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黛瓦煙雨江南

梁虹

摘 要：徽州古民居在徽州文化里占有重要地位，其數量眾多，建筑風格迥異。在中國建筑歷史中，徽州民居的風格也是別具一格、自成一派的。特別是在古民居中大量作為裝飾使用的木雕、石雕、磚雕，就是史上有名的“徽州三雕”，也稱為“徽州三絕”，具有自己獨特的造型以及迥異的風格。

關鍵詞：徽州；建筑；藝術

宋徽宗宣和三年（1121），改歙州為徽州，徽州這一稱謂一直沿用了780年之久。勤勞的徽州人民在古徽州這個神奇的土地上建造了大量具有徽派特色的古民居，當前保留下來的以清代民宅為主，明代的已不多見，未見有宋代的。徽州地處深山環繞之中，風光秀美，其民居多根據地勢依山而建。徽州建筑藝術是古民居的精神所在，它們巍然屹立在這一片土地上，與山石、綠樹、水流、田地、小路相互結合在一起，組成了徽州建筑上的美妙風貌，儼然一幅和諧的自然畫卷。徽州建筑是中國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其以“木、石、磚”三雕為裝飾風格，以高宅深院為居家特點，形成了數量眾多、風格獨具的古民居，是千百年來徽州人勤勞與智慧的結晶。

1 徽州古民居最有特色的地方

徽州古民居的建筑色彩清新淡雅，在建筑上最為特色的就是天井和馬頭墻。

天井是徽州民居的一大特色（圖1），位于門堂之間。天井對著的是廳堂，都是長方形，有三面高墻，兩面是廂房。天井可以縱向發展，也可以橫向并聯。縱向為“聯”，橫向為“列”。一戶人家的財力是否豐厚、人口是否眾多可以從其擁有的天井數量得知。庭院里的天井是徽州民宅內部的一個特別構造，匠心獨運，意味深長。天井設計得很合理，可以通風，下雨時可以排水，夏天可以遮陽，功能多樣。正因為有了天井，徽州人在學習和休閑時可以呼吸到大自然中的新鮮空氣，也可以享受人與自然界的和諧之美。天井也是家中一塊歡樂的小天地，許多人家對天井進行了精巧的安排，在天井中筑池養魚、擺放盆景、種植翠竹和芭蕉，使天井別開生面。天井是由四通屋頂、屋檐圍成，下雨時雨水順過四周的屋檐流淌下來流入陰溝。水在中國傳統的五行中象征著財富，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有了“四水歸堂”的說法。這既體現了徽州人一種樸素的美好愿望，同時也體現了徽州人親近自然、融于自然的生活理念，小小的天井成了人們與自然共同享受的空間。

馬頭墻也是徽州民居最為特色的建筑（圖2），還稱為風火墻、防火墻、封火墻。徽州古民居房屋的兩頭都有高出屋面的山墻，沿著屋頂的斜坡分層次地下落，且一律都涂上粉白色。引人注目的是封火墻的端部砌上黛青色的馬頭形（武官家）和官印形（文官家），這種建筑造型給人一種千萬匹馬在奔騰的感覺，也能看出當時的整個家族的生機蓬勃、興旺發達。從遠處觀望徽州的村落，錯落的馬頭墻形成一種萬馬騰空的景象。

徽州古民居大部分是由高大的外圍墻封閉起來，用山上的硬石堆砌起來。馬頭墻一般都要高出房屋的脊頂，屋頂的坡度都是一層一層疊落的，一般是兩疊式、三疊式，還有五疊式，甚至較大的房屋馬頭墻的疊層有七層。也有的馬頭墻是中間高出兩端，也高出了兩端的屋梁，半掩半映，半藏半露，變化多端。因為馬頭墻的建筑造型呈現出層層疊疊、錯落有致的視覺效果，使看上去很呆板的墻體顯得有動態的美感。歙縣黃備村的古民居建筑中就體現了一種特點，青山圍繞，溪流經過小村莊，民居房屋四周都用高墻圍起來，房屋院子里面都是用白灰粉刷墻面。馬頭墻一般是階梯形的，一般都要高出屋面，有些墻頭沒有圖案。整個古民居群落風貌古遠，淡雅美麗。

2 徽州古民居建筑特色

徽州古民居是以青瓦白墻作為建筑的主要特色，墻表面涂刷白石灰，圍墻都是用石磚堆砌起來的，可以阻擋風雨的侵害。外墻上的白石灰因為時間久遠已經變成了灰色，房上青瓦的顏色也在慢慢加深。在整體色彩效果上，徽州古民居基本上都是以黑、白、灰色有條理地規劃，整體看是一個統一、完整的建筑群體，淡雅素凈。大片的古民居建筑都是黑白相間的建筑，也使人聯想到了太極圖的陰陽魚，既看得一清二楚，又顯得很微妙，表現出深厚的文化藝術內涵。

徽州古民居在選擇建筑材料時，不管是普通的民宅，還是高大的庭院，一般都選擇自然的材質，看起來既親切又美妙。墻基上堆砌的都是青石或麻石，質地鮮明，門樓、門罩上的磚雕不以五色勾畫，隔扇、梁墻架上的木雕也保留著木頭原有的天然色彩，原有的墻面不再添加任何涂料，到處顯示出淡雅素美。徽州古民宅以石、磚、木為材料，材料本身也是有“性格”的。采用的天然木料有溫暖質感，自然的石塊也具有厚實感，透露些許原始和滄桑的氣息。這些天然的建筑材料，一旦經過技術和工藝相結合細致的處理，就看不出原有的模樣，顯不出它原有的建筑風格。

徽州古民居不僅重視村舍本身的建設，還重視村口、村外，營造一個更大、更美好的人居環境。許多村落，在村頭和村外架橋、鋪路、建亭臺、豎牌坊、架廊橋。歙縣棠樾村的牌樓和北岸村的廊橋，便是突出的實例（圖3）。棠樾村一字排開的有七座石頭建造成的牌坊，屬于一個家族的豐碑，宣傳了“忠、孝、節、義”的封建理論，彰顯了鮑家的家風和主人的世代顯赫。北岸村的廊橋多為孔石橋，橋廊由磚木建造的共有五間。雕梁畫棟，美輪美奐。依山傍水的北岸村，有了這座橋廊的映襯，顯得更加典雅莊重。

3 精雕細刻的徽州三雕

徽州的“三雕”歷史悠久，徽州民宅到處都能看到雕花藝術。一走進民居，就能看到精雕細刻的磚雕、木雕、石雕。徽州古民居中玲瓏剔透的磚雕、木雕、石雕，可以稱得上是民居中的精華，甚至可以講是民居中的亮點。明代木雕上的圖案很簡單，多見祥云花卉。清代雕刻的紋飾比較復雜，在構思方面吸取了新安畫派的表現形式，講究的是藝術之美，表現手法有浮雕、圓雕、透雕。雕刻一般有多層次的鏤空雕，上面雕刻著山水、人物、獸紋、花鳥，雕刻得很精細，用鏤空裝飾花紋。在下腳線上點綴雕刻各種的圖案，內容豐富多彩，體現了雕刻工匠們的雕刻技藝。

木雕，在徽州三雕里面中數量占大多數。徽州民居屬于內向型木結構，屋中柱、梁、枋、門、窗、隔斷全是木制，奠定了木雕的先天絕對優勢。雕刻的紋飾非常豐富。木雕一般都是用原本色的材料來雕刻，上油漆金粉的不是太多，這樣看起來是古香古色，體現出木材的本質之美。古民居建筑中之梁柁、撐拱、雀替等構件（圖4），采用圓雕技法，立體成形，內容豐富。梁柁與枋相結合，雖然面積有限，但在木雕師傅的手中可以雕刻出一個個生動的戲曲場面。木雕欄板上的邊沿一般都刻有花紋圖案，窗戶欄板、隔斷也是以花紋圖案裝飾。各種各樣的圖案，多采用浮雕與鏤空相結合的雕刻工藝。如有代表性的“馬到成功”“福祿雙主”撐拱，表示對科舉、長壽、事業有成的向往。

石雕多用于在基座、柱礎、欄板、漏窗等一些構件，因其質地堅硬，為外部裝飾采用（圖5）。例如，一米多高的石雕門柱通體刻上幾何花紋，勻稱、大氣，極為精美。再如，天祿獻瑞華板，兩只天祿奔馳而來，生動活潑。

磚雕一般用在門樓、門套、門楣、屋檐、屋頂、屋瓴等處（圖6），是古建筑裝飾的一個重要構件。磚雕的雕刻技法主要有平雕、浮雕、透雕、圓雕、鏤空雕等，題材以山水、人物、花鳥、蟲魚為主，異彩紛呈。

徽州雕刻藝術既有對民間傳統的繼承，也受到了新安畫派繪畫藝術以及徽州版畫的影響，木雕、石雕與磚雕形成了獨有的藝術特色。

徽州古民居的建筑技術和裝飾藝術以及各種特色構件均歷經數百年的流傳。現徽州古名居存世量已不算多，時光帶走它們原本的模樣，濃重的時間印記刻在它們身上，如何更好地保護它們是我們現在面臨的難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