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走一橋（外一章）

廣西大化縣第五中學/平 凡

宿鳥一邊吱吱鳴唱，一邊滑向夏夜的深凹處。

匍匐于紅水河畔的山城，添了許多嫩黃的葉子。

風迎面奔來。

一眨一眨的彩條燈成群地醒著，散發著濃濃詩意。我卻沒有一行像樣的句子，去推敲這夢幻般的夜景。

往事伴我，自無雨的空巷中悠悠出走。行步的姿勢，如魚，如水，如輕盈的影子依然隨行，也偶爾相挽。

蝸居橋頭東端的江濱公園一隅，這時，六弦琴響起了。音質，音色，遠遠不比伴隨我走過十幾個春夏秋冬，而如今掩埋在琴包里達五年之久的那把破木芬達所奏。然而，也能把一汪守望潤色得光潔動人。

雖然，秋將至；

雖然，我總有抹不掉的褐色思念與愁緒。

霓虹色的光芒逐漸灑向河心，染遍幾艘漁船的船倉和幾只水鳥的視線，涌動如蛇的流水唱起明亮的歌。

然后，橋孔、橋墩、柵欄，蓄滿寧靜。

站在橋的人行道上，我的思緒被一種莫名的光芒，擦亮。

這樣的夜晚

日子與你擦肩而過時，你站在歲月的崢嶸里等待回聲嗎？

一抹微笑，亮著你被風霜描繪過的臉。今夜，孤獨還是那支諳熟的曲子。

卻上心頭，槳聲一下、一下，晶瑩地蕩漾著。斷裂的橋，斷裂的目光，橫在一片沁涼的月色里，掩映荷葉的沉重。

誰的歌聲，沿黑色的河流泅水而來，劃破夜幕……

一排年輕的樹，在路邊，等待季節的成熟。落葉有聲，絲絲縷縷，漂泊成幻幻滅滅的夢境。你的思索，如秋天的果子，果子的香氣與道路一起彌漫生長。霧中，有手臂擎起粉紅的燈，總相信，前方隱藏著某種誘惑，或是若隱若現的信念花海……

只有你的思念，斷斷繼續，從眼眶里流出，落進我的凝望，落進我的詩里。諦聽夜晚的河流喧嘩而過，翅膀們都馱著星光。

在燈下，我咀嚼你寄來的幾片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