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凱
徐邦陽倒在了工作崗位上,這是大家公認的。可是,光明公司總經理卜堯連卻不理這一茬。
徐邦陽住院,前后花費了大量的醫療費,可是,光明公司只是墊交了2000元的住院費,其他的就沒有說法了。徐新良自從那天找了卜堯連,就再沒有去找過他。
徐新良夫婦見徐邦陽的病情已經穩定,根據醫囑開了些藥,就帶著父親回到了家里養病。徐新良實在沒有辦法了,本來供兒子讀大學就困難的家攤上這個事,昂貴的醫療費用幾乎耗盡了家底,這讓徐新良夫婦一籌莫展。徐邦陽原本每月的工資就不高,只能夠維持生計,基本上沒有攢下什么錢。現在這個事一出,公司又不發工資了,這不是在難為孩子嗎。本來進城打工就是自食其力的,誰成想搞成這樣?
結束治療后,徐新良開始為父親徐邦陽工傷賠償的事情奔走,但光明公司方面的答復讓他們夫妻倆非常失望。回到家養病的徐邦陽,整日里躺在床上。平日里閑不住的他,現如今閑下來了,心情也異常沮喪。
原本徐邦陽的賠償問題,合乎情理的救濟和安慰就能夠解決,如今卻因為光明公司的冷漠而慢慢地演變成了一場糾紛。這場糾紛延續了五年的時間,本來和和美美的家庭生活也因此愁云密布。
徐新良夫婦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常常合計。
“翠花,老爺子在醫院治療了五十多天,出院的時候,他的雙腿仍然沒有知覺,現在,半身不遂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下一步的生活和照顧是一個大問題。我們兩個僅靠種地供兒子上學已經非常困難了,再加上老爺子現在這樣,以后可怎么辦呢?”
“是啊,老爺子現在吃飯都需要人侍候,身邊沒有人照顧可不行,以后出去干活的時候家里沒有人實在不放心啊!”
“要不,咱找個律師咨詢一下,看怎么把老爺子的權利給掙回來?”徐新良仍然覺得父親的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還是和兒子商量一下吧,他懂得多。”梁翠花心里還是更相信有文化的兒子。
“好的,我明天就聯系兒子,看他怎么說。”徐新良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早飯后,徐新良就迫不及待地給兒子打了電話。
“兒子,我和你媽昨天夜里商量了一宿你爺爺的事,也沒有個準主意,你看怎么辦才好?
“爹,你們先別急,現在爺爺的病情穩定了嗎?我馬上就要畢業了,等畢業后就可以騰出功夫來打理這件事了。”徐小強知道,打官司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說,爺爺這不是件平常事,有可能涉及一些法律沖突的問題,估計不好解決。雇律師要花不少錢,還不如自己回去后自己代理一下。想到這些,他打定主意,這事一定要辦,還要辦出結果和名堂。
“爹,這事情還需要勞動仲裁,我現在正在準備畢業和研究生考試,臨時沒有時間。我的同學郭曉燕在咱們本地干法律工作,干得不錯,工作能力強,勞動仲裁這方面的事也比較精通。要不我先和她打聲招呼,你去找她,讓她先幫著你搞一下勞動仲裁的事,好吧?”徐小強胸有成竹,信心十足。
“好吧,現在看來只能這樣了,兒子,你和她說一聲,我去找她。你把她的電話給我,我好聯系她。”徐新良很欣慰,果然兒子讀過大學就是不一樣。
“爹,郭曉燕的電話是189xxxxxxxx,我讓她聯系你吧。”徐小強想的很周到,爹娘都是農村的,進了城都找不著北,讓他們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個人不是難為他們嗎?
徐新良夫婦和兒子商量好了以后,決定馬上就按照兒子的意見去辦。
不久后,徐新良在兒子同學郭曉燕的幫助下為父親徐邦陽申請了工傷鑒定。2012年10月15日,徐邦陽被鑒定為一級傷殘。徐新良為徐邦陽的事申請了勞動仲裁,但仲裁的結果卻和預想的大相徑庭,仲裁裁決是徐邦陽與光明公司沒有勞動關系。
郭曉燕提供的證據是:徐邦陽出生于1936年12月24日,系劉山縣河西鎮徐家村農民,2006年10月至2012年7月23日期間在光明公司看大門,吃住都在門衛處,有時還兼任收發報紙信件一類的事,但是主要職責就是看大門。2012年7月23日19時許,在光明公司門衛崗位上突發腦溢血,隨后住院治療。
徐邦陽患病時系在光明公司從事臨時性值班保衛工作,但是,光明公司主張徐邦陽患病時系在夜間睡覺時間,非工作時間,同時提供了提供了公司職工工資表、考勤表,該表中沒有徐邦陽。
2012年11月10日,徐邦陽申請的勞動仲裁被駁回。理由有二:一是徐邦陽年紀已經76歲,早已經過了退休年齡,不具備勞動者主體資格,即使在光明公司從事值班保衛工作,也只能與用人單位形成勞務關系。二是徐邦陽患病不假,可不是在工作時間。
徐新良夫婦將仲裁的結果如實和徐邦陽解釋了一下。徐邦陽表示不服,讓徐新良再和律師溝通一下,不行就打官司。
隨后,徐新良又寫好了訴狀向縣人民法院提出訴訟。將光明公司公司和負責人卜堯連告上法庭。
一審開庭時間定在了2013年8月26日。
失去了工資收入并且半身不遂的徐邦陽,漸漸感覺生活已經難以為繼。
徐邦陽整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還需要徐新良夫婦伺候,要強了一輩子的他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一天晚飯后,他把徐新良夫婦叫到床前商量如何把這件事的理掙回來。
“現在家里收入基本沒了,光靠地里來地里去,又靠天吃飯,本來你們要供小強讀書都困難,現在又添了我這個累贅,怎么辦呢?”徐邦陽老淚縱橫,感到自己給兒女添麻煩了,可又沒有辦法,說到傷心處不覺就流下淚來。
“爹,你別傷心,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會有辦法的。”徐新良眼睛濕潤,輕聲地安慰著父親。
“爹,這次仲裁裁決有問題。本來是我們的理,最后成了我們無理,這里面肯定有名堂,光明公司肯定托了關系找了人。”兒媳婦梁翠花對勞動仲裁的敗訴結果提出了質疑。
徐邦陽雖然年紀大,畢竟見識多。“勞動仲裁不行,我看那就趕緊起訴,別拖著。”
“好的爹,過兩天小強就畢業了,他說一回來就安排起訴的事。本來家里就沒有錢,請律師還要花錢,不如讓小強自己想辦法更好一些。一來讓他實踐一下訴訟的過程,二來可以省下一大筆律師費用。”
“也好,讓小強鍛煉一下。受受難為就是很好的人生歷練。不過得抓緊時間辦啊,我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徐邦陽此時心里有了些許的欣慰,又有些許的擔憂。
艱苦的生活并沒有讓徐新良夫妻倆徹底絕望,兒子徐小強的畢業恰逢其時。徐小強作為“準律師”跑前跑后,很快就立了案,8月26日順利開了庭,這場以為會很難辦的訴訟進展得出乎意料地順利。徐新良夫婦覺得幸福生活的曙光就在前面。
一審開庭那天,徐新良夫婦和兒子徐小強以及小強的朋友不下二十人都來到了法院,一來助威,二來看一看此類勞動爭議案法院到底如何審理。當地電視臺的《法制經緯》欄目經過法院的允許進行了庭后的采訪,對事情發生發展的全過程進行了了解。畢竟,一個76歲的老人能否有資格成為勞動爭議案件的訴訟主體,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事情。
可是,光明公司只是委托了一名律師出庭,再沒有其他人出現,卜堯連經理更是沒敢露頭。而且,光明公司的代理人劉婧根本就不敢接受采訪,一見記者,扭頭就離開了。
經過訴辯雙方各自陳述訴訟請求與答辯,法院歸納了一下本案雙方爭議的焦點問題:一、2006年10月至2012年7月23日期間徐邦陽是否曾在光明公司從事值班保衛工作;二、若2006年10月至2012年7月23日期間徐邦陽曾在光明公司從事值班保衛工作,該期間徐邦陽是否與光明公司存在勞動關系。
徐小強作為原告方徐邦陽的代理人,提供了證人孫亮、徐春、孫利、孫田的證言,并且申請了四名證人出庭作證;同時提交了一份當地派出所的證明材料。
“審判長,審判員,作為徐邦陽的訴訟代理人,我有兩點代理意見需要向法庭陳述:一、我剛才提供的證人證言,他們的證言之間能相互吻合,符合客觀事實,形成較為完整的證據體系,并與原告徐邦陽的陳述一致,該四人的證言建議請合議庭予以采信。二、同時,結合縣公安局李莊派出所的證明,足以認定徐邦陽于2006年10月經徐春介紹來光明公司從事值班保衛工作,并于2012年7月23日值夜班期間突發腦溢血患病的事實。光明公司辯稱徐邦陽系在光明公司睡覺即非工作時患病致殘,與事實不符,不予采信。這一點亦請合議庭予以支持。”
雖然初出茅廬,但是,看得出徐小強學的東西扎實,訴說證據句句一針見血,切中要害。合議庭的幾名法官投來了贊許的目光。
“審判長,我的委托人光明公司以為,徐邦陽患病時已經76歲,早已過退休年齡,不具備勞動者主體資格,即使在光明公司從事值班保衛工作,也只能與用人單位形成勞務關系。請合議庭注意。”
光明公司的法律顧問劉婧一直堅持自己的觀點,她的觀點也就是這么一條。
庭審進行得很順利。審判長張斌給雙方留下了一個月的庭外和解時間。很明顯,法院的這一做法至少對徐邦陽一家是個好消息。
“讓我們調解,起碼說明我們有爭取權利的機會,那就是說明我爺爺的事有戲。”小強很興奮。拉著同學郭曉燕的手使勁地握著,握得曉燕都手疼了。
“干嘛呢小強,八字還沒有一撇,你高興的太早了吧!”郭曉燕輕輕地甩了甩被握疼的手,嗔怪地說著小強。
庭審結束后,媒體記者小楊對小強進行了采訪。
“徐小強先生,聽說你是一個剛剛畢業的法學院大學生,本想你初出茅廬經驗會很一般,沒有想到,你的思路敏捷,雄辯有力,真讓人佩服。”記者小楊由衷地感慨著小強剛才的慷慨陳詞。
“我只不過是大膽說出了我想說的話而已,真實感受,沒有什么,謝謝你!”小強不卑不亢,大方地接受著記者的采訪。
“徐小強先生,你認為今天的案件誰又會有希望贏呢?”。
“我的請求和勝訴的理由已經在法庭上表達的很清楚,勝訴是必然的,這是不容置疑的。當然,法官還沒有最后判決,至少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小強很自信。他的法律素養讓他相信,這件案子一定會朝著他的思路前行。
“謝謝你,徐小強先生,我們會跟蹤報道這件案件的,到時候你要盡力配合哦!”記者小楊很客氣,不過,她陽光開朗又工作認真,一看就是一位認真負責的好記者。
果不其然,一個月后,法院對此案做出了判決。而且,正如徐小強的判斷,官司最后的理在小強這一邊。
一審判決認為,徐邦陽與光明公司依法建立了勞動關系,理應享受工傷待遇。
接到一審判決,徐邦陽一家及親戚朋友高興得一夜沒有合眼,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徐邦陽老淚縱橫,對子女們說:“孩子們,別高興的太早,我知道卜堯連的所作所為,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即使無理也要爭三分的人,別指望他痛快地承認錯誤、賠償損失。”
徐邦陽老人的預感不久后便應驗了。他接到法院判決書的第三天,徐邦陽一家就又接到了法院的郵政快遞,快遞的內容不用細說,那就是光明公司的上訴狀了。
光明公司不服一審判決,提出上訴,要求撤銷一審判決,給予一個公正的裁判結果。
接到上訴狀,徐邦陽老人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說什么來著,卜堯連就是這樣的人!”他對徐新良和徐小強說,“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你們就不要怕他,有理走遍天下,我就不信還沒有王法了,還沒有天理了,不怕他卜堯連真的不要臉!”
這下可把徐邦陽老人氣壞了。一輩子要強的人,哪受得了這個氣?徐小強知道,官司既然打到這個份上,那就必須要堅決和光明公司打到底。
卜堯連有一個小算盤,那就是他的“拖”字決。即使二審不贏,他也要拖時間,拖著不拿錢,能拖多長時間就拖多長時間,早晚拖死徐邦陽這個倔強的老頭。他知道,這件案子他贏不了,可他就是不認這壺酒錢。
他找到了訴訟掮客李萬能,面授機宜,出面找人,一是爭取改判,二是不能改判就拖時間,不達此目的誓不罷休。
李萬能這幾年“包打官司”出了名。尤其是結交了個別領導,逢年過節走訪慰問,仨核桃兩棗不時地聯絡感情,通過這些人,還確實認識了些法官領導,就經常吹噓能包打官司。有時還真是瞎貓遇見了死耗子,被托之事還真的成了一些。所以,人送外號“編外巧律師”。言外之意,不是律師卻干著律師之事,沒有律師的雄辯之才,卻專用投機取巧的辦法和手段周旋獲利。反正除了人心眼沒有,什么心眼都有。
卜堯連給了李萬能一些錢,讓他看著處理好此事。李萬能精著呢,接手之前,就事先了解了案情,辦案法官說此事卜堯連贏不了,李萬能沒有對卜堯連說破。李萬能愛面子,又拿了卜堯連的一大把錢,既然有著“編外巧律師”的名號,怎么能夠推脫此事?所以,只好硬著頭皮接手此事。
“老兄,你公司的事不是兄弟我不出力,此事確實不好辦,你自己應該清楚,我只能夠盡力而為,最多只能夠拖一段時間。”李萬能拖著個慢腔,應付著卜堯連。
“那就行那就行!這些錢你先拿著,請他們吃個飯,不夠的話再招呼一聲。”卜堯連連連答應,又從手提包里拿出兩萬塊錢給了李萬能。
“李律師,這事全托付給你了,吃飯的事我就不參加了,你看著安排,我在大廳里吃自助餐,你飯后把飯單子給我就行。”卜堯連還挺有心計,雖然我不參加你們的局,但我要你們擺局的證據,不然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請客呢?
李萬能是什么人?他早就明白卜堯連的心里怎么想的了。為了應付卜堯連,李萬能在霸豪酒店安排了個十人桌,讓他的好朋友李軍約了一幫狐朋狗友來吃飯。其實,李萬能只是做做樣子給卜堯連看看。這些狐朋狗友里面雖然沒有辦案的那位法官,但是,李萬能演得還真有其事。席間,李萬能故意設了個局,讓李軍裝扮成法官給卜堯連打電話。
“卜經理,你看你還這么客氣,讓李哥出面這么破費,真是不好意思,謝謝你了哈!”
“李法官,千萬別客氣,吃個飯算什么,我今天正好出發在外,沒有趕過去和你相聚,對不起哈,改日我再請客,肯定過去和你多喝幾杯,我們的事請多關照啊!”
“好的好的,你先忙,常聯系啊!”
卜堯連哪里知道,這是李萬能一貫辦事的風格。他從找他辦事的人那里索取大把的費用,根本不用在托人找關系上,大部分是用來自己揮霍和應付自己的業務。至于托他辦的事,其實大多聽天由命,該怎么著還是怎么著啊!打官司靠的是證據,誰敢拿著自己的飯碗按照不相干的人的意思去碰石頭呢?
卜堯連還以為找了李萬能管用,整天在家里做著美夢,想著出徐邦陽的洋相呢!
光明公司一審聘用的律師劉婧早就被卜堯連解除了代理關系。卜堯連又重新聘用了一名律師張海燕,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實習律師出庭二審。卜堯連請律師只是做做樣子,其實他把寶全部押在“編外巧律師”李萬能身上了。所以,對于二審,卜堯連雖然重視,可是他不走正道走邪道,頑固抵賴,妄圖負隅頑抗到底。
在二審的法庭上,張海燕律師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但代理意見很蒼白,只是表明了自己的代理意見:
“我的委托人光明公司不服一審判決,上訴請求是:撤銷一審判決,并依法確認光明公司公司與徐邦陽之間不存在勞動關系。我們的理由仍然是:一審判決認定事實錯誤,徐邦陽從未在光明公司從事保衛值班工作;一審判決認定徐邦陽與光明公司形成勞動關系錯誤,對已超過法定退休年齡的人員不應當成為勞動關系的主體。”
可是,意氣風發、志在必得的徐小強,在二審的法庭上,依然鏗鏘有力地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審判長,審判員,我方的請求正當,事實與理由符合法律規定,我認為,光明公司與徐邦陽早已經建立了勞動關系,理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賠償徐邦陽老人的損失。”
“具體說來,理由有三:
一、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十五條第一款規定,禁止用人單位招用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但法律、法規對勞動者的年齡上限并未作強制性規定,只要未違反法律、法規禁止性規定的有勞動能力的人員,均可成為勞動關系中的勞動者;而且,徐邦陽作為農民也無所謂何時退休的問題。
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四條規定:勞動者開始依法享受基本養老保險待遇的,勞動合同終止。《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第二十一條規定:勞動者達到法定退休年齡的,勞動合同終止。《勞動合同法實施條例》將勞動合同終止的條件解釋為‘勞動者達到法定退休年齡’屬于下位法對上位法的擴大性解釋,理應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合同法》第四十四條的規定。同時,《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勞動爭議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三)》第七條規定:用人單位與其招用的已經依法享受養老保險待遇或領取退休金的人員發生用工爭議,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人民法院應當按勞務關系處理。該條的適用條件是依法享受養老保險待遇或領取退休金,因此,達到法定退休年齡并不是勞務關系存在的前提,而享受養老保險待遇才是勞務關系存在的基本前提。徐邦陽達到退休年齡,但未享受養老保險待遇,并不適用該條的規定。
三、至于光明公司答辯中提出的達到退休年齡,而無法繳納工傷保險的問題。對此,我們認為,《工傷保險條例》既未限制超過法定退休年齡的人員與用人單位形成勞動關系,亦未限制用人單位為該部分人員繳納工傷保險,實踐中無法繳納的問題,只是繳納工傷保險的技術性、操作性問題,不影響勞動關系的成立。”
說來也怪,案子主審法官是個女的,正好休產假,案子延了期。雖說在法定的期限內審結,可時間是長了些。陰差陽錯,仿佛李萬能還真起了多大的作用呢!
是非曲直不言自明,雖然事情一波三折,二審的過程似乎有些曲折,但是,公正自然掌握在講正義的人手中。
2013年年底的時候,中級法院對此案進行了判決,結果依然對徐邦陽老人有利。判決主文寫道:“一、駁回上訴人光明公司的上訴,維持一審關于徐邦陽與光明公司建立了勞動關系的判決結果;二、光明公司應當于本判決生效后一月之內支付給徐邦陽各種損失25萬余元。”判決的理由言簡意賅,句句鏗鏘有力。
記者小楊以《接到勝訴判決書,老人笑了》為題,把徐邦陽老人與光明公司的的一、二審訴爭事實和訴訟的過程客觀地寫了篇通訊報道,并且制作了專題片《話說老人維權》,在本地媒體做了近十分鐘的節目播出,并且連播三次。一經播出,在當地引起巨大反響。此案例也成為關于老年人維權的著名指導性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