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帥
【摘要】作為一項重要的民事權利,隱私權的保護受到了社會各界的普遍關注。新修訂的《民法總則》將隱私權明確為具體人格權的保護范圍。本文將結合部分類型的隱私權遭受侵犯的案例,進而分析建筑物共有空間內隱私權保護的正當性依據。
【關鍵詞】隱私權 侵權行為 救濟渠道 法理依據
一、引言
引起本文思考的是一系列相鄰關系間隱私權侵犯的案例。以北京市東城區人民法院所做出的王鑫、鄭筱梅與黃云華、趙艷潔等隱私權糾紛一案為例,可以歸納出此類案件的大致特征。即被告方在其所居住的房屋外安設的攝像頭侵犯了請求權人的隱私權,因此請求拆除攝像頭并賠償精神損害。法院并未支持原告方的請求。相類似的,上海高院也在(2011)滬二中民一(民)終字第1509號案件中作出了不支持原告方的相應判決。
與之大相徑庭的是,在(2011)滬一中民一(民)終字第288號一案以及華縣人民法院作出的(2012)西民初字第1336號糾紛案等案例中,法院所做出的判決是對被告方的不利判決。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法官在心證的過程中對案件爭議焦點作出了不同認定,值得著重的進行討論。
二、救濟隱私權的法理依據
根據《民法總則》110條規定,自然人享有生命權、身體權、健康權、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榮譽權、隱私權、婚姻自主權等權利。第111條規定,自然人的個人信息受法律保護。從上述兩條法律已經可以明晰我國已經明確了隱私權作為一種法定權利存在于人格權中。《侵權責任法》第二條中也作出了相關規定,侵害民事權益,應當依照本法承擔侵權責任。由此可知,現如今隱私權同其他具體的人格權一樣,在受到損害時可以依據《侵權責任法》的相關規定得到保護。
三、建筑物共有空間隱私權認定的邏輯架構
通過歸納和總結此類案件的基本事實以及法院作出的說理過程,不難看出,人民法院對住宅外安裝攝像頭的行為是否侵犯自然人隱私權的判定依據是攝像頭的安裝是否侵害了其他自然人的人身性合法權益。一旦這一行為未能夠被以高度蓋然的標準證明侵犯了另一方的人格權,那主張侵權責任的一方將無法得到法院的支持。所以,對這種行為是否認定為侵權是處理此類案件的關鍵。同樣的,這也是隱私權法益保護對侵權責任法所提出的新的要求。
(一)隱私權概念的辨析
既然案件涉及到隱私權的糾紛,因此首先要明確何為隱私。由于《民法總則》和《侵權責任法》中均未明確隱私權的概念,所以對于隱私權概念在共有建筑物領域內作出明確的界限有助于此類爭議問題的解決。由隱私的概念延伸,可以認定在共有建筑物領域內的隱私權應當表現為可以揭露或證明自然人體貌特征以及生活習性等一系列與其人身性權利有關的事項或活動。隱私權實質上是一種私人權利,它的存在表明自然人在隱蔽空間內作出的私人行為應當得到不受公開的保障。這樣的一種自治性權利存在許多的概念邊界,因此應當對隱私權的概念作出廣義的理解。
(二)建筑物內共有領域同私人領域的劃分
筆者要討論在共有建筑物領域內如何對公共領域及私人領域進行劃分。由于共有建筑物中生活的為相對固定的群體,而這種環境不經常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擾,所以建筑物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認定為業主共同共有的領域。然而在業主之間,這種共有關系的交織則具體表現在對建筑物內公共設施部分的共同設施的利用及收益的權益(如電梯、樓梯、通道等區域)。雖然業主之間的共同共有具有相同的權能,但是相較于高樓層的住戶而言,低樓層的住戶私人領域與公共領域交界的地方更容易引發此類隱私權的糾紛。對于非本建筑物內的業主而言,不能夠其利用建筑物內公共空間實施的行為(如安攝像頭等)等同于業主的行為。因為其本身不具有使用和收益建筑物內公共設施的權利。
(三)侵權的判定方式
那么如何認定建筑物內的此類行為是否構成侵權,又怎樣把握相對應的判定標準呢?筆者認為安裝行為的主觀動機很難通過調查取證的方式得以真實的呈現。換言之,法官的心證裁量往往是案件結果的決定性因素。這種判定的方法往往不能夠達到準確認定案件事實的效果,因此其作出的裁決就陷入了不能準確額認定基本事實的困境中。因此筆者認為應當通過實際后果來判定侵權行為是否存在。建筑物內的共同共有區域同廣義上的公共區域之間仍然存在著不同之處。公共區域中的隱私權是自然人在公共區域內的自身行為不受到他人的不正當干擾,自然人所實行的合法行為不應當被不正當的披露在很難認定當事人是否存在主觀過錯的情況下,應當對建筑物內的隱私權保護采取更為嚴格的判定標準。
四、居中裁決者面臨的挑戰
侵犯隱私權行為的發生從客觀上來說是將隱私信息公開于當事人之外的第三人。這種信息往往伴隨著強烈的人身依附性。當這種人格權利被完整或部分被公布,這種超范圍的披露活動顯然是對隱私權人的侵犯。因此在判斷案件事實以及其造成損害后果時,居中的裁判者首先要認清在被訴行為中,信息所采集的區域是在攝像頭所有人私人領域內或是公共區域內。如果這種行為所收集的信息足以影響其他自然人的正常生活以及秘密信息保護的需要,那么就應當認定這種行為侵犯了當時人的隱私權,應當按照《侵權責任法》的相關規定停止侵權行為,并且支持被侵權人相關的損害賠償主張。同時,為了考慮到案件作出生效判決之后的執行力以及對社會的和諧影響程度,居中裁判者不僅僅需要基于傳統理論對一般侵權責任四要件的判斷來進行案件事實的分析,同時也不能局限于傳統的理論思維中,對此類案件的證明標準應當結合具體情形進行分析。
五、結語
伴隨著《民法總則》的出臺,隱私權已經被明確的列為一種具體的人格權。這種修改不僅僅是對當下人格權利保障不斷加強趨勢的立法性支持,也讓《侵權責任法》的規定同《民法總則》在概念之間有了直接對應。作為隱私權糾紛的頻發之地,對建筑物共同共有的權利人之間的保障就更需要裁判者作出符合合法性要求的判決,以支撐和維系這種廣泛存在的社會利益。
參考文獻:
[1]王利明.隱私權概念的再鑒定[M].法學家,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