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彧榮
一壺16℃的生水,被倒進了透明的燒水壺中,開始煮了。
1 7℃,沒什么反應;18℃,沒什么反應……到了20℃,水壺里開始有了故事。主角是一個又一個的小氣泡。雖然小氣泡們只有綠豆大小,但絲毫不影響它們精彩的表演。你看,它們先是一個一個連續不斷地從壺底冒出,就像剛放學的孩子,一出來,就唱著歌,撒著歡兒向外跑。一邊跑還一邊扭動著身子,好不得意。它們開始往上游,一到水面,才剛露出半個身子,就“噗”的一下破了,只留下一點兒漣漪。看到著急跑出去的同伴一下子就沒了,剩下的小氣泡傻眼了。可是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只能焦急地在壺底轉呀轉。
“單打獨斗也許力量不夠,那我們團結一致呢?”眾多小氣泡聚集在一塊形成了一個大氣泡,而且越來越大。大氣泡猶如四處游走的黑洞,走到哪里,哪里的小氣泡就會被它吸進去,成為它的一部分。可大也有大的麻煩,無論它怎么在水底折騰,就是逃不脫壺底的吸力,最終還是無奈地走向破碎的宿命。
50℃了,這時,水蒸氣開始出現了。此刻,那些待在駐地上的軍團還沒來得及拉出去戰斗,就被一股從壺底直沖而來的神秘力量給迅速沖擊得潰不成軍。大營被攻,戰士都成了散兵。不明所以的散兵們,為了逃生也是拼了,它們慌不擇路,使出了渾身解數,急匆匆地向水面沖去。就當它們快要沖出水面的時候,又覺得有些不妥——越是危急時刻,越是不能落單,畢竟“泡”多力量大!于是,它們急忙來了一個急剎車,和趕來的伙伴匯合,又和旁邊的同伴抱成一團,這才向水面發起沖擊……
70℃,壺底形成了一堵氣泡墻。在水底的氣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動不動就來個自爆,拉也拉不住。來不及自爆的水泡被無形的手托到了水中間,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氣泡,慢慢往上飄。受水底和水中間那股無形力量的影響,氣泡是扭曲著向上的,一會兒像一只嗷嗷待哺的貓,一會兒像一張只有模糊輪廓的臉……
100℃,水里開始出現大量的大氣泡,它們在不停地分裂又組合。這種分裂組合時快時慢。你看,有一顆氣泡突然之間不知道被什么切成了很多很多的小氣泡,下一秒,又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整合起來。還有的一下分成十幾個,再下一刻,又分多了一點兒,之后又緩緩地聚合起來。此時,受水底越來越強大的那股神秘力量影響,大氣泡已經是從底下噴射而出了,它們把水面撞得波濤起伏……
最后,氣泡逐漸消散,水開了。大氣泡都不見了,只剩下幾個小氣泡,在水面悠然自得地轉著。其實,那一壺水就像人的一生,從生變成熟,要想到達另外一個新的層次,那是要經過很多磨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