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一個熱點問題：“消費降級”

李夢玨

【摘 要】 經濟學基本常識告訴我們：生產決定消費，消費促進生產。在告別短缺經濟之后，消費促進生產更具現實意義。在當前美國挑起中美貿易戰之際，消費的升級或降級不僅是理論研究的問題，更是人們經濟生活的現實問題。在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投資，消費，出口”在投資有剛性約束、出口受中美貿易戰有重大不利影響的背景下，消費成為最重要、見效快的經濟增長引擎。

【關鍵詞】 消費降級；社會消費品零售；社消零售結構；提振消費升級

[Abstract] The net sales of mustard and instant noodle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while the sales of imported luxury goods declined. Is this a downgrade of consumption？ And look at the author's comprehensive public data to illustrate the relevant status and facts.

[Keywords] consumption downgrade； social consumer goods retail social consumer retail； construction boost consumption upgrade

1 消費降級的由來與討論

消費降級，2018年火熱起來的詞語，筆者沒有找到官方的定義和解釋。由于今年幾個熱門話題在互聯網的助力下發酵，消費降級一詞開始被頻繁使用與討論。

拼多多，一個充滿爭議的名字，仿佛一夜之間家喻戶曉。其實很早知道它，也收到過縣城親戚發來的拼團鏈接，但是從沒正視過這個名字與廣告歌曲略顯俗氣的品牌，更談不上親身體驗，大概覺得太便宜的東西都是騙人的。它的存在仿佛有一道隱形的隔閡，隔開了不同線城市，隔開了長輩與年輕人。但就是這樣一個公司，依靠中國目前的消費環境與群體，在項目正式上線不到三年的時間內，迅猛成長為納斯達克敲鐘的電商，其總市值達240億美元。10月24日，胡潤研究院發布了《2018胡潤80后富豪榜》，拼多多CEO黃崢首次上榜，以950億財富成為80后白手起家新首富，是史上最快達到近千億財富的企業家。拼多多的成功，讓消費降級論凸顯出來，因其銷售的產品最明顯的特點即價格便宜、假冒偽劣，而它的快速成功說明其消費者群體及銷量之龐大，還有二者驚人的增速。以下是根據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網站披露的拼多多招股書整理的數據：（1）拼多多2017年成交金額1412億元人民幣（226億美元）。（2）截至2018年3月31日，拼多多持有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約86.34億元人民幣（13.77億美金），單季度增長55.76億元人民幣。（3）2017年全年和2018年Q1，拼多多總訂單量分別為43億單和17億單。（4）截至2018年3月31日，拼多多平臺活躍商戶數量超過100萬家（目前其官網數據平臺擁有超過170萬的活躍商家）。（5）拼多多截至2018年3月31日的12個月中的年活躍用戶達2.95億（目前其官網數據平臺擁有超過3.44億的活躍買家），而截至2017年12月31日的12個月，年活躍用戶為2.45億，這意味拼多多單季用戶增長5000萬。

除上述拼多多案例，再有榨菜和泡面銷量攀升的輿論，10元店名創優品開遍城鎮生意火爆的景象，進口奢侈品銷量下降的新聞，共享單車成重要出行方式……總結各類關于消費降級的討論，筆者得出，人們主要將低價消費增長及高價消費減少與消費降級掛鉤，認為低價消費品大賣、昂貴商品銷量不敵過去就等同于消費降級，更進一步，認為選擇相對實惠的消費品或更省錢的生活方式也是消費降級，譬如放棄iPhone換華為、不辦健身卡下載運動APP等。

2 消費降級的現狀與事實

2.1 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及結構發展趨勢分析

近5年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及增長率見下表， 2018年前三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達27.4萬億元，增速9.3%，為近年來最低（見下表）。

從消費類型看，餐飲收入占社消總額的比例穩定提高，15年末10.74%，16年末10.77%，17年末10.82%，18年前三季度10.85%（按歷年分季度數據，年末餐飲收入占比為峰值）；且餐飲收入增速持續高于商品零售。從零售商品類型看，2018年前三季度限額以上單位商品零售增長率6.9%，其中服裝鞋帽、針、紡織品類9.7%，化妝品類12%，金銀珠寶類8.7%，家用電器和音像器材類8.2%，家具類10.1%，通訊器材類10.7%，建筑及裝潢類7.8%，均高于6.9%。從經營地看，鄉村社消總額增速快于城鎮，鄉村市場零售占比提高。從消費形態看，2018年前三季度網上零售額占社消總額比23%，增長率27%，網絡零售快速增長成亮點。

從以上數據看，的確國內消費增速下滑，但改善生活質量的消費品銷售增速快，且社消零售結構不斷優化，包括消費商品結構改善、城鄉市場結構優化、新舊零售業態融合與升級。

2.2 消費降級與消費升級

消費降級從字面上看與消費升級相對立。消費升級在前兩年被廣為討論，百度百科定義：消費升級，一般指消費結構的升級，是各類消費支出在消費總支出中的結構升級和層次提高，它直接反映了消費水平和發展趨勢。2018年9月20日，《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完善促進消費體制機制 進一步激發居民消費潛力的若干意見》發布，為促進消費體制升級繪制了藍圖。國家眼中的消費升級內涵是豐富的，既包括提升消費產品和服務的檔次、質量，更強調優化消費結構、建立消費生態體系并達到普惠。不應簡單地理解消費降級為低價消費，要從消費的質、量、結構、模式、生態、環境等多個角度全面、綜合地看待。

3 消費或降級的原因分析

據以上分析，我國社會消費現狀并不能嚴格被稱作消費降級，但確實存在主客觀原因，抑制消費升級，或易在大眾中產生消費降級的認知與輿論。主要因素有：（1）居民收入變動及心理預期影響。一是我國GDP與居民收入之間相關性較弱，城鎮居民收入增速遠落后于GDP增速；二是我國居民收入累積的財富主要集中在房地產，家庭債務巨大。我國房地產市場極易受各因素影響，價格稍有變動，直接影響居民財富。 （2）國內國際經濟及貿易環境影響消費市場。我國經濟正處于有較大下行壓力的時期，國內經濟增長已較為疲軟、股市低迷，又遇外患，國際貿易環境的惡化直接影響國內各類企業，進而波及居民，抑制其消費能力與欲望。（3）住（租）房支出占比過高。現實中即使剛需的住房也具有了投資和金融功能，高房價、高房租降低了居民消費其他商品的能力。（4）社會保障機制與功能不健全，稅收支出、子女撫養及老人贍養支出壓力大。市場消費主體為青壯年，80后占半邊天，他們大多為獨生子女，組建了家庭，兩人對上贍養四個老人，對下子女教育成本越來越高，難有富裕資金提升家庭的消費層次。

4 提振消費升級的意義和措施

提振消費升級于個人，改善居民生活質量，提升民眾幸福感和對國家的認同感；于國家，拉動國內經濟增長，減少對國外經濟體的依賴，促進我國經濟獨立、健康、可持續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國家應著力于完善我國社會公共保障機制，提高社會保障水平及預期；遵循房住不炒的原則，控制高房價；提高居民工資收入和投資收入；靈活利用稅收措施，如近期公布的降低個稅政策；降低教育成本、醫療成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