頂天立地。
幾只美麗的梅花鹿正吃著樹林里的嫩草。
一堆燃燒的柴火。虎威坐在火堆旁燒烤著獵獲的小狍子。
林玲撥弄著柴火:“虎哥,俺再去弄點干柴。”
虎威朝林玲微微一笑:“好。”
林玲起身離去。
虎威在火焰前不斷地轉動著那根穿著狍子的木棍。
“啊——”猛然樹林里傳出林玲的驚叫。
虎威聞聲一驚,扔下手中燒烤狍子的木棍,閃電般地拾起地上的獵槍,循聲跑去。
兇狠的狼眼,尖利的狼牙。
四五只灰色的惡狼正齜牙咧嘴地低吼著,向它們面前的獵物林玲步步逼近。
林玲靠在一棵大樹干上緊張地注視著狼群。
一只惡狼瞪著雙綠眼騰空躍起撲向林玲。“砰——”地一聲槍響,那只惡狼被槍彈擊中,發出一聲哀嚎喪了命。
槍聲之處,虎威的獵槍口冒出一縷火藥硝煙。
其余的狼被槍聲震住了。
虎威舉槍欲繼續朝狼群射擊,可槍膛已沒有子彈。林玲身陷險境,虎威不顧一切地持槍沖向狼群。
虎威像一只發威兇猛的東北虎,一邊吼叫著一邊用手里的獵槍狠揍惡狼。
惡狼們被虎威揍得慘叫著落荒而逃。
虎威打跑惡狼,走到了林玲的面前。
林玲感激、敬佩地望著虎威。
虎威關切地安慰著林玲:“玲子,你受驚了,沒被狼傷著吧?”
林玲搖了搖頭,對虎威夸贊道:“虎哥,你真夠威猛,簡直就像……”
一只花紋斑斕、體型剽悍的東北虎正仰天長嘯。
虎嘯震撼林海,林中宿鳥驚飛,野獸驚逃。
大新縣城,虎威家,破舊的屋子,家具儉樸。
一把晃動的掃把。
虎威娘,一位樸實、美麗的東北大嫂正用掃把掃著地。
“娘!”虎威娘身后傳來一聲親切的呼喚。
虎威娘聞聲回首。她身后站著一手提著獵槍,一手拿著獵物朝她憨笑著的兒子虎威。
虎威娘:“虎兒,又去打獵了。”
虎威朝娘晃了晃他手中獵獲的山雞:“你最愛吃山雞,俺打了只給你燉湯。”
虎威和娘正站在一張桌子旁包著餃子。
虎威娘邊包餃子邊對虎威說:“虎兒,你今年已二十歲,年紀不小了,該成個家了。你姨媽在縣城為你物色了個姑娘。”
虎威一聽急了,連忙說:“別,別!”
虎威娘一愣:“咋了?那個姑娘俺見過面了,她長得挺水靈的,她家還是做生意的大戶呢。”
虎威堅決地:“俺不要!”
虎威娘生氣地:“你……”
正在這時,半掩著的房門被人推開,虎威爹興沖沖地從門外闖了進來。
虎威爹興奮地沖著虎威母子倆大喊:“好事,好事啊!”
虎威母子倆異口同聲地:“啥好事?”
虎威爹:“咱大兒子虎林在馮玉祥的西北軍29軍當上營長了。”
虎威母子倆高興、激動的神情。
爐灶上,一鍋沸騰的開水。
虎威爹樂呵呵從口袋里拿出了張照片:“瞧,瞧,瞧,虎林的照片,這是虎林托俺二弟捎回來的。”
虎威從爹的手里接過哥哥虎林的照片,照片上虎林的模樣幾乎與虎威一模一樣,他頭戴英式鋼盔,身穿戎裝,背著一把大片刀,腰間還別著一只手槍,威風凜凜。
虎威欣賞道:“瞧,俺哥多神氣!”
虎威娘在一旁望著照片:“嗯!”
虎威爹樂呵呵地笑著。
大新縣城內,一個露天戲臺子。
燈光閃耀的舞臺,正在演戲。
歡樂的觀眾。
虎威牽著林玲的手正站在人潮如海的觀眾中,全神貫注地觀賞著縣城戲班子表演的東北二人傳節目《大西廂》。
演員精彩的表演獲得觀眾們的陣陣喝彩聲。
虎威、林玲歡樂地邊喝彩邊鼓著掌。
夜空,月亮從云層中露出。
字幕: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侵略軍對我東北軍北大營營地發動了突然進攻。
日軍的侵略炮火突襲東北軍北大營,營房周圍樹倒土飛,一片火海。
一雙端著酒杯的大手。
一張笑容可掬的面孔。林玲的爹,一個爽朗的東北老漢,將一杯酒遞給站在他面前的虎威,聲音洪亮地:“小虎,你打跑了狼群,救了俺的閨女,俺老漢敬你一杯酒,這可是好酒,真正的二鍋頭。來,把它干了!”
站在一旁的林玲著急地對爹說:“爹,小虎不會喝酒。”
不會飲酒的虎威此時卻逞強:“不,俺會喝。”他從林玲爹手里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濃烈的白酒刺激得虎威直咳嗽。
林玲爹哈哈大笑,問虎威:“還能再喝嗎?”
虎威喘了口氣,堅定地:“能,再來一杯!”
林玲爹拿起酒瓶又給虎威添了一杯酒,虎威毫不猶豫地一口將它飲掉。
林玲爹對虎威豎起大拇指:“好!好樣的,不愧是條東北漢子!”
林玲佩服地望著虎威。
一個晃動的身影。
一雙穿著皮鞋的腳走到林玲家門口止住了步子。
林玲爹拍了下虎威的肩膀豪爽地:“小虎,俺閨女看上你這樣的好漢,俺真沒說的,俺也高興啊!依俺看,過幾天你倆就把喜事辦了吧。”
林玲羞紅了臉:“爹,瞧你說些啥。”她害臊地用雙手捂住了臉。
林玲爹樂呵呵地笑著。
墻壁上懸掛著一幅歡樂的胖娃娃畫像。畫像旁,虎威憨笑著對林玲爹說:“大叔,俺現在正跟張武師學武藝,等俺的武功大有長進,贏了俺的對手,俺再和林妹……”
林玲爹同意地點點頭,他高興地對虎威:“好小子,你可真有志氣啊!”
林家父女滿意地望著虎威。“大哥!”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呼喚聲。
虎威等人朝門口望去,門口正站著一名東北軍人——林玲的三叔。
“三弟”“叔叔”,林玲父女倆欣喜地朝林東迎了上去。
林東垂頭喪氣地望著林玲父女。
林玲爹眉頭一皺:“三弟,你這是咋了?”
林東神情悲傷地:“日本軍隊占領了俺部隊的駐地北大營,奉天城也……也完了!”
屋內的人皆大吃一驚。
林玲爹氣憤地指著林東罵道:“你們這些東北漢子竟打不過日本人,孬種!”
林東低頭解釋:“當官的不許俺們開火,不許抵抗日本人,俺是從那逃回來的……”
林玲爹怒吼:“為什么不許抵抗日本人?”
虎威在憤怒的眾人中,怒目圓睜,狠握著拳頭,他的拳頭在顫抖。
虎威的畫外音:“強盜闖進家門,家人卻不能進行反抗,恥辱,這是家人天大的恥辱啊!”
窗外,烏云沉沉的天空突然閃出一道強烈的電光,緊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
火光沖天,槍聲陣陣。
驚叫聲、哭喊聲不絕于耳。
一隊侵占縣城的日軍官兵正在追殺城內的中國老百姓。
東北大新縣,虎威的家中。
虎威莊嚴地對父母親:“爹,娘,日本強盜又占領了平西縣城,離咱這兒已不遠,俺要和弟兄們出征殺敵!”
虎威爹娘聽罷都愣了一下。
虎威爹嘆了口氣,對兒子說:“你們這些毛孩子不會打仗,不行啊,你們這不是拿雞蛋撞石子嘛。”
虎威:“爹……”
虎威爹朝兒子擺了擺手:“不行,不行,俺不同意!”
窗外,天空陰沉,冷風呼嘯。
屋內,虎威爹臉色陰沉地:“連俺東北軍都打不過日本人,東北軍都逃了……”
虎威心情沉重地:“東北軍撤退,并不是打不過日本人,而是張少帥命令他們不許向日本人開火啊!”
虎威爹娘吃驚的神情。
虎威爹氣憤地:“造孽,造孽啊!”
虎威向爹娘懇切地:“強盜不滅,國破家亡啊!”
虎威爹娘被兒子的話觸動。
屋內的墻壁上掛著的一支閃著寒光的獵槍。
虎威凝視著那支他爺爺遺留下來的獵槍,激昂地:“三十年前,爺爺和鄉親們奮起抗擊入侵的俄國強盜,如今俺虎威要像爺爺他們一樣,保衛自己的家園!”
虎威娘猛地握住虎威的手,深情地望著兒子:“虎兒,好樣的,娘支持你!你要像你爺爺那樣精忠報國!”
虎威爹默默地一步一步朝墻上掛著的那支獵槍走去。
(閃回)射擊的獵槍槍口。
風雪飛揚的東北老林里,血氣方剛的虎威爺爺正率領一群東北漢子用手中的獵槍狠狠地打擊著入侵中國東北的俄國沙皇軍隊。
強盜被英勇無畏的中國壯士們打得魂不附體,狼狽逃竄。
虎威爺爺揮舞著手中的獵槍,精神振奮地朝他的伙伴們大喊:“東北爺兒們,跟俺上,趕跑那些闖進俺家門的外國強盜!”
緊握獵槍的虎威爺爺變成了緊握獵槍的虎威。(閃回完)
虎威爹取下墻上的獵槍交給兒子:“虎兒,這桿獵槍,你爺爺用它打過俄國狼,今天你就用它對付東洋狼吧!”
虎威鄭重地接過獵槍,語氣悲壯地:“爹、娘,兒子不斬殺掉那些吃人的豺狼,就不回來見你倆!”
閃著寒光的獵槍。
燒水爐灶里的爐火,映紅了正氣凜然的虎威。
兩雙緊握在一起的手。
林玲緊握著虎威的手請求:“虎哥,俺也要跟你一塊出征。”
虎威搖了搖頭,憨笑道:“玲子,打仗是俺們爺們兒的事情,女人別靠近。”
林玲不服地:“男人能打仗,女人就不能打仗啊?”
虎威對林玲:“你不會放槍,又不能跑長路,怎能打仗呢?”
林玲被說住了。
林玲爹此刻將一杯酒端到虎威面前,情深意長地:“壯士,俺老漢年老體弱不能出征了,保衛家園只能靠你們這些年輕的漢子。來!俺敬你一杯酒,為你壯行!”
虎威:“謝了!”他從林玲爹手中接過那杯酒。
虎威身后的墻壁上,懸掛著一把林玲習武的利劍,寒光閃閃。
東北平原上的一個小村子。
幾間被燒毀的民房旁,躺著十幾個被日本侵略者殺害的男女村民。
一個幾歲的小女孩正趴在她那死去的母親身上,凄慘地啼哭。
虎威和戰友們悲憤地肅立在死難者的旁邊。
呼嘯的東北風中,樹葉飛揚在空中。
憤怒的虎威手握閃著寒光的大刀,大喊一聲:“日本狗強盜!”
東北平西縣城城外,日軍的一個哨卡。
閃著寒光的刺刀。
驕橫的面孔。
幾名荷槍實彈的日軍官兵正在站崗執勤。
轉動的車輪。
一輛大卡車鳴著喇叭朝日軍的哨卡駛來。
卡車司機是林東,車內還坐著虎威等十幾名青年小伙。
卡車駛到日軍官兵跟前。
開車的林東突然剎車,向車上的人發出了戰斗的信號。
虎威等人閃電般地抄起車上的獵槍、火藥槍。
射擊的槍口。
虎威用他爹交給他的那只獵槍,“嘭”地一槍干掉了一個留著八字胡,挎著指揮刀的日軍軍官。
林東等人也朝日軍射擊著。
日軍猝不及防,接二連三地中彈斃命。
平西縣城,日軍的營地。
一個精神疲倦的日軍哨兵正在營房門口站崗,不住地打著哈欠。
一溜行走著的腳步。
身穿日軍服裝,化裝成日軍的虎威和戰友們朝日軍哨兵走來,虎威走在最前面。
虎威等人走到日軍哨兵面前。
哨兵剛欲問話。
虎威狠狠地扇了日軍哨兵一耳光,又朝身旁的林東使了個眼色。
林東動作迅猛地用他那雙有力的大手一下掐住了日軍哨兵的咽喉。
日軍哨兵掙扎幾下便瞪著眼珠斷了氣。
虎威從敵尸上取下鋼槍,輕步摸到營房門口往里瞧去。
營房內,一群日軍正在床上熟睡,呼嚕聲響成一片。
虎威怒視日軍,眼前出現畫面:這群睡覺的日軍正用手中的槍射殺著東北的中國百姓。
虎威怒火滿腔地咬著牙從身上掏出一顆手榴彈,拉開手榴彈的導火線。
手榴彈“哧哧”地冒著青煙。
虎威猛地把手榴彈扔進了日軍的營房里,迅速撤離。
“轟——”地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被炸的日軍營房在烈火中熊熊燃燒。
幾支點燃的香火,虎威娘站在香火前雙掌合十。她的畫外音:“虎兒、林東他們出征已幾天,菩薩保佑他們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燃燒的香火。
祈愿的虎威娘。
平西縣城外,一棵小樹下,林玲遙望著虎威出征的地方。
(想象)虎威率領林東等人在樹林里伏擊一小隊行軍的日軍。
虎威沖進一間日軍營房,用手里的機關槍掃射著屋內負隅頑抗的敵人。
虎威身背多支繳獲的敵人槍支憨笑著走到了林玲的面前。
虎威在喝著林玲父女倆敬給他的勝利酒。(想象結束)
林玲臉上現出甜美的笑容。她深情的畫外音:“虎哥,你替俺多殺幾個日本強盜,俺等著你勝利回來。俺和俺爹還要敬你幾杯二鍋頭呢!”
東北的一片樹林里,林東將二鍋頭遞給面前的虎威:“隊長,來,嘗嘗俺的二鍋頭。”
虎威謝絕:“謝了,大哥,這酒還是留給你喝吧,俺不會喝酒。”
林東笑道:“那俺一個人喝了啊!”他一口接一口地喝著白酒。
虎威忙勸道:“哎,大哥,你可別喝太多……”
林東用手抹了下嘴,樂呵呵地:“打了勝仗,宰了不少日本強盜,俺真高興啊,總算為俺那些死去的弟兄報了仇了!”稍停片刻對虎威,“9月18日那天,日本人攻打俺部隊,旅長不許俺們開槍還擊,結果俺的很多弟兄死在那些狗日的槍下……”
虎威憤怒地緊咬嘴唇,血從他的嘴里流出:“血債血還,日本強盜欠下中國人的血債,要他加倍償還!”
平西縣城外的森林里,一只野兔在逃竄。
虎威追擊著。
眼看野兔就要溜進一個樹洞。
虎威大吼一聲,一個“猛虎撲食”似的跳躍,落到野兔的面前,一下擒住了獵物。他望著手里掙扎的野兔憨笑:“兔崽子,看你往哪兒逃?”
緊跟在虎威身后的小戰士張二蛋對虎威豎起了大拇指:“嗨,隊長,你真行!”
虎威對張二蛋:“今天俺們又開葷了。”
張二蛋笑著點點頭,往身旁一棵大樹上瞧了瞧,突然高興地連聲喊:“猴頭蘑,猴頭蘑。”
虎威:“哪兒呢?”
張二蛋指著樹上:“瞧,那兒!”
高大的樹干上長著兩大朵雪白雪白的東北珍品猴頭蘑。
虎威惋惜地:“多好的猴頭蘑啊,可惜摘不著。”
張二蛋:“俺把它摘下來!”
虎威望著張二蛋:“你,能行?”
張二蛋:“瞧俺的。”他脫掉布鞋,走到那棵大樹下頑皮地朝虎威做了個怪樣,接著手腳麻利地嗖嗖幾下像猴子似地躥上了那棵大樹。
虎威憨笑著:“這小子真像個猴兒。”
張二蛋動作機靈地從樹上摘下猴頭蘑。
森林另一處,晃動的鋼盔,閃著寒光的刺刀在樹叢中時隱時現。
一大群日軍正在樹林里搜索前進。
林東神情緊張、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虎威、張二蛋的面前。
虎威:“有情況?”
林東應了一聲,說:“隊長,前面不遠的樹林里發現了日軍,正向俺們這個地方靠近。”
張二蛋問虎威:“隊長,打吧?”
虎威問林東:“他們人多嗎?”
林東:“很多。”
虎威果斷地:“通知弟兄們馬上轉移。”
林東提議道:“俺大舅家住在王家屯,依俺看,俺們就撤到那兒去。”
虎威略一思索,同意:“行!”
林東的大舅,五十多歲的王義夫向虎威、林東等人哭訴:“土匪頭子鄭一飛帶人搶走了俺十六歲的閨女妞妞。”
林東怒罵道:“鄭一飛,俺要扒了你的皮!”
虎威問王義夫:“大叔,土匪有多少?”
王義夫:“有二十來人吧。”
虎威:“他們的窩在哪兒?”
王義夫:“古龍山黑鷹洞。”
林東大聲地:“俺們沖進洞,殺光那些狗娘養的……”
虎威搖了搖頭:“不行,土匪在洞內,俺們不能強攻,要靠智取。”
林東望著虎威:“咋個智取法?”
虎威微微一笑,低聲向眾人說出他的計謀。
眾人聽罷,紛紛贊成地點著頭。
王家屯外巍峨險峻的古龍山,古樹遮天蔽日。一望無際的大森林里,不時傳來幾聲野狼的嚎叫聲。
土匪居住的黑鷹洞,兩名五大三粗的土匪大漢正持槍站在黑鷹洞口警戒著。
古龍山的一條小路。
虎威、林東、張二蛋、王義夫等六人手中提著禮物,沿著通往黑鷹洞的小路向前走著。
陰森恐怖的樹林,涼颼颼的山風。
王義夫有些膽怯,他突然“媽呀”一聲,停住了腳步。
虎威忙問:“咋了?大叔?”
王義夫害怕地:“虎威兄弟,就俺們這幾個人能贏那些土匪嗎?”
虎威對王義夫一笑:“別擔心,你瞧好吧。”
虎威等人走近黑鷹洞。
“咔嚓”“咔嚓”,把守洞口的兩名土匪如臨大敵般猛拉槍栓,土匪甲、乙用槍指著虎威等人大聲喊:“站住!站住!”
虎威等人止步。
土匪甲兇神惡煞地問道:“你們是啥人?”
虎威機智地:“俺們是你們鄭司令的親戚。”
土匪甲疑心地:“鄭司令的親戚?”
虎威:“對!”他朝對方靠近。
土匪甲機警地對虎威:“別過來!”
虎威站住,他冷冷地對土匪甲說:“叫你們的鄭司令出來,快!”
土匪甲一愣,他對站崗的伙伴耳語一下便轉身進了黑鷹洞。
站崗的土匪乙持槍仍不讓虎威靠近洞口。
虎威鎮定的神情。
燃燒的火堆,火光照亮山洞。
二十多名土匪正圍坐在幾個火堆旁吃著烤熟的食物。
一個滿臉橫肉、虎背熊腰的大漢正津津有味地啃著半只烤雞,他就是土匪頭子鄭一飛。
狼吞虎咽的鄭一飛額頭冒汗,嘴唇流油。
“鄭司令!”喊聲傳來,鄭一飛聞聲停止吃食。
挨近虎威的林東低聲對虎威說:“沖進去吧。”
虎威搖了搖頭,小聲地對林東說:“別急,沉住氣!”他神態自若地注視著黑鷹洞口。
鄭一飛滿嘴油光地出現在虎威等人的面前,他抹了一下嘴上的油,掃了虎威等人一眼:“親戚?俺咋不認識你們?”猛地掏出身上的駁殼槍,用槍指著虎威等人吼道:“媽拉個巴子,你們都是冒牌貨,俺一槍崩了你們!”
氣氛緊張起來。
黑洞洞的槍口。
兇狠的鄭一飛。
虎威望著鄭一飛冷笑一聲:“咋了?大當家的,俺是妞妞的大哥,你搶俺妹妹做老婆,就不認俺這個親戚了?”
鄭一飛一愣。
虎威身旁的王義夫趁機大聲地對鄭一飛說:“你不認識他,總該認識我吧?”
鄭一飛認出了王義夫,連忙收起槍,嬉皮笑臉地:“啊,是妞妞的爹呀。”
王義夫冷著臉對鄭一飛:“俺們給俺閨女和大當家的送吃的來了。”
鄭一飛貪婪地望著虎威等人手里提著的禮物,連聲說:“好,好!洞里請,洞里請!”
虎威一行人走進了洞內。
神情各異的目光。
洞內的匪徒們注視著虎威等人。
鄭一飛指著虎威等人對眾匪:“弟兄們,他們是俺老鄭的親戚。”
匪徒們朝虎威等人點頭哈腰。
崗哨賊眉鼠眼地向洞內張望著。
虎威從一只袋子里取出一瓶酒,遞給站在他面前的鄭一飛。
鄭一飛接過酒瞧了瞧,高興地:“啊,二鍋頭,好酒,好酒啊!哈哈……”
虎威默默地注視著鄭一飛,他的手慢慢伸向那藏著匕首的褲袋。
這時,一只大手猛地拍在了虎威的肩膀上。
虎威一驚。
拍虎威肩膀的是個大胡子土匪。
虎威注視著大胡子土匪。
大胡子土匪對虎威:“你、你干嗎?”
虎威鎮定地問“大胡子”:“咋了?”
“大胡子”說話結巴:“你……你干嗎……不也給……給俺……一……一瓶酒。”把手摸向虎威藏著匕首的褲袋。
虎威敏捷地抓住了“大胡子”的手。
虎威銳利的目光。
“大胡子”奇怪的目光。
虎威朝身旁的林東大聲地;“哎,再拿一瓶酒來。”
林東將手里的一瓶酒遞給了虎威。
“大胡子”迫不及待地搶過了那瓶酒。
鄭一飛、“大胡子”都打開酒瓶蓋貪婪地喝著酒。
虎威朝林東使了個眼色。
林東迅速從身上拔出把匕首,一刀捅進了“大胡子”的心窩。
“大胡子”慘叫一聲死了。
與此同時,虎威動作迅疾地把藏在褲袋里的匕首猛地架在了鄭一飛的脖子上。
鄭一飛大驚,手中的酒瓶跌落在地上。
虎威趁勢奪取了鄭一飛別在腰間的駁殼手槍。
鄭一飛正欲頑抗。
虎威用槍頂住鄭一飛的腦門,厲聲吼道:“別動!”
把守洞口的土匪甲、乙舉槍欲向虎威射擊。
虎威眼疾手快,“砰砰”兩槍將二匪擊斃。
鄭一飛嚇得癱倒在地。
洞內的土匪驚慌失措,亂成一團。
虎威又開槍打死了一名揮刀朝他砍來的土匪,厲聲對其余的土匪喝道:“別動!誰動打死誰!”
林東、張二蛋等人握著匕首、手榴彈朝眾土匪吼道:“都不許動,蹲下!”
土匪們不敢抗命,全都蹲在地上。
王義夫見眾匪被制服,敬佩地望著虎威點了點頭。
虎威威嚴地對鄭一飛:“你搶來的妞妞現在何處?”
鄭一飛戰戰兢兢地用手指了指山洞深處:“那、那……”
一個燃燒的火堆旁,獲救的妞妞流淚望著站在面前的父親王義夫,喊了聲:“爹——”
王義夫悲喜交加地:“妞妞。”
父女二人相擁而泣。
東北景林縣城外的平原。
轟擊縣城的日軍山炮。
向縣城沖鋒的日軍騎兵、步兵。
俯沖轟炸縣城百姓的日軍戰斗機。
轉動的車輪。
奔馳的馬蹄。
行走的腳步。
悲傷的面孔。
大批的東北軍官兵正往山海關方向撤退。
一匹馬背上,騎著一位神情悲傷的東北軍官。
軍官神情凄涼,自言自語地:“日本人已占領了東北很多地方,連俺家鄉長春他們也占領了……少帥,你為啥不許俺們抗擊強盜,為啥?為啥啊!爹,娘,你們逃離了家鄉,現在在哪兒?在哪兒啊?”
軍官悲傷得嚎啕大哭。
烏云密布的天空,冰冷的雨點從天而降。
降雨的天空。
長春郊外的荒原上。
雜亂的人群。
憤怒、悲傷的面孔。
數不清的中國難民正在逃亡路上,他們的叫嚷聲、哭泣聲不絕于耳。
廝殺的刀槍。喊殺聲、刀槍撞擊聲不絕于耳。
獵狼隊隊長虎威正率部隊與一群日軍拼殺。
虎威手握大刀力戰數敵。
拼殺中的虎威眼前閃現著:
日本侵略者用刺刀捅死年幼的中國兒童。
日本侵略者用機槍射殺中國百姓。
怒火燃燒的虎威如同一只發威的猛虎,揮舞著戰刀左劈右砍。
面無懼色的獵狼隊隊員們在浴血奮戰。
橫七豎八的日軍尸體。
皎潔的明月映照著緩緩西流的北沙河,映照著北沙河畔翠綠的草木。
草地上,虎威和林東一邊走一邊談話。
林東:“隊長,俺們獵狼隊征戰一個多月,糧食快用光了。”
虎威:“俺回家一趟,找俺那做生意的爹要些錢買糧。”
林東:“回家?這兒離家可不近啊,有好幾十里路呢。”
虎威:“是啊!”突然他想起什么,“哎,有法子了!”
林東:“啥法子?”
虎威對林東:“前面不遠的白樺屯是俺表叔家。”
虎威的表叔趙三,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男子將一支工藝精致的玉杯送給虎威:“這支玉杯能換不少光洋,拿去用吧。”
虎威接過玉杯端詳著:“這么漂亮的玉杯,賣掉太可惜了,別賣它,你還是借些錢給俺吧。”
趙三笑了笑:“俺現在手頭緊,沒啥錢。這玉杯,你就拿去吧。”
林東正在門外擔任警戒任務。
虎威小心地把玉杯放在身旁的一張桌子上。
趙三對虎威:“你的兵太少了,才三十多人。”
虎威充滿信心地:“俺現在雖然只有這點人,但俺相信以后會多得數不清。”
趙三嘆了口氣,對虎威勸道:“日本人人多槍多,還有飛機大炮,不好惹啊,你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依俺看,你們還是散伙好,別和他們作對,順了他們吧。”
虎威怒目圓睜,氣憤地把桌面上的那只玉杯往地上一掃。
玉杯落地摔得粉碎。
趙三嚇了一跳:“你!”
虎威威武不屈地:“俺虎威,俺獵狼隊,寧可像這玉杯碎了,也不瓦全!”
寒風凜冽,雪花飛舞。
標有“獵狼隊”三個大字的紅旗,在狂風暴雪中被高高舉起。
獵狼隊隊長虎威高舉戰旗,率領戰友們在風雪中前進著。
狂風大雪中,步履艱難的獵狼隊。
震動山林的虎嘯。一只剽悍威猛的東北虎正仰天咆哮。
冰冷的高粱餅。
握著高粱餅的手。
虎威和戰友們正吃著高粱餅子。
虎威邊吃邊對身旁的張二蛋說:“這高粱餅還挺好吃的。”
張二蛋:“嗯,俺從小就愛吃它,可俺爹娘都不會做,俺只好吃別人家的。俺九歲那一年,到俺舅家去,趁他不注意,偷偷拿了他五個高粱餅,一下子就把餅全吃光了。結果吃多了,撐得俺肚子直疼。”
眾人忍不住笑了。
虎威打趣地:“誰叫你搗蛋!”朝張二蛋屁股扇了一掌,“疼吧。”
張二蛋一本正經地:“不疼,俺的屁股早就被俺娘揍麻了。”
眾人哈哈大笑。
大樹的樹枝上,一只小鳥在歡快地蹦跳著。
陰沉的天空下,民房在燃燒。
奔馳的馬蹄。
揮舞的馬刀。
一支日軍馬隊從屋旁狂奔而過。
燃燒的火堆旁,虎威注視著面前的趙三:“你說的是真的?”
趙三點點頭:“嗯,二十多個日本騎兵就住在離俺家不遠的白樺屯,俺親眼看見的。”
虎威果斷地:“這塊到嘴邊的肉,吃掉它!”
火堆的烈焰在燃燒。
日軍騎兵宿營地駐扎在白樺屯外的樹林里。
兩個燃燒的火堆,四五個搭起的日軍軍用帳篷。
帳篷旁邊的大樹下,拴著二十多匹日軍戰馬。
樹枝上,一只貓頭鷹閃動著雙眼,發出陰森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叫聲。
日軍帳篷不遠處,虎威的獵狼隊正利用夜色和樹木的掩護,悄悄地接近敵方。
虎威望著靜得出奇的敵營,滿臉疑云。他低聲說:“不好,要出事!”
虎威突然收住腳步,對身后的戰友命令道:“停下!”
林東不解地問虎威:“咋了,隊長?”
虎威盯住前方:“奇怪,連個崗哨的影子都沒見……”
林東仔細地看了看前方,覺得不妙:“咦,情況不對呀!”
樹林里突然傳來了趙三的喊話聲:“虎威,俺是你表叔,你們被日本皇軍包圍了!”
虎威氣憤地:“中計了!趙三這個漢奸竟然出賣了俺們!”
林東怒罵道:“這個該死的賣國賊!”
晃動的鋼盔。
大批的日軍云集在樹林。
趙三正站在一個手握戰刀的日本軍官面前喊話:“虎威,順了皇軍吧!皇軍不殺歸順他們的人……”
隱藏在樹叢中的虎威怒不可遏地舉起手槍,向趙三聲音的方向射擊。
虎威邊打邊對戰友說:“中埋伏了,大伙快撤!”
獵狼隊邊打邊撤退。
日軍所在之處,趙三聽見槍響嚇得癱倒在地,尿了褲子。
射擊的槍口。
橫飛的槍彈。
虎威的獵狼隊與日軍展開激烈的戰斗,雙方傷亡慘重。
一群百姓正關切地遙望著槍聲激烈之處。
拉開導火線冒著青煙的手榴彈。
虎威朝形成包圍圈的日軍扔了一顆手榴彈。“轟——”手榴彈在敵群中猛烈爆炸。
虎威對戰友們大喊一聲:“沖!”
香煙繚繞,虎威娘站在香爐面前合著雙掌在祈禱:“祝虎兒平安歸來,平安歸來……”
林玲手捧一瓶東北二鍋頭思念著出征的虎威。她深情的畫外音:“虎哥,你啥時能勝利歸來?俺等著你,俺爹等著你,連這瓶二鍋頭也等著你啊!”
林玲想象著,滿身征塵從戰場上歸來的虎威,喜氣洋洋地出現在林玲的面前,笑容可掬地望著林玲。
林玲含淚情不自禁地:“虎哥……”
北沙河畔的一棵大樹下,虎威手握大刀默默站立。
林東、張二蛋站在虎威的身后。
林東神情憂傷地:“獵狼隊只剩咱仨人了,只有咱仨沖出了日軍的包圍圈……”
虎威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深深地自責:“這都怪我輕信了趙三這個王八蛋!我對不起獵狼隊的弟兄們,對不起呀!”他猛然連連用頭撞擊大樹的樹干。
林東、張二蛋驚呼:“隊長!”上前阻止住虎威的行為。
一個小土丘旁,一名個子瘦高、戴著一副眼鏡的日軍軍官,正用手中的望遠鏡瞭望著大新縣城。他的身后,是大批即將發起進攻、整裝待命的日軍步兵、騎兵。
神情懊喪的林東望了眼虎威和張二蛋,提議道:“俺的同學賴心,是紫云縣富有的林場場長,俺們干脆投靠他吧,在那兒俺們有吃有喝的。”
虎威盯著林東:“投靠他?俺們不打鬼子了?”
林東悲觀地:“打鬼子?俺們就三個人,咋對付得了人數眾多的日本鬼子啊!俺們還是罷了吧,別和他們較勁了。”
虎威氣憤地:“較勁?較啥勁啊?日本鬼子殺進俺們的家門,俺們這是進行反抗!”
樹林深處,一只惡狼欲捕食一只梅花鹿。
梅花鹿勇猛地用鹿角頂撞惡狼。
樹林另一處,林東對虎威勸導:“小虎,你還是聽俺的話吧,眼下俺們只有到賴心那兒,才有活路啊!”
虎威堅決地:“俺不跟你走,寧可戰死,也不在日本鬼子的刺刀下活著!”
林東無可奈何。
虎威見狀成全林東:“你已經失去了戰斗的勇氣,要走就走吧,俺不留你。”
林東想了想,朝虎威一鞠躬:“那,俺走了。”情緒低落地離去。
虎威望著悲觀離去的林東。
虎威仿佛看到,林東在日本侵略者的槍口下干著重活。
虎威握了握拳頭,堅定地:“俺虎威,絕不向日本鬼子屈服!”
張二蛋走到虎威面前大聲說:“虎哥,俺張二蛋不當孬種,俺……跟著你!”
虎威激動地:“蛋子,好樣的!”
頂天而立的大樹。
虎威緊握著祖傳的獵槍:“趙三這個出賣俺們、投靠日本人的狗東西,不能輕饒了他!”
張二蛋咬著牙:“對,宰了這個賣國賊!”
虎威手握獵槍,張二蛋手持短槍,他們輕手輕腳地摸到了趙三的家門口。
房門半開著,屋內有響聲。
虎威用槍口輕輕撥開半掩的房門。
屋內空無一人,只有趙三飼養的一只家貓在上躥下跳。
張二蛋望著屋內:“咦?屋內沒人。”
虎威一揮槍口:“搜!”
虎威、張二蛋警惕而仔細地搜查了趙三的床下、柜子旁和屋內的死角。
一雙穿著布鞋的腳在行走。
虎威、張二蛋的搜索落空。
虎威納悶地:“門是開著的,難道他……”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虎威小聲地對張二蛋:“隱蔽。”
二人動作迅速地隱蔽在門后。
片刻,一雙穿著布鞋的腳邁進了屋子的門檻。
虎威、張二蛋呼地一下從門后閃出,同時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來人。
虎威、張二蛋皆愣住,進屋的不是趙三,而是個陌生人。
陌生人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持槍者嚇得險些暈倒。
樹鳥驚飛。
虎威用槍指著陌生人:“你是趙三的啥人?”
陌生人:“俺是他的一個朋友。”
張二蛋問陌生人:“你到這兒干啥?”
陌生人:“俺,俺想找他借些錢。可俺來六次了,都沒見著他。”
虎威狠狠地捏了捏拳頭:“哦?”
張二蛋問:“隊長,趙三是不是溜掉了?”
虎威:“嗯。俺們出了事,他不敢再呆在這。”義正辭嚴地,“趙三,你躲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晃動的身影。
虎威和張二蛋走出了趙三的家門。“小虎?”一個男子的聲音。
虎威循聲望去,走來一位老人,他是虎威的師傅武師張大爺。
虎威驚奇地:“師傅,你咋在這兒?”
張大爺嘆了口氣:“俺逃難到這。”
虎威一愣:“逃難?”
張大爺悲憤地:“前天,日本軍隊占領了俺們的大新縣。”
虎威、張二蛋聽罷皆渾身一震。
烏云密布的天空猛地響起了一聲炸雷。
呼嘯的狂風卷起了地上的樹葉塵土,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張大爺:“縣城的百姓四處逃難,俺逃到俺大哥這兒。”
虎威急切地問師傅:“俺爹娘呢?”
張大爺目光含淚地:“他們……被日本人的炮彈炸死了。”
虎威悲憤地大吼一聲。
“嗨!”一聲怒吼,一名日軍哨兵被虎威一記有力的“鐵掌”擊中,哨兵無聲地歪頭瞪眼倒下喪命。
另一名日軍哨兵舉槍欲向虎威射擊。
機靈的張二蛋手疾眼快,甩出一把尖刀。
飛刀準確地插進了那舉槍的日軍哨兵咽喉。
地上臥著三四具日軍崗哨的尸體。
靜悄悄的屋內,虎威和張二蛋打量著已空無一人的林玲家。
冰冷的炕床。
掉落在地上的大胖娃娃年畫。
(閃回)虎威出征時,林玲和林玲爹在屋內揮手與他告別。
林玲父女倆親切而依依不舍的神情。(閃回完)
虎威的內心獨白:“玲玲、大叔,你們現在在哪兒?在哪兒啊?”
虎威凄涼的目光。
凄厲的寒風中,空中飄落著冷雨。
雜亂的腳步。
逃荒的悲傷百姓。
人群中,失去家園的林玲正攙扶著老父親跟著眾人逃難。
林玲臉上滿是悲傷的淚水。
虎威、張二蛋默默地走著。
虎威臉色陰沉地喃喃道:“玲子,玲子……”
張二蛋見狀嘆了口氣。
突然,他們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浪笑聲。
虎威、張二蛋聞聲不約而同地回頭張望。
虎威、張二蛋身后不遠處,漢奸趙三正摟著浪笑的妓女葉向紅走進春樂園妓院。
張二蛋指著趙三的背影:“瞧,趙三!”
虎威瞧見了,他怒火萬丈地:“趙三這個狗東西原來在這啊!”
淫笑的趙三、葉向紅。
長相妖艷的葉向紅浪蕩地對趙三說:“大哥,你很久沒到俺這來了,俺真想你啊!”
趙三淫笑著:“是嗎?”
“嘭”地一聲巨響,臥室的房門被狠狠踢開。
門口站著殺氣騰騰的虎威和張二蛋。
虎威怒目圓睜。
趙三、葉向紅不約而同地驚叫一聲。
一隊荷槍實彈的日軍在大街上巡邏。
大街上的中國百姓在驚慌躲避。
日軍驕橫跋扈的面孔。
重重踩踏地面的日軍大皮鞋。
黑洞洞的槍口。
虎威用手槍指著趙三的腦殼。
趙三失魂落魄地向虎威求饒:“小虎,饒俺一條命吧!俺現在有很多錢。”他慌慌張張地從口袋里掏出一沓日元遞向虎威,“這是皇軍賞給俺的,俺不要,全給你。”
虎威:“你這個漢奸!”
趙三應道:“哎哎,日本皇軍說中日親善,中日友好,中日……”
虎威怒不可遏地打斷趙三的話:“住口!日本人殺了俺們多少老鄉,連剛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咋個親善法?”
趙三語塞,片刻又說:“俺畢竟是你表叔啊,求求你放了俺吧!”
虎威怒火滿腔地:“放了你?你這個投靠日本強盜的畜生!俺爹娘和大新縣城的許多鄉親就是被你害死的!今天不殺了你,他們閉不上眼!”
趙三絕望地從地上爬起,沖向窗口欲跳窗逃命。
張二蛋一個箭步沖到趙三跟前,把他摔倒在地。
趙三欲頑抗。
張二蛋頑皮地揪住趙三的耳朵狠狠一扭:“別動!”
被扭住耳朵的趙三不敢動彈。
虎威持槍走到趙三面前,怒視著他。
(閃回)森林里,趙三站在日軍中向虎威等人喊話勸降。
許多不向日軍屈服的虎威戰友中彈犧牲。
趙三帶著日軍攻占了大新縣城。
虎威的爹娘和一些百姓慘死在日軍的炮彈下。(閃回完)
虎威悲憤填膺地對趙三說:“賣國賊,你引狼入室,罪惡滔天,今天就為被你害死的俺爹娘和鄉親報仇了!”
虎威用槍托朝趙三的腦袋狠狠一砸。
趙三慘叫斃命。
虎威和張二蛋迅速撤離。
一個身材肥胖的日軍軍官朝虎威和張二蛋迎面走來。
與仇敵狹路相逢,虎威雙眼噴射出仇恨的火焰。
日軍軍官望著滿臉兇相的虎威意識到自己處境不妙。
虎威怒視著日軍軍官。
日軍軍官本能地拔出了腰間的戰刀。
虎威冷笑一聲,朝對方做了個迎戰的手勢。
日軍軍官嚎叫一聲,揮刀朝虎威砍來。
虎威一個側閃,對方砍刀落空。
張二蛋在旁把風。
虎威奮力地奪過日軍軍官的戰刀。
日軍軍官驚恐的神情。
虎威大吼一聲,揮刀劈斬。
虎威、張二蛋疾步走出了春樂園門口,不料,他們又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支十多人的日軍巡邏隊。
領頭的日軍小頭目用生硬的中國話朝虎威和張二蛋喊道:“喂,站住,你們站住!”
虎威、張二蛋收住了腳步。
日軍朝虎威、張二蛋逼近。
虎威望著圍上來的敵人,朝張二蛋低聲說:“抄家伙。”把手伸向藏在身上的手槍。
張二蛋也在掏槍。
突然,日軍身后的大街上槍聲不斷。
槍聲中,日軍巡邏隊的好幾名士兵中彈倒下。
虎威、張二蛋不禁一愣。
背后遭襲的日軍巡邏隊立即轉向槍聲方向開槍還擊。
虎威、張二蛋趁機拔出手槍朝日軍開火。
日軍巡邏隊遭受兩面襲擊,全軍覆滅。
槍聲停住。虎威望著槍響的方向:“有人幫了俺們。”
張二蛋點了點頭,大聲地朝槍響之處說:“喂——是哪位好漢?請出來吧。”
前方不遠處的街角,閃出了一個矯健、魁梧的東北漢子的身影。
虎威望著漢子:“二叔!”
虎威的二叔,東北大漢虎嘯山提著一支二響的駁殼手槍,朝虎威、張二蛋憨笑著。
虎嘯山與虎威和張二蛋商議著。
虎嘯山:“小虎,東北軍不抵抗日軍的進攻,全撤到關內去了。依俺看,俺們投奔你哥的西北軍。”
虎威一愣:“啥?投靠西北軍?”
虎嘯山點了點頭:“一個月前,俺又去看望你哥,你哥和西北軍弟兄知道日本強盜占領了俺們東北,都非常氣憤,嚷著要打鬼子。”
張二蛋問:“到那兒去?俺們不在這打日本人了?”
虎嘯山:“要打這兒的日本人,可眼下俺們只有三個人。”他從地上拾起三根小樹枝。
虎威、張二蛋注視著虎嘯山。
虎嘯山雙手握著三根小樹枝:“俺們現在就好比這三根小樹枝,你們瞧。”
虎威、張二蛋瞧著。
虎嘯山用力一掰樹枝,“啪”地一聲,三根小樹枝全被掰斷。
虎威立即領會:“你是說,俺們先去投奔西北軍,將來再和西北軍一塊打回來。”
虎嘯山微笑著點了點頭。
虎威想了想:“嗯,這個主意不錯。”
張二蛋卻嘟囔道:“可俺舍不得離開家鄉,俺還要尋找失散的爹娘和妹妹呢。”
虎威注視了張二蛋片刻,說:“蛋子,你留下吧,等你找到了親人,替俺問候他們。”
張二蛋含淚握住虎威的手:“隊長……”
虎威也緊握著張二蛋的手:“好兄弟,多保重!”
依依不舍的虎威和張二蛋。
緩緩西流的北沙河。
遵化縣城。
草地上,大片刀閃著寒光。
已參軍穿上了西北軍軍服的虎威,正和身著軍服的叔叔虎嘯山持刀比武。他倆的周圍,圍著部隊官兵。
虎威的哥哥,與虎威長相酷似的29軍16團3營營長虎林也在圍觀者中。
虎威劈、砍、斬、剁,刀如猛虎。
虎嘯山削、截、撩、掛,刀似銀龍。
虎林和官兵們被虎威和虎嘯山高超的刀法驚呆了,他們不斷地喝彩、鼓掌。
虎威攻擊前進。
虎嘯山后退防守。
虎威機智地大喊一聲。
虎嘯山一愣神。
虎威趁機猛劈一刀,將虎嘯山的大刀劈落在地。
虎威比武獲勝。觀眾掌聲震耳。
虎林鼓著掌走到了弟弟面前。
虎威憨笑著:“哥!”
虎林拍了拍虎威的肩膀:“好樣的,阿弟,幾年不見,你的刀功大有長進啊!”
虎威握著大刀,神情莊重地問:“哥,西北軍啥時和日本鬼子干?”
虎林胸有成竹地:“快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晃動的鋼盔。
驕橫的面孔。
一支日軍巡邏隊正在長城的城墻上巡邏著。
領隊軍官得意地吹著口哨。
雪亮鋒利的大刀。
威風莊嚴的神情。
500名西北軍29軍109旅的大刀敢死隊隊員,正精神振奮地列隊恭聽旅長趙登禹下達戰斗命令。
虎威站在三行列隊中第一行列隊的首位,全神貫注地目視著前方。
英俊威武的壯漢、旅長趙登禹神情嚴峻地對勇士們:“喜峰口已經被日本侵略者攻占,宋哲元軍長命令我部今夜奪回喜峰口!弟兄們,我們是中國人,我們腳下的土地是中國的土地,決不能讓日本鬼子在我們的國土上橫行霸道!”
勇士們激憤的神情。
趙登禹舉起右手向蒼天大聲宣誓:“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勇士們也齊聲宣誓:“寧作戰死鬼,不當亡國奴!寧作戰死鬼,不當亡國奴!”
眾人氣勢磅礴的宣誓,回蕩在茫茫的蒼天,震撼著雄偉古老的長城。
長城喜峰口附近的張家村,日軍的一間營房。
虎威等一群戰士手持大刀,利用夜色作掩護,悄悄向日軍營房靠近。
虎威精神振奮,一馬當先。
日軍營房門口,一名日軍崗哨正抱著槍打瞌睡。
虎威等人已摸到日軍營房旁邊。
閉目打瞌睡的日軍崗哨沒有察覺。
虎威一個箭步沖到崗哨面前,閃電般地揮刀劈斬了該敵。
虎威揮刀殺進屋內,虎威的戰友們尾隨其后。
刀光閃耀,虎威和戰友們揮刀與夢中驚醒的日軍戰斗。
喜峰口白臺子,大刀飛舞,殺聲震天。
29軍的大刀隊沖進日軍炮兵陣地,與頑敵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肉搏戰。
軍官趙登禹身先士卒,勢不可擋,一邊戰斗一邊高喊:“大刀大刀,雪舞風飄,殺敵頭顱,壯我英豪!”
喜峰口張家村,日軍營房內,橫七豎八地躺著日軍尸體。
虎威拾起繳獲的日軍軍官指揮刀,開心地笑著。
虎威的戰友們也開心地笑著。
字幕:喜峰口大捷,殲滅日寇六千人,它的勝利令四萬萬中國同胞歡欣鼓舞。
震耳的鼓聲。
揮舞的彩帶。
歡樂的笑臉。
寬闊的平地上,數百名群眾正興高采烈地扭著秧歌。
秧歌隊后,兩名男青年舉著一條橫幅標語:慶祝喜峰口大捷。
樹枝上,一只喜鵲在鳴叫。
虎威精神煥發地向29軍軍長宋哲元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宋哲元滿意地:“虎威,喜峰口一仗,你一個人就刀劈了二十多個日本鬼子,真是威猛如虎啊!”
虎威直言不諱地:“俺在為被他們殺害的俺爹娘和東北鄉親報仇!”
宋哲元拍了下虎威的肩膀:“好!”
虎威微微一笑。
宋哲元從桌子上拿了兩筒用紅紙包好的光洋,神情莊重地遞上:“虎威,你作戰勇敢,這一百塊光洋,是軍部賞給你的。”
虎威一愣,沒接光洋。
宋哲元對虎威:“拿著吧。”
虎威注視著宋哲元手中的光洋,眼前閃現出喜峰口戰斗的悲壯畫面。
(閃回)喜峰口白臺子日軍炮兵陣地上,一名勇敢的中國士兵拉響手榴彈,和他扭打在一起的三名日軍同歸于盡。(閃回完)
虎威發自內心地:“軍座,你還是用這些光洋,為喜峰口戰斗中犧牲的弟兄們立塊碑吧。”
宋哲元聽罷渾身一震,情緒激動地點了點頭,語氣沉重地:“喜峰口一仗,犧牲了很多弟兄,要紀念他們啊,他們是抵抗侵略者的民族英魂!”
日軍山野聯隊隊長小野臉色蒼白,精神崩潰地跪在地上絕望地望著天空大喊:“天皇陛下,支那軍厲害大大的,支那人厲害大大的,大日本皇軍征服不了他們!”
屹立在小野面前的魏巍長城。
小野拔出身上的武士戰刀絕望切腹自殺。
死不瞑目的小野。
巍然屹立的長城。
日軍士兵們正躺在床上睡覺,他們的脖子上都套著一個鐵環。
士兵甲悶悶不樂:“脖子上戴著鐵圈睡覺真不舒服。”
士兵乙:“沒辦法,支那軍的大刀大大地厲害,專劈大日本皇軍的腦袋,這鐵圈能保護我們的腦袋。”
士兵甲膽戰心驚地:“但愿我的腦袋不被他們劈了。”
屋內,幾只驚慌逃竄的老鼠。
大刀飛舞,寒光閃閃。
虎威手持大刀獨自習武。“虎威!”他身后傳來一聲呼喚。
虎威停止動作,轉身望去。趙登禹正含笑站在身后。
虎威立正敬禮:“旅座!”
趙登禹回禮。
虎威問:“旅座,有任務?”
趙登禹:“嗯,明天部隊要攻打離這兒八里地的江海縣城,今天俺先派你到那兒去摸摸敵情。”
虎威遵命:“是!”
趙登禹:“江海縣城光明照相館老板錢軍,五十多歲,他是內線,你找他了解敵情。你的接頭暗語是,我要照一張五寸的照片。他回答你的話是,五寸太大了,照三寸的好。”
虎威默默地:“五寸太大了,照三寸的好。”
趙登禹問虎威:“記住暗語了?”
虎威響亮地:“記住了!”
趙登禹望著虎威:“你機智勇敢,執行這個偵察任務最合適。”
虎威堅決地:“保證完成任務!”
趙登禹提醒虎威:“這次你只身深入敵穴偵察,可要注意安全啊!”
虎威自信地:“俺不會有事的,旅座。”
趙登禹信賴地注視著虎威:“你這只虎,是所向無敵的!”
十幾名皇協軍正把守著江海縣城大門的出入口。
頭戴草帽,一副莊稼人打扮的虎威神態自若、步履沉穩地走到了崗哨把守的大門口。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皇協軍小頭目搜了搜虎威的身,問道:“你,進城干啥?”
虎威微微一笑:“進城看親戚。”
“刀疤臉”盯著虎威:“聽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啊。”
虎威如實地:“俺是東北人。”
“刀疤臉”賊眼一轉:“哦,東北人。東北大老遠的,到這兒來可不容易啊。”
虎威機智地:“嗯,嗯,俺這兒的大舅得了重病,俺千里迢迢趕來看他。”
“刀疤臉”望了望虎威,對他做了個“進城”的手勢。
虎威昂首闊步進了城門。
“刀疤臉”望著虎威離去的背影,朝身旁的一個便衣同伙招了下手。
便衣快步來到“刀疤臉”面前。
“刀疤臉”神情詭秘地對便衣:“盯住他。”
便衣點了點頭。
一條破舊骯臟的街道上,虎威一邊行走一邊打量著四周。他的畫外音:“城門口有十四個敵人把守,門口內側還有八個,全是中國人,沒看見一個日本人。”
虎威身后不遠處,便衣在緊緊地跟蹤著虎威。
虎威行走的腳。
便衣跟蹤的腳。
光明照相館門口,頭發花白的老板錢軍面容清瘦而威嚴,他正在掃地。
行走著的虎威猛一回頭。
跟蹤的便衣急忙停住腳步。
虎威發覺了身后的“尾巴”。
便衣蹲下身子假裝整理鞋帶。
虎威眉頭一皺。他的畫外音:“嗯?俺身后有盯梢,得甩掉他。甩不掉就干掉他。”
便衣窺視著虎威。
虎威掃了一眼身旁的廁所,按了下頭上的草帽鉆了進去。
便衣沒跟進廁所,在路旁等候著。
片刻,一個短頭發、戴著墨鏡,嘴唇上有一撮八字胡的大漢從廁所一步一晃地走出,朝街道前方徑直走去。
便衣沒跟上,眼睛仍在盯著廁所門口。
一只大手摘下墨鏡、假胡子。
握著墨鏡、假胡子的大漢——虎威望著身后被甩掉的“尾巴”,開心地笑了。
便衣望著虎威遺棄在地上的草帽和外衣,氣急敗壞地罵道:“上當了,老子上當了!”
虎威凝視著站在面前的錢軍。
錢軍問:“先生,要照相嗎?”
虎威:“我要照一張五寸的照片。”
錢軍笑容滿面:“五寸太大了,照三寸的好。”
虎威高興地點了點頭:“你就是錢老板吧?”
錢軍:“對!”
錢軍向虎威反映江海縣城的敵情:“縣城里駐扎漢奸皇協軍一個連和日軍一個憲兵隊,總人數不到兩百人,他們由憲兵隊長吉田指揮。”
虎威:“區區敵寇,小菜一碟。”
錢軍問道:“你們幾時動手?”
虎威:“明天。”他望見鏡框里有一張日軍軍官照片,“他就是吉田吧?”
錢軍點頭:“嗯。”
虎威靈機一動:“這張照片給我吧,你另外再給他洗一張。”
錢軍問虎威:“要他的照片做啥用?”
虎威詭秘一笑,小聲對錢說著什么。
錢軍聽罷微笑著點了點頭。
腳步匆匆,離開照相館的虎威往城門方向走去。他的畫外音:“城內的敵情已摸清,我得馬上離開此地。”
虎威走到街道拐角,迎面撞上了一支皇協軍巡邏隊,他想避開已經來不及。
“站住,干啥的?”巡邏隊吆喝著圍住了虎威。
虎威鎮定自若地站著。
巡邏隊頭目陰森地打量著虎威:“你是干啥的?”
虎威機智地:“做買賣的。”
巡邏隊頭目猛地抓住虎威的右手,摸了摸他的食指,臉上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虎威鎮定地望著巡邏隊頭目。
巡邏隊頭目:“啊!你的這只食指有那么厚的老繭,你不是做買賣的,你是握槍的!”他舉槍對準虎威吆喝道,“走,跟爺們兒到日本憲兵隊走一趟。”
巡邏隊士兵們也舉槍朝虎威大聲喊道:“走!快走!”
虎威對張牙舞爪的皇協軍冷笑一聲,從衣服口袋里掏出日軍憲兵隊長吉田的照片。
虎威將照片遞給巡邏隊頭目。
巡邏隊頭目接過照片一看,驚呼道:“吉田隊長。”
虎威狠狠扇了巡邏頭目兩耳光:“俺是吉田隊長的好朋友,你們竟敢抓俺,找死啊!”
巡邏隊頭目捂著被打疼的臉,驚慌地向虎威賠罪:“對不起,對不起,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
巡邏隊士兵們也連忙對虎威點頭哈腰:“失禮,失禮了。”
巡邏隊頭目把吉田的照片還給虎威:“請原諒,請原諒。”
虎威扯回照片,昂首挺胸地大步離去。
巡邏隊頭目望著揚長而去的虎威倒吸一口涼氣:“媽呀,我冒犯了吉田隊長的人。”
虎威笑著對旅長趙登禹說:“那些漢奸還真把俺當成吉田的人呢。”
趙登禹含笑著:“惡狼再兇狠、再狡猾,也斗不過聰明的猛虎啊。”稍停片刻,他鄭重其事地對虎威說,“你今晚好好地睡上一覺,明天一早,俺們就攻打江海縣城。”
虎威點了點頭,胸有成竹地:“我要親手活捉吉田!”
槍聲大作,硝煙四起。
虎威所部進攻敵人防守的江海縣城。
虎威手持繳獲的日軍三八式步槍,像只發威的東北虎沖在部隊的最前列。
守城的敵軍負隅頑抗。
握著的電話聽筒。
驚慌失措的面孔。
身材肥胖的日軍憲兵隊隊長吉田正低著頭,驚恐萬狀地給上司打電話求救:“喂,喂,板垣司令官,我是吉田,支那軍隊正在攻打江海縣城,縣城危急,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電話聽筒里傳來日軍司令官板垣征四郎暴怒的聲音:“八格牙路!守住,給我守住!”
吉田冷汗滿面地:“是,是……”
“吉田!”猛然響起一聲炸雷般的怒吼。
吉田被這聲音震得觸電似地渾身一抖,他抬頭張望。
虎威正威風凜凜地手持大刀怒視著他。
吉田垂死掙扎地從腰間拔出了戰刀,舉刀欲砍虎威。
虎威冷笑一聲迎戰。
刀光劍影,虎威只幾個回合就揮刀劈傷了吉田持刀的手腕。
吉田慘叫一聲,戰刀掉落在地。
虎威義正辭嚴地:“吉田,中國軍人,中國百姓,是不可征服,不可戰勝的!”
窗外,一棵古老的大樹頂天立地。
北風怒吼,駿馬嘶鳴,戰刀閃耀。
東北抗日聯軍的騎兵揮舞著戰刀,以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勢殺向日本侵略者。
字幕:1936年7月,東北抗日聯軍在楊靖宇、周保中等將軍的率領下,向駐扎在東北的日本關東軍,發動了氣勢磅礴的大規模武裝進攻。
騎兵隊伍中,抗聯勇士張二蛋和林玲吶喊著騎馬揮刀勇往直前。
長城腳下的樹林里,虎威、虎林兄弟倆正在談東北抗聯的事情。
虎林敬佩不已地:“那位楊靖宇將軍是河南人,他大老遠地來到俺們東北指揮抗聯作戰,幫俺們打日本人,真夠英雄的!”
虎威點了點頭,感慨地:“楊將軍了不起,抗聯了不起啊!”
巍巍萬里長城。
青翠挺拔的大樹。
這時,樹林外傳來一陣歌聲。
虎威聞聲:“歌聲。”
虎林:“走,看看去。”
幾位愛國人士在進行抗日宣傳活動,他們的身旁站滿了圍觀的群眾。
一位風華正茂、頗有氣質的女宣傳員,正演唱抗戰歌曲《松花江上》。
她的嗓音優美而凄涼。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礦,還有那——
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還有那——
衰老的爹娘……
群眾中,虎威、虎林兄弟走進人群靜聽。
歌聲繼續: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九一八,九一八!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那無盡的寶藏,
流浪!流浪!
整日價在關內,流浪!
虎威聽著歌,仿佛看到:
日軍炮擊中國東北軍北大營。
日軍騎兵在東北村莊橫沖直撞。
東北燃燒的城市、村莊。
悲慘逃亡的東北難民。
歌聲繼續——
哪年,哪月,
才能夠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
哪年,哪月,
才能夠收回那無盡的寶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時候,
才能歡聚一堂?
虎威含淚激憤的神情。
歌聲剛落,一個男宣傳員立即上場進行抗日宣傳演說。
男宣傳員聲音洪亮,激情萬分地對群眾:“同胞們,日本帝國主義侵占了我國東北三省,現在,又把魔爪伸向我華北,我們正處在亡國滅種的危機中啊!同胞們,我們要拿起武器保家衛國,誓死不當亡國奴!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群眾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虎威激動地一拳砸在身旁的一棵樹干上,他的嘴唇咬出了血。
烏黑的槍口。
明亮的眼睛。
虎威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擦拭著一支手槍。他的畫外音:“軍部任命俺為219團三營尖刀連連長,俺要當好這個連長!俺是一支槍,俺的弟兄是俺的槍口、準星、槍把子……”
虎林拿著份報紙,從遠處腳步匆匆地來到虎威面前。
虎威望著虎林:“哥,瞧你急的,有啥事啊?”
虎林氣喘吁吁地:“國家……出……出大事了……”
虎威:“出啥大事了?”
虎林:“少帥……在……在西安……把蔣介石抓起來了!”
虎威驚奇地:“哦!”
虎林把手中的《西北文化日報》遞給虎威:“看,今天的報紙報道了這件事情。”
虎威接過報紙念道:“張、楊昨發動對蔣兵諫……”
字幕出現:1936年12月12日,國民黨愛國將領張學良、楊虎城兵諫蔣介石,發動了促蔣抗日的西安事變……
古老的長城,盤繞在綿延起伏的崇山峻嶺中。它雄偉壯觀,氣勢磅礴,它就像一條從天而降的東方巨龍。
長城的城墻上,虎威英姿威武地放眼瞭望。他的畫外音:“西安事變,少帥促蔣抗日,干得好,干得漂亮!中國人有骨氣,抵抗外侮,就像這萬里長城一樣剛強堅固,風雷雨電摧不垮!”
河北宛平縣城。
西北軍29軍219團三營官兵開進了宛平縣城。
隊伍中,身為三營尖刀連連長的虎威腰別手槍,肩背大刀,精神煥發地向前走著。
一張張長桌上,擺放著一盆盆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高粱餅和菜湯。官兵們圍坐在餐桌旁等候進餐的命令。
三營營長金振中猛地從餐桌旁站起,他環視眾人,大聲地:“弟兄們,現在按照三營的老規矩進餐。”
眾人“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舉起拳頭大聲宣誓:“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宣誓完畢,金振中微笑著朝眾人做了個“坐下”的手勢。
眾人坐下開始吃東西。
坐在金振中身旁的虎威望著手里的高粱餅子。
金振中望了眼虎威:“你發啥愣?快吃啊。”
虎威動情地:“高粱,俺家鄉東北漫山遍野都是高粱啊!”
金振中堅定地:“咱們抗日軍人,終有一天會收復被日本鬼子占領的東北!”
虎威補充道:“俺們不僅要收復東北,還要收復被日本鬼子占領的所有地方!”
金振中鄭重地點了點頭。
奔馳的日軍坦克。
沖鋒的日軍士兵。
日軍第一聯隊第三大隊正在回龍廟附近進行軍事演習。
揮舞的大刀。
震耳的殺聲。
矯健的身影。
219團三營尖刀連官兵正列隊練習大刀功夫。
大刀隊的前方,站著觀看習武的虎威。
龍騰虎躍的大刀隊。
虎威望著習武者猛地大喊一聲:“停!”
習武者停止了練習。
虎威注視著隊列喊道:“王小五,出列!”
隊列中,個子矮胖、長相滑稽的士兵王小五手提大刀出列。
虎威:“王小五,你剛才習武時咋一只手握刀,應雙手握刀!”
王小五:“是!”
虎威提醒他:“雙手握刀,殺敵才有力量!”
王小五注意地聽著。
虎威命令道:“你現在給俺練一遍。”
王小五:“是!”他雙手握刀,一邊練一邊喊著,“殺!”
虎威:“停!”
王小五聞聲停下。
虎威:“你的殺聲不夠響亮。跟敵人拼殺,殺聲要狠,要有力,得能嚇倒對方,幫助你戰勝對方!”
王小五明白了,接著揮刀,大吼一聲:“殺!”
不遠處,一只小狗聞聲驚逃。
古老美麗的盧溝石橋,橋上兩側石柱上雕刻的一只只獅子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虎威陪著219團團長吉星文巡視盧溝橋。
橋上的崗哨們不斷地向他倆行軍禮。
英俊威武的吉星文望著盧溝橋感慨地:“這盧溝橋建于明代1189年,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了,它是北平最古老、最壯觀的石橋啊!”
虎威:“嗯,它真是國寶啊!”
吉星文走到橋左側,撫摸著柱頭上一只石獅子稱贊道:“瞧,這只石獅子雕刻得威風凜凜的,真是鬼斧神工。”
虎威點了點頭:“橋上那么多石獅子,不知花費了工匠多少的心血,中國的工匠真了不起!”
吉星文:“嗯!”
盧溝橋前方的回龍廟一帶響起了陣陣槍聲。
吉星文怒視著槍響之處:“日軍又在那兒搞軍事演習了。”
虎威:“他們這是挑釁!團座,為啥不出擊干掉那些鬼子?”
吉星文:“軍部給咱的任務是堅守宛平城,保衛盧溝橋!”
盧溝橋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瞭望的望遠鏡。
驕橫的面孔。
日軍中國駐屯軍司令官香月清司正用望遠鏡瞭望盧溝橋,他的身后站著一群部下。
滿臉橫肉、蓄著八字胡的香月清司放下望遠鏡,狂妄無比地:“盧溝橋,今天占領盧溝橋。三個月內占領全支那!”
香月清司身旁,一只剽悍的日本狼犬正兇狠地吼叫著。
下雨的天空。
轟擊的日軍大炮。
兇神惡煞般進攻的日軍。
字幕:1937年7月7日夜,侵華日軍詭稱軍事演習時一名日軍士兵失蹤,無理地向中國方面要人,并要進宛平城搜查。在遭到中國軍隊拒絕后,日軍悍然炮擊駐守宛平城和盧溝橋的中國守軍,并發動進攻。
整齊的列隊。
嚴峻的神情。
虎威和上千名219團三營的勇士冒雨集合,靜聽團長吉星文下達戰斗命令。
隊伍的正前方,吉星文聲如洪鐘:“日本鬼子已向我們的盧溝橋和宛平城發動了進攻,219團的勇士們,盧溝橋即爾等之墳墓,應與橋共存亡!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虎威緊握了手中的拳頭。他的畫外音:“只要俺虎威還活著,絕不讓侵略者占領盧溝橋!”
吉星文面對眾人,正氣凜然、視死如歸地舉起拳頭向蒼天宣誓:“誓死保衛盧溝橋!誓死保衛宛平城!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虎威等勇士跟著舉拳宣誓:“誓死保衛盧溝橋!誓死保衛宛平城!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勇士們悲壯響亮的宣誓,震撼著古老的宛平城和盧溝橋,氣壯山河。
視死如歸的中國勇士。
閃著紅光燃燒的戰火。
古老巍然的宛平城。
美麗的盧溝橋。
揮動的手槍。
吉星文冒著日軍的炮火,指揮城內部隊增援城外的盧溝橋守軍。
臨危不懼的吉星文。
視死如歸的增援部隊。
戰火硝煙中的盧溝橋上,金振中指揮部隊抗擊著進犯的日軍。
虎威端著機關槍憤怒地掃射著。
抗戰歌曲《犧牲已到最后關頭》悲壯響起。
向前走,別退后,
生死已到最后關頭!
同胞被屠殺,土地被強占,
我們再也不能忍受!
亡國的條件我們決不能接受!
中國的領土一寸也不能失守!
同胞們,向前走,別退后!
拿我們的血和肉,去拼掉敵人的頭,
犧牲已到最后關頭!
金振中、虎威、王小五握槍英勇殺敵。
火光映照著他們不屈的身影。
一名抗日愛國女士正情緒激昂地對群眾高喊:“同胞們,盧溝橋響起了炮聲,燃起了戰火,中國29軍的弟兄們正在那兒抵抗著兇惡的日本侵略者!我們也要抗日,聲援29軍,支援29軍,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激情的群眾高呼著。
“支援29軍!”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盧溝曉月石碑旁,槍聲已停。
虎威率尖刀連士兵奪回了被日軍侵占的盧溝橋橋頭堡。
虎威站在盧溝曉月的石碑旁。他的畫外音:“經過一場血戰,終于奪回了被敵人占領的橋頭堡,中國軍人是不可戰勝的!”
士兵王小五手握一支繳獲日軍的三八式步槍,興沖沖地對虎威說:“連長,這槍是俺繳獲敵人的。”
虎威從王小五手中取過那支槍看了看:“是支好槍!俺們西北軍的武器裝備太差,要換精良的裝備,就向日本鬼子換取精良的裝備。”
轉動的汽車輪子。
幾輛滿載慰勞盧溝橋勇士物資的大卡車,正從北平開往宛平城。
喧嘩的人聲,涌動的人群。
一群來自北平慰問盧溝橋勇士的青年學生,正熱情地圍著吉星文拍照、采訪。
滿身征塵的吉星文精神煥發地接待青年學生。
一位端莊秀麗、風華正茂的女學生正采訪吉星文:“吉團長,我叫燕子,請問你對盧溝橋之戰有何看法?”
吉星文正氣凜然地回答:“7月7日,日軍公然對中國盧溝橋發動了進攻,我盧溝橋守軍奮起抵抗。日軍進攻盧溝橋的目的,就是要占領宛平、北平、華北以及整個中國!俺認為,盧溝橋之戰,是中國守軍保衛國家領土之戰,是保衛全中國之戰!”
吉星文精彩的回答,獲得了眾人的喝彩和掌聲。
吉星文望著向他提問的姑娘:“燕子,你這個小燕子,聽口音你是河南人吧?”
燕子點了點頭。
吉星文直言不諱地:“俺也是河南人啊。”
女學生驚喜地:“哦!”敬佩地對吉星文說,“吉團長,俺為有你這個抗日英雄老鄉,感到光榮、自豪!”
吉星文微微一笑:“啥英雄不英雄的,俺吉星文活著,就要對得起腳下的這片中國土地!”
巍然而立的盧溝橋。
吉星文用望遠鏡瞭望著盧溝橋對面的鐵路大橋,氣憤地:“對面的大鐵橋被日本兵占領了!”
站在吉星文身旁的虎威自告奮勇地:“團座,據偵察,守橋的敵人只有百來人,你就讓俺帶尖刀連趁黑夜把大鐵橋奪回來!”
吉星文放下望遠鏡,同意地說:“好!”他望著虎威,“給老子干得漂亮點兒!”
虎威充滿自信地:“團座,你瞧好吧!”
冒著青煙的手榴彈。
虎威、王小五等人將拉開導火線冒著青煙的手榴彈,扔向占據著大鐵橋的日軍官兵。
“轟——”手榴彈在敵群中爆炸。
手榴彈爆炸迸發的火光中敵尸橫飛。
虎威手握大刀高喊:“沖啊!”勇猛地率領部隊殺上大鐵橋。
用望遠鏡觀望大鐵橋戰斗的吉星文興奮地喊道:“好!部隊殺上大鐵橋了!”
也在用望遠鏡觀戰的金振中贊道:“虎威,你和你的虎崽子們真行啊!”
刀光閃閃,殺聲如潮。
敵我雙方正肉搏拼殺。
虎威手舞大刀高喊:“看刀,看刀,狼崽子們看刀!”
士兵王小五也勇猛無比。
一名日軍軍官舉槍朝王小五開槍。
王小五胸部中彈,他怒視著敵人倒下了。
虎威見狀怒不可遏地大喊一聲,揮刀劈斬了那名日軍軍官。
守橋日軍傷亡慘重,狼狽逃竄。
虎威和戰友們攻占了那座鐵路大鐵橋。
日軍第一聯隊指揮部內,香月清司神情懊喪地:“盧溝橋支那守軍連續打退了大日本皇軍的多次進攻,現在又奪回了他們的大鐵橋。盧溝橋支那守軍大大的厲害,大大的厲害!”
占領大鐵橋的中國勇士們在盡情地歡呼著。
虎威扶起中彈倒地的王小五。
身負重傷、奄奄一息的王小五,望著虎威吃力地喊了聲:“連……長……”
虎威應了一聲:“小五,俺們已經拿下大鐵橋了!”
王小五微微一笑,停止了呼吸。
“小五,王小五!”虎威大聲地呼喚著王小五。
壯烈殉國的王小五雙目緊閉,安詳地躺在虎威的懷里。
盧溝河似乎在嗚咽。
虎威悲憤地用手槍朝天鳴槍,哀悼王小五等犧牲的勇士。
眾人也朝天鳴槍哀悼。
整齊的隊列。
硝煙熏黑的軍裝和面孔。
虎威和尖刀連的勇士們列隊迎接營長金振中。
金振中感慨地:“十七名勇士陣亡在大鐵橋一戰,壯哉!”
默默聳立在盧溝河上的大鐵橋。
虎威悲壯地:“報告營座,他們就是這座大鐵橋,與天地共存的大鐵橋!”
金振中領會地:“對!勇士們,日本鬼子今天提出要和俺們談判。”
虎威意外地:“談判?跟強盜有啥好談的?”
金振中:“不,上峰交代俺們和他們談判,看日本侵略者在談判桌上耍啥鬼花招。虎威,俺和上峰派來的人組成中方談判小組,你帶一個班的兵在旁邊擔任警衛任務。”
虎威向金振中行了個軍禮:“是!”
一張長方桌兩旁分別坐著中日雙方談判代表。
中方代表為金振中、宛平縣縣長王冷齋等人。
日方代表為櫻井德太郎、松井等人。
門口,站著擔任警戒任務的虎威等人。
談判桌上,日方代表櫻井德太郎態度蠻橫地對金振中說:“你們必須撤出宛平城10華里以外,以便大日本皇軍進城搜查昨夜失蹤的我方士兵。”
金振中一臉正氣地望著櫻井德太郎:“我已經派人調查過,城內根本沒有你方丟失的那名士兵。”
王冷齋冷冷地對櫻井德太郎說:“櫻井,為了防止你方的不軌行為,宛平城夜晚的城門是關著的,你們晚上十點鐘在城外演習丟失的士兵怎么會在城里?”
櫻井德太郎語塞。
虎威輕蔑地望櫻井德太郎。
金振中義正辭嚴地對櫻井德太郎:“日方未經中方允許,就在宛平城、盧溝橋一帶不斷地進行軍事演習,這是違反國際法的!”
“轟!”這時,日軍的一發炮彈落在屋子附近爆炸,屋頂的塵土掉落在談判桌上。
王冷齋氣憤地拍案而起:“談判期間日軍還打炮,真是太囂張了!”
門口的虎威憤怒的表情。
虎威狠狠地捏了捏拳頭,憤怒的拳頭在顫抖著。
炮彈爆炸的硝煙四處彌漫。
金振中對櫻井德太郎嚴正聲明:“日方提出的要求,是極為無理的!”
櫻井德太郎嚎叫著:“你們要賠償,不賠償不行!”
王冷齋怒斥櫻井德太郎:“要中方賠償?荒唐!是你們日方首先向中方開火,你們的許多炮彈落在我宛平城和盧溝橋周圍,造成我軍民死傷無數。要說賠償,應是你日方向中方賠償!”
火光四起,一間間被日軍炮彈炸毀的房屋。
一間間烈火燃燒的民房。
一位位被擔架抬走的傷亡的中國軍民。
中日談判桌前,櫻井德太郎張牙舞爪地對中方人員叫囂:“你們馬上撤出宛平城,撤出盧溝橋,讓我們大日本皇軍開進!否則我們的飛機、大炮會把這里變成一片火海!”
金振中冷笑著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威震敵膽地:“盧溝橋,是中國的盧溝橋!宛平城,是中國的宛平城!中國守軍寧可戰死,絕不后退一步!”
櫻井兇狠地嚎叫:“你們不撤,我們就進攻,進攻!”
王冷齋注視著櫻井:“你們日本的軍國主義,真似豺狼啊!”
金振中義正辭嚴地指著櫻井:“豺狼傷我,我必斬狼!”
寒光閃閃的大刀。
守橋的中國士兵們正手握大刀和槍支,保衛著盧溝橋。
屋外又響起日軍炮彈的爆炸聲。談判桌上此時只剩金振中和幾名日方代表。
櫻井德太郎得意地:“聽,我們的炮彈又響了。”他囂張的樣子,“金營長,我看你還是在宛平城的城墻上插上白旗吧,我日方看見它就再也不會炮擊了,你我的生命也就安全了。”
“嘭!”金振中一記重拳砸在桌上。他怒不可遏地厲聲對櫻井德太郎等日方談判代表說:“俺先把你們四人的頭砍下來,紀念我方死傷的官兵。”
“八格牙路!”日方談判代表愛澤一雄罵著,抽出一把尖刀欲刺金振中。
一聲槍響,在門外擔任警衛任務的虎威擊斃了愛澤一雄。
櫻井德太郎等日本軍人嚇得魂飛魄散。
虎威用槍指著敵方大喊:“不許動!狗強盜聽著,中國人是有骨氣的,決不會向你們低頭。中國的軍人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虎威威武不屈的神情。
戰火在燃燒,硝煙在翻滾。
盧溝橋上,中國守軍正英勇抗擊著進攻盧溝橋的日寇。
吉星文悲壯的畫外音反復回響:“盧溝橋即爾等之墳墓,應與橋共存亡!寧為戰死鬼,不做亡國奴!”
一個沙袋筑成的掩體旁,吉星文、金振中正指揮部隊戰斗。
日軍的坦克掩護著其步兵向盧溝橋沖鋒。
盧溝橋上,虎威用機槍朝進攻之敵猛烈地射擊著。
爆炸的炮彈,迸發的彈片。
一群青年學生冒著敵人的炮火,面無懼色地為盧溝橋守軍扛送彈藥。
浴血奮戰的盧溝橋上,虎威一揮手中的大刀,怒吼道:“大刀,上!”他一馬當先地率領大刀隊,勇猛地殺向已沖上盧溝橋的日軍。
大刀飛舞,殺聲震天。
中國勇士手舞大刀,與日軍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肉搏戰。
虎威身先士卒,如一只發威的猛虎咆哮著怒殺敵寇。
悲壯的《盧溝橋戰歌》響起。
盧溝橋,盧溝橋,
男兒墳墓在此橋,
緊要關頭已臨到。
戰斗到底,不屈不撓。
盧溝橋,盧溝橋,
飛機坦克勿用怕,
大刀一揮敵人跑。
盧溝橋,盧溝橋,
國家存亡在此橋,
男兒熱血灑此橋。
歌聲中,虎威揮刀戰斗,騰空躍起劈向敵寇。(定格)
字幕:盧溝橋之戰,虎威和眾多的盧溝橋中國守軍壯烈殉國。盧溝橋之戰,是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戰爭的開始,也是中華民族進行全面抗戰的起點。
莊嚴、激昂的國歌響起。
國歌聲中,歷史真實人物以及電影演員表在定格的畫面中徐徐升起。
國歌聲中,推出“劇終”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