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與誓言

高深

《史記·季布欒布列傳》中有句話：“得黃金百，不如得季布一諾。”季布講義氣、重信用，說到做到，從不食言。后來，人們就用“一諾千金”形容說話算數。

諾言是社會運轉、人際交往、合作共事、治家治國和展望未來不可或缺的一種信念與渴望。諾言有時相當于誓言。入黨要在黨旗下宣誓，做官要手按《憲法》宣誓。這種宣誓，實際上就是向黨向人民許下諾言。宣誓是非常莊重和嚴肅的表態。宣誓者要終生以敬畏的心態信守誓言，要像守衛生命似的嚴守承諾。實際上，誓言和承諾也是人的第二生命。

然而，有的人把誓言僅僅當作一種禮儀，當作一種過場或形式，甚至像某些商家的廣告語言，表面夸大允諾吸引消費者，實際上用模棱兩可的詞匯欺騙消費者。

古代西方有個叫皮斯阿司的青年惹怒了國王，將被處死。他家有老母，于是請求國王給他幾天時間去向老人家告個別，表達不能盡孝的歉意。國王看他是個孝子，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但有個條件：這期間必須有另一個人替他坐牢——他若不回來，此人將替他受死。朋友達蒙相信皮斯阿司，情愿替他坐牢。誰承想，過了一天又一天，并不見皮斯阿司返回。人們盤算著就要到來的行刑日期，認為達蒙被皮斯阿司騙了。刑期到了。那天下著牛毛細雨，達蒙被裝進刑車，押赴刑場。圍觀的人都認為達蒙太愚蠢，過于相信朋友的諾言了。

追魂炮已經點燃，絞架也掛上了死刑犯的牌子。達蒙面無懼色，也無怨悔，平靜地等待受死。就在此時，風雨中傳來一個嗓音已撕裂的聲音：“我回來了！達蒙，我回來了！”這是多么讓人感動的一幕！這消息馬上被匯報到國王那里。國王親自來到刑場，見自己的國家竟有如此信守諾言的子民，于是當眾赦免了皮斯阿司。更令人意外的是，國王宣布任命皮斯阿司為司法大臣，任命達蒙為禮儀大臣，協助他治理國家。國王說，他為自己的國家有這樣的子民感到欣慰，為自己的國家有這樣講信用講義氣的子民感到自豪，深信皮斯阿司和達蒙一定能輔佐他把國家治理成信用禮儀之邦。

信用的價值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做人首先要講誠信，做事也要講求契約精神，之后才可能有斑斕璀璨之文明。

敬畏誓言，堅守諾言，往往是難得而易失。費十年二十年工夫贏得的信用，卻會因一時一事的謊言欺騙而致使覆水難收。遵守諾言，實踐誓言，就是維護信譽，保護自己的第二生命——于國于家于己，莫不如是。

（選自2017年12月7日《今晚報》，本刊有刪改）

鑒賞空間

羅家倫的《學問和智慧》邏輯性強，說理透辟，充滿了思辨色彩。文章闡述了“學問”和“智慧”間的辯證關系：學問不能離開智慧，智慧也不能離開學問。我們需要學問，更需要智慧；我們需要知識，更需要能力。《諾言與誓言》一文則論述了遵守諾言、實踐誓言的重要性。“諾言”和“誓言”有聯系也有區別，但兩者的本質是一致的，就是要講信譽。敬畏誓言，堅守諾言，是為人之根本、立國之方略；遵守諾言，實踐誓言，就是維護信譽，保護自己的第二生命。

讀有所思

1.下面兩句話的內涵是辯證統一的。對此，你是如何理解的？

（1）輕諾必寡信。（《老子》）

（2）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中國俗語）

2.你還記得曾經立下的誓言嗎？請舉例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