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產黨宣言》中辯證法思想的當代啟示

陳彥良

一.《共產黨宣言》產生背景

《共產黨宣言》的問世標志著馬克思主義的誕生，是對人類社會、人類思想產生變革意義的著作。1847年6月馬克思、恩格斯受邀參加正義者同盟在倫敦召開的代表大會并改名為共產主義者同盟，初步通過了《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這便是《共產黨宣言》的前身。經過1847年11月29日至28日的第二次代表大會，與會者認真討論了恩格斯修訂的綱領草案《共產主義原理》，修訂了《共產主義者同盟章程》。大會委托馬克思、恩格斯起草一個準備公布的詳細的理論和實踐的綱領。

1848年2月底，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寫作《共產黨宣言》問世，以德文單行本的形式在倫敦出版。此后被印成多國文字發放。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共產主義者同盟只能是秘密性的團體組織，因此《宣言》的復印及發放只能在黑夜進行。

在《宣言》產生之后的25年間，各地共產主義運動蓬勃地發展起來，開啟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新紀元。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馬克思、恩格斯寫道：“由于最近25年來大工業有了巨大發展而工人階級的政黨組織也跟著發展起來，由于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實際經驗而后來尤其是有了無產階級第一次掌握政權達兩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實際經驗，所以這個綱領現在有些地方已經過時了?！雹儆纱丝梢钥闯觯缎浴芬唤洶l表產生了非常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生產力的迅速發展，社會分工更加明顯，工人階級在被壓迫中奮起反抗，工人階級政黨在政治舞臺上的地位愈加重要。序言中所說的“過時”在此后出版時都在序言中進行了補充，《宣言》的寫作其實是與時俱進的。

《宣言》開篇用幽靈比喻共產主義，盤旋在歐洲的上空，舊歐洲的一切勢力都對其進行圍剿。在當時歷史條件下，共產主義者同盟生存得舉步維艱。但“幽靈”這一詞匯并不是馬克思、恩格斯的正面觀點，在西方是帶有反面意義、有著黑暗色彩的。《宣言》中這樣說無不帶有自嘲意味，以及對歐洲一切舊勢力的諷刺?！艾F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并且拿黨自己的宣言來反駁關于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②表明了馬克思、恩格斯想證明共產主義不是空想，更不是如同幽靈一般遙不可及的黑暗神話，是實在的。

共產主義者同盟在當時沖開了重重迷霧，重重封鎖，終于迎來了黎明的曙光，《共產黨宣言》的誕生為處在迷茫中的共產黨人們帶來了理論的指導，使得更大范圍內的共產主義運動在歐洲各國實踐起來。

二.《共產黨宣言》中的辯證法思想

（一）質、量互變規律——階級矛盾和斗爭

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的第一部分就論述了階級斗爭的歷史，并且認為從古至今所有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產生的，“壓迫者和被壓迫者，始終處于相互對立的地位，進行不斷的、有時隱蔽有時公開的斗爭?！雹勖恳淮涡碌碾A級產生，就會有與之相對立的另一個舊階級勢力的擴大，一旦新的階級戰勝舊的階級，自己本身經過漫長的歲月又淪為舊階級了。一切所有制關系都經歷了歷史的更替。在過去的各個時代都可以看到社會被完全劃分為不同的等級，每個階級本身又包含著一些特殊的階層。

新航路的開辟，世界市場的開拓，工業革命的進步，市民階層的壯大，現代資產者的崛起，現代資產階級推翻了封建統治，成為當時乃至現在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階級的運動帶來了政治上的變革，從封建君主專制到現代資產階級代議制的背后是階級利益和權利的全部重新分配。

但是這種推翻并不徹底，資產階級社會并沒有消除階級對立、階級矛盾。在當時資產階級一家獨大的時代，無產階級——這些被壓迫者開始覺醒了，現在的特點是，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對立簡單化了，社會日益分裂為兩大敵對的陣營，展開了長時間的對抗。“資產階級用來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現在卻對準資產階級自己了?！雹芤恢钡浆F在這種量變這種斗爭還在持續著。

階級矛盾和斗爭的產生—發展—消亡—再發展，就是一個在歷史長河中質、量互變的過程。每一次改革或革命都是量變的過程，改革或革命的成功就是質變的結果，人類的歷史是這樣從量變到質變再迎來新一輪量變的歷史，人類的歷史就是一次次量的積累產生的質的飛躍。歷史總是向前發展的。馬克思、恩格斯正視了這樣的向前積累的發展的歷史。

（二）對立與統一——無產階級于資產階級中產生

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對資產階級進行了客觀而全面的評價，通過闡述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產生和發展，批判了資產階級的剝削屬性。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發展是充滿矛盾的運動，馬克思相信在未來會達到統一，那就是共產主義社會的到來。

“大工業建立了由美洲的發現所準備好的世界市場。世界市場使商業、航海業和陸路交通得到了巨大的發展。這種發展又反過來促進了工業的拓展。”⑤新航路的開辟使得商品交換方式日益國際化，大工業生產產出的過剩的商品價值需要輸出，這種交換方式的變革在無數次對立統一中促進了現代資產階級的形成。經濟危機開始階段性爆發正是此矛盾產生的后果，在社會這個大環境下趨于平穩后又會卷土重來引起下一階段的爆發。資產階級在對立中前進，馬克思、恩格斯并沒有否定資產階級產生的進步作用，相反贊揚它曾經在歷史上起到了非常革命的作用?！百Y產階級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階級統治中所創造的生產力，比過去一切世代創造的全部生產力還要多、還要大。”⑥

正是由于資產階級生產關系和生產方式不斷變革，之間產生的矛盾也越來越大。資產階級把生產資料只集中在少數人手里社會分工的日益細化，相對于小農經濟為主的社會貧富差距也更加嚴峻，封建所有制關系全面瓦解。資產階級在和封建地主對峙的過程中，掙脫了封建生產所有制關系的束縛，在對抗中贏得了勝利，將這種對立屬性中的斗爭性完全發揮出來了。接下來，資產階級本身又孕育出了無產階級。

“這個曾經仿佛用法術創造了如此龐大的生產資料和交換手段的現代資產階級社會，現在想一個魔法師一樣不能再支配自己用法術呼喚起來的魔鬼了?！雹邿o產階級的應運而生使得資產階級同封建地主階級之間的階級矛盾轉移到無產階級身上，無產階級成為了新興起的力量在和資產階級做斗爭。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末尾號召所有無產者聯合起來，相信未來一定是屬于無產階級的，說明了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之后會形成另外一種統一。所有的矛盾與對立都存在于一個統一體中，無論是封建地主階級還是資產階級、無產階級，它們之間的矛盾都處在階級矛盾這個大環境下，最后的結果一定是新的戰勝舊的，盡管這種發展是坎坷的、曲折的。

（三）對資產階級、其它共產主義的批判

《宣言》中對資產階級或者其它否定共產主義的思想、不是正確路線的共產主義，馬克思、恩格斯進行了強烈的反駁與批判。

有人責備共產主義要消滅一切自由、活動和獨立的財產，《宣言》反駁資產階級占有的才是私有財產，就是要剝削這些人；有人責備共產主義會帶來懶惰之風，《宣言》反駁資產階級社會里的異化勞動才是真正的勞而不獲、獲而不勞；有人責備階級教育的終止就終止了一切教育，《宣言》反駁只有資產階級才把人教育成機器；有人責備共產主義就是連家庭也共產實行公妻制，《宣言》反駁資產階級正是把自己的妻子單純看作生產工具和私有財產才會有這種可恥的意圖。共產主義就是要和舊的、傳統的所有制關系進行徹底的決裂，連同這些舊的思想也一起決裂。

諷刺封建的社會主義不能理解現代歷史的進程，斗爭的方法不外乎是恫嚇，屁股上帶有封建的印章；諷刺小資產階級社會主義，他們從城關市民中來，目的是恢復舊的所有制關系和舊的社會，既是反動的又是空想的；諷刺德國的共產主義成了對付資產階級的武器，僅僅代表了小市民階級，失去了“自炫博學的天真”；諷刺保守的或者是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打著社會主義的旗號，將一切行動冠上社會主義的頭銜，認為工人階級要求物質就足夠了不需要掌握政權；諷刺帶有批判性質的空想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沒有看到無產階級的主動性，看不到無產階級特有的政治運動，拒絕一切革命手段，認為“這種運動只是由于盲目地不相信新福音才發生的?！?/p>

可以看出，馬克思和恩格斯對各種反對派和其他消極的共產主義進行了強有力的批判，在批判過程中，馬克思、恩格斯并沒有全盤否定他們的積極意義，而是先肯定后否定，既克服又保留，從側面反映出共產主義者同盟在反對資產階級倡導無產階級要用暴力取得政權的思想。即使在馬克思晚年對于暴力革命有了不同的看法，但此時，他的目的和方法是與當時的歷史條件相協調的。

三.《共產黨宣言》中辯證法思想的當代啟示

（一）意識形態領域

我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正處于建設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現如今，馬克思主義思想面臨著嚴峻的挑戰。習近平同志提出要重新樹立馬克思主義思想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這在全國范圍內得到了積極響應。然而，大眾普遍對共產主義對社會主義失去了信心，不再像上世紀那樣信奉馬克思思想。這是一個信仰缺失的年代?！缎浴吩诋敃r起到的積極作用被歷史淹沒，人們無法感受到澎湃與熱血，但是重讀《宣言》才能領略到當時號召“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力量。這有助于在意識形態領域重鑄馬克思主義信心。

當今又是崇洋媚外現象如此嚴重的年代，在經濟全球化的第三次信息產業革命籠罩全球之際，外國的月亮總是比較圓，大量人才外流，國內無數青年對國外很多新鮮事物趨之若鶩。更有甚者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言曰中國是變相的資本主義。《宣言》中對資本主義的產生發展和未來有了明確的闡述，資本主義剝削和壓迫著下層人民，周圍的一切被披上了金錢的外衣，把曾經“田園詩般的關系”都破壞掉了。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并沒有具體提出共產主義社會是個怎樣的社會，也沒有對如何用共產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無產階級如何取代資產階級，而是僅僅提出要在最先進的國家先施行共產主義，提出的步驟也僅僅是粗略而已。世人把馬克思主義教條化、空想化的想法實在是給《宣言》扣了頂“大帽子”。《宣言》中對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的描述有助于使人了解資本主義產生的真相，對共產主義有更準確的認識。

（二）實踐領域

《宣言》中對資本主義進行了鞭辟入里地批判，既詳盡描述了資產階級的積極方面又用極其強硬的口吻論述了資產階級如何成為舊階級、“每個毛孔里滴著骯臟的鮮血”、生產過剩爆發的經濟危機等資產階級從產生之初就固有的弊端。這種既贊揚又批判的客觀評論方法值得在實踐領域中運用。對任何事情要既克服又保留，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能一概而論。還有有理有據，也不能毫無道理進行批判，來顯示我方優越感。

對任何事物也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無論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的發展都不能一概而論，要置于具體情況之下來討論，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正因為如此，在《宣言》發表之后才贏得了廣大無產階級的積極響應?！缎浴氛怯狭藦V大人民群眾的訴求，并將這種訴求放在人類大發展的環境下，符合人民大眾的愿望，并且《宣言》的目的就是發展下層人們即無產階級取得政治自由和經濟獨立的訴求。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不能盲目夸大，要立足實際，實事求是。

四.結語

《共產黨宣言》作為無產階級的綱領性文件，語言相對樸實。與《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相比，《宣言》的敘述方式相對簡潔易懂，從功用上來看，《宣言》倘若晦澀便達不到號召的效果。馬克思、恩格斯將辯證法、全球化問題、發展問題，都融合在《宣言》里。將《宣言》的內容豐富具體化，又反映了廣大無產階級想要獲得思想上的領導的迫切要求，無數共產主義者意識到了，想要當家做主只有盲目埋頭苦干是不夠的。《共產黨宣言》的應運而生使得共產主義事業到今天為止成為社會主義國家的綱領，指導了一代又一代的仁人志士奮起反抗，它還將繼續走下去。

注 釋

①②③④⑤⑥⑦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M].人民出版社2014年12月第一版.P3-P4、P26、P27、P34、P29、P32、P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