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溪江水心中流

文 周耕妥 攝 繆宏斌

爬山過嶺當棉襖，過河過水當洗澡，松明竹片當燈照。昔日烏溪江人艱難的生活場景，如今卻已成為城里人向往的蓬萊仙境；那個大自然規劃設計的山脈水系，昔日給烏溪江人造成不便，如今卻成為美資造化了烏溪江人。

烏溪江，那山、那水，無論怎樣的贊美之詞都不為過，只會感到詞不達其美。這是一位生在烏溪江，長在烏溪江，曾經在烏溪江激流險灘中尋找走出大山的鋪路石，在烏溪江崇山峻嶺上巴望外面精彩世界的游子,去過“九寨溝”之后的真情感悟。

那是2001年的深秋，他來到心儀已久的 “九寨溝”。他身處“水在樹中流，樹在水中游，人在畫中走……”的“山水畫”中，不知自己是在為“畫”添彩，還是被“畫”陶醉！此時此刻，這山，倒映在烏溪江碧波蕩漾的水中；這水，流淌在淳樸憨厚的烏溪江人的心中。

烏溪江，那兩岸青山，可以與九寨溝的山媲美。因為山上稀世的紅豆杉，罕見的木蓮樹，漫山遍野的闊葉林，固守著美好的生態圈……

烏溪江，那滿江綠水，可以與九寨溝的水媲美。因為潭里的水是深綠色的，灘上的水是銀白色的。“白水”入潭成“綠池”，“池水”出灘成“銀河”，“綠池”與“銀河”連成江，一江春水墨綠樣，江名故稱“烏溪江”。

衢州市衢江區黃壇口和小湖南境內的兩級水庫電站蓄水發電前如此“九寨溝”的烏溪江，由洋溪源和遂昌源兩大河流水系在衢江區嶺洋鄉洋口村山后自然村合流而成后，經沿江兩岸的舉村源、嶺頭源、坑源等山坑水系“加盟”而不斷“壯大”，流經小湖南、白塢口、黃壇口，形成碧波蕩漾的一江春水奔向衢江，流入錢塘江，成為浙江人的母親河源頭之一。

湖南鎮水庫電站建成后，高峽出平湖。衢江區嶺洋鄉大日坂村和遂昌縣焦灘鄉焦灘村分別成為烏溪江的源頭村，洋溪源和遂昌源因此“升格”為烏溪江，“二十里路廿三道溪”的洋溪源和“一水迢迢百二灣”的周公源,成為烏溪江國家濕地公園的“靈魂密碼”。這里，可餐的湖光山色是山水文化的精華；樸野的節日、歲時、生產、信仰習俗，以及敦厚的民風是烏溪江山水文化的靈魂。

烏溪江不僅富于山水，而且富于人文。那洋溪源人朱可錫在樟樹潭 經營家鄉茶曾救助過微服私訪賭場的乾隆皇帝而讓《云霧茶香飄紫禁城》的神奇傳說；那“圩日” 到烏溪江源頭“商貿古城”趕集的遂昌源魚艙角的《鯰魚精酒醉洋口街》而身亡的神話故事；那烏溪江梧桐口村的一男一女，因命犯“桃花”而被為僧為尼，又因對美好生活的憧憬而思春下山的經典婺劇——《僧尼會》……

這些烏溪江山水靈魂的人文轉世，湖光山色的生命演繹，心靈生態的無限風光，激活了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婺劇的古韻新聲，山剛水柔的同時，傳承著起源于宋代集燈、歌、舞、戲于一體的茶燈戲，保持著清明冬至吃艾粿、中秋重陽吃麻糍、端午吃粽子、立夏吃飯粿、七夕吃發糕的習俗。這些已成為后喻文化的民間故事，山村社戲，生活習俗，以及山民們自娛自樂的舞龍燈、坐唱班等民間文化活動，把烏溪江人生活的原始記憶復制在當代人的生活中，刷新了世外桃源的蘊涵。

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烏溪江山脈水系，從明朝余國兵、清朝余本奎等文人的散文中可以追尋美的淵源和境界，從宋朝的徐霖，元朝的柳貫，明朝的余敷中，清朝陳一夔等詩人的詩詞中可以體味美的原創和意境，從現代、當代更多更容易理解的詩詞、散文、游記等作品中更加可以感悟其中超自然的韻味和價值。

一張破席，半床舊絮，卷去山中蟄住。無人十里靜悄悄，正脫卻人間煙氣。

日升煮米，日平采藥，日落浩歌歸舍。月光如水瀉茅廬，卻似住蓬萊宮里。

烏溪江已故當代詩人廖元中老師的這首《鵲橋仙?進山守林》，使在烏溪江的激流險灘中成長，在烏溪江的森林氧吧里長大，在烏溪江的清貧生活中玩味的大山之子恍然大悟：過去曾經的艱難、無奈、痛苦，如今卻成為人生游記中的一個個原始景點，為烏溪江留下了一個個美好的原始記憶……

烏溪江的山呵護著烏溪江的水，烏溪江的水養育著烏溪江的人，烏溪江的人心中流淌著烏溪江的水。這烏溪江人是內化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的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