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雪
她,是我的一個發小,齊劉海,娃娃臉,嗓門大,笑時驚天動地,哭時地動山搖。我也很好奇,她生自南方,怎么言語行動都帶著一股北方味?
她有著北方人的豪爽,喜歡大聲說話,喜歡大聲笑,吃起飯來頗有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氣勢。在學校她也一直被冠以“凡哥”的名號。可惜了,她是個女兒身。但是僅僅這樣評價她就太單一了,她還有孩子般的撒嬌本領,在與她親近的人面前一覽無余。比如,她經常對我拌鬼臉:“雪雪,我可愛嗎?你請我吃飯吧!”我看著她確實有張娃娃臉的份上就說:“行,走吧!”她便大邁步地走在我旁邊。這個雙面性的女孩,讓人真拿她沒辦法。
在我的印象里,她好像一直都是那樣,瘋丫頭的模樣,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是,有一件事情讓我感覺到她長大了。天啦!估計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然她怎么變了?
下班后,晚上百無聊賴,我就開始玩手機、看看書,突然間一個QQ聊天提示音一陣接一陣地響著。這是誰啊?
“我看中兩本書,你要送給我嗎?”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符號。原來是凡。
“什么書,你說。”我一邊回消息,一邊心里還在想一千個為什么。為什么她突然間看起書了?這不像她的性格啊?不過在看了她給我發的鏈接之后,我還是付錢買了。雖然我疑慮重重,但還是挺欣慰。
她不僅開始看書了,還跟我說她在準備教師資格證的考試,跟我說話也更加有禮貌了。看見她這樣,我就微笑地回了一句:“沒事,我心里還挺開心的。”這個我一直關心的發小,會關心別人了!真的了不起!
他,是我的一個異性朋友,我們從高一認識,一直聯系著。他有點萌,陽光的臉龐,好像永遠不會刻下歲月的痕跡。這種男孩,應該是被上帝寵著的孩子吧。
但改變我看法的是,來北京之后發生的一些事情。高中畢業一別,我在武漢上大學,他留在襄陽讀大學,后來在北京做程序員。沒想到,這些年不見,竟然讓我感覺他長大了。
他頭發整潔,身著潔白的T恤,穿著皮鞋,言語舉止間透露著一種干練且干凈的氣質。陽光還見,卻能看見額頭上的一些皺紋了。看到他這樣,我拿他開玩笑:“三年不見了,打扮得這么整齊干什么?難道是見了女友之后順便來見我?”
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見大美女嘛,還不收拾得干凈些。”
我笑道:“會說話了啊,看來是變了。”
北京的晚上,天色微涼,卻正是聊天的好時機。好久沒見了,我們有很多話聊。他也仿佛突然間發現有個人可以傾聽了一樣,把話匣子打開了,故事在空氣中鮮活地流淌著。我一邊傾聽著,一邊心疼著,沒想到這么陽光的他內心里竟藏著那么多傷。
初來北京時,他帶了兩萬元錢,那是他媽媽心疼他給的,希望他對自己好一點。但是,他把這些錢用來租房、打車、買生活用品后,就只剩下一點錢用作生活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公司,但他發現自己技術不行,在那里一直試用了半年才轉正。于是,他拿著微薄的工資,交完房租后,發現生活費不夠了,被倔強驅使著,只好委屈著自己。他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市場買一把生菜和面條,然后回去一起放進鍋里煮,當作晚餐,填飽肚子。以至于他第一年回家后,他媽很奇怪他怎么這么喜歡吃面條,還不挑食。
聽他不緊不慢地說著,我仿佛看到了一個堅強、倔強、不屈服的風一樣的少年,在奔跑著,那么的意氣風發,那么的不屈不撓。
魯迅曾說:“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我想他已經長成了一個“猛士”。這么優秀的男孩,一直努力,不怕沒有優秀的女孩陪他。
你什么時候感覺到自己長大了呢?
在掙到第一桶金后舍不得花掉時,還是在畢業后離開家沒有回頭的那一刻,抑或是吃著方便面還給爸媽回電話說自己很好時。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成長印記,在不同的時刻,在不同的地方,但這些一定是自己承擔責任之后才帶來的變化。
以前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發火,對父母大吼大叫;以前吃點剩飯就不高興,給爺爺奶奶告狀;以前看到別人穿著好看的、吃著好吃的就嚷嚷要去買;以前在課堂上一聽老師講課就想玩手機睡覺……
可現在能省就省,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卻懂得了感恩和包容。想想在成長的路上,社會真的是一本教科書,教會善良的人要懂得有些鋒芒;教會懦弱的人要懂得有些骨氣;教會無用的人要懂得有些本領;教會浮躁的人要懂得有些穩重。很現實,很殘酷,也很公正、公平。
每個人都免不了要長大,可能因為一件事,因為一個人,因為一個地方。那么,什么時候,你又覺得自己是長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