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帥,陳軍生,武建華
(1.國防大學軍事管理學院,北京 100091;2.陸軍工兵二所,北京 100093;3.陸軍裝備部,北京 100072)
國防科技前沿技術軍民融合方式研究
陶 帥1,2,陳軍生1,武建華3
(1.國防大學軍事管理學院,北京 100091;2.陸軍工兵二所,北京 100093;3.陸軍裝備部,北京 100072)
在國家戰略的指導下,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面臨重大機遇,需要構建協調、順暢的融合體制,擴大融合主體,創新融合方法,確保融合安全,以資源融合為目標,以技術融合為支撐,以機構融合為保證,以標準融合為規范,通過技術和需求驅動,以信息、文化和法制為保障,推進軍民融合的良性、安全發展。同時,以顛覆性技術的軍民融合發展為例進行融合方式的探索研究,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顛覆性技術;融合方式
習主席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要堅持富國與強軍相統一,形成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格局。軍民融合既是興國之舉,又是強軍之策,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需要“同心協力做好軍民融合深度發展這篇大文章”。深刻把握并貫徹落實好這一重大戰略任務,是當前的一個重大現實問題。國防科技領域作為軍民融合的核心、重要內容之一,需要站在時代發展的前沿,站在國家安全和發展的全局高度,以改革為契機,以創新為驅動,準確把握國防科技發展規律和融合需求,進而在推進適應軍民融合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依托融合發展的“輸入”現狀,探索、研究軍民融合體制、融合主體、融合方法和融合安全問題,確保軍民融合具有理想的“輸出”。
體制是為組織實施工作而確立的組織體系和相應制度。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從國家層面建立四大融合機制,根本目的是理順軍民融合體制,為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提供條件保證。當前,我國軍民融合體制主要面臨軍民分割“二元體制結構”、軍地兩大系統內部各自為政、各融合領域間缺乏統籌協調、融合體制缺乏有效的縱向貫通等問題,尚未走出“軍隊多頭提需求,軍地分散搞對接”的困境。因此,需要相關部門從國家層面建立權責明確的融合機構,明確工作環節及其相互關系,確定工作流程和相關法規制度,以“法”促建,構建渠道暢通、協調順暢、高效協同的軍民融合新體制。
我國自20世紀50年代開始實施軍民結合的裝備發展道路探索,在黨的十八大將軍民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之前,軍民結合經歷了國防優先、軍轉民和互動發展3個時期[2]。軍民融合的主體是軍工企業和軍隊科研單位,主要針對軍轉民和軍工企業、軍隊科研單位民品開發等開展相關工作,重點是軍隊向地方的單向融合。現階段,軍民融合需要最大可能地擴大參與主體,最大限度地調動國內優勢資源力量,形成以軍工企業、軍隊科研單位、地方科研機構、高等教育學校、國內民營企業為中心,以國外優質企業為外延,地方評價機構為輔助的軍民融合主體架構,形成全社會廣泛參與、深度挖掘潛力的綜合態勢。
軍民融合戰略提出的一個重要出發點是改變裝備發展的計劃模式,釋放市場活力到軍事裝備領域,實現國家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的協調發展。在社會各界廣泛參與的基礎上,軍民深度融合需要降低軍事裝備研發、采購的門檻,提高地方企業參與軍事裝備領域的監管力度,協調好軍隊計劃模式與地方市場經濟模式間的有效銜接,將軍隊裝備發展融入各個區域和地方的經濟發展之中,融入國家的經濟發展之中,融入世界經濟發展的大格局之中,實現國防建設與經濟社會的充分融合,達到優勢互補的效果。
科學是無國界的,但國防技術的發展是具有排他性的,基于國家安全需要,國防和軍隊裝備建設需要嚴守安全防線,軍民融合發展也不例外。為了充分引進市場競爭對軍隊裝備建設的促進作用,軍隊各方積極努力降低軍事裝備研制、生產和采購條件限制,以爭取更廣泛的參與。但是,軍事安全是不可退縮的防線,需要深入研究涉密裝備研究、開發過程中的技術分解工作,成立專門的技術分析組織,以確保向市場開放內容的安全性,保證軍民融合事業的安全發展,國防安全的全領域覆蓋。
在社會各界廣泛參與的基礎上,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需要注重資源、技術、機構和標準的融合,以資源為基礎,以技術為支撐,以機構為保證,以標準為規范,促進國防科技軍民融合快速、健康發展。
軍民融合的本質是資源的融合,目的是在軍民融合戰略指導下搭建的平臺上實現軍隊資源和地方資源的催化反應,產生軍隊裝備發展和地方經濟建設的溢出效應。在國防科技領域,軍民融合發展包含硬件、軟件和文化的綜合融合,在硬件方面,融合企業的生產設施、高等教育學校和科研單位的科研設施/實驗室等;在軟件方面,融合軍地雙方技術發展體制、產品研發和生產渠道等;在文化方面,融合技術研究/發展思路、國防意識和法制觀念等。以硬件融合為依托,以軟件融合為途徑,以文化融合為保證,才能實現軍民融合的健康、有序發展。
技術融合是國防科技領域軍民融合的重要支撐,而技術發展要靠需求和前沿技術本身。在軍民融合領域,軍隊聯合作戰和裝備建設的現實需求是地方企事業單位科學研究的方向和技術成果的落腳點;國內民用市場的應用需求是國防科技拓展的方向。同時,前沿技術的發展是國防科技和地方科研單位共同的追求,軍地雙方需各取優勢,協同發展,以技術為紐帶,以創新推進前沿技術的深度融合發展。特別是在VR/AR等新型、交叉學科、顛覆性技術領域,更需要軍地各科研單位結合各自特有的優勢進行技術的融合發展。
軍民分割“二元體制結構”是擺在我們面前、不可回避的現實情況,軍民融合發展必須注重并遵從既有的發展規律。軍隊技術發展在軍委管總、戰區提需求、軍種主建的體系結構下運行,實行計劃發展模式;地方技術發展在國務院—省政府—地方政府指導下,實施市場經濟體制。而軍民融合發展不僅需要面臨不同的技術發展模式,更重要的是面臨不同體系的組織架構,協調難度比較大。從組織行為學角度來說,部門間協調的效率低于垂直管理的效率,因此,為了深度發展軍民融合,需要成立包含軍、地雙方人員的新型、獨立機構,以技術為標準,建立“軍隊、融合、地方”三類管理機構,構建相應的協調、保障機制。
當前,我國軍事裝備技術標準和民用技術產品的生產標準各成體系,軍事裝備技術標準主要采用國家軍用標準,各兵種分別建立各自的標準體系;民用技術產品主要采用國家標準和行業標準。由于軍事裝備和民用產品的關注重點有所不同,導致2種標準對同一產品的標準要求差異比較大。要想開展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需要探索、研究軍民融合技術的特點,從技術自身出發,充分考慮國防和經濟兩方面的共同需求,在特定的領域開展軍民融合技術標準的制訂,比如軍民通用高度公路(可作為飛機起降跑道高速公路)技術標準等,為軍民融合發展提供有效的融合途徑。
軍民融合戰略的提出是基于經濟建設和國防建設的綜合需求,而軍民融合的深度發展同樣需要需求牽引。需求從應用領域上可分為軍事需求、民用需求,軍事需求和民用需求都包含有未來發展需求和現實使用需求。在現實需求范圍內,國防科技發展可以通過技術分析,將共用技術導入市場,參與市場運營,提升民用產品質量,減輕國防經費壓力;地方高科技產品和技術通過審查,可以輸出到軍事裝備研發環節,引入競爭機制,提升裝備發展速度,降低裝備研發成本。針對基礎科學、社會科學和顛覆性技術的發展,需要由國家集中統籌,并為其中的重點項目設置專項,站在國家安全的高度,軍隊和地方融合攻關。
在信息化時代,信息逐漸成為一種新型的“生產力”。軍民融合的硬件、軟件和文化資源是信息,軍隊裝備發展和地方政府經濟調控的依據是信息,軍民融合需求的體現形式是信息。軍民“二元體制結構”帶來軍民科技信息流通渠道的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軍民技術壁壘。推動軍民融合發展的一個前提是融合軍民科技信息資源,構建綜合性的需求和實力資源庫,開發相應的需求對接規則,實現不同信息流動渠道的信息共享,使軍民之間相互了解,并使國防科技發展準確把握市場需求和市場動態,加快融合地方優勢資源,并及時向市場推送國防科技成果。
思維(智慧)區分了人和其他動物,文化區別了不同的種族(國家)。文化是一個國家體制發展的靈魂,軍民融合戰略的深度發展、安全發展必須為其注入國家文化的靈魂,牢固樹立軍民融合的思想觀念和社會心理,以現代國防意識和法制文化元素提升軍民融合的接受和認同度,使軍民融合成為內化于心、外化于行的戰略自覺[1]。在此過程中,需要注重國防教育在軍民融合發展過程中的作用,使參與軍事裝備產品研發的民營企業、科技骨干能夠具有高度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避免軍民融合發展脫離國家安全建設的軌道,為國防科技的發展埋下安全隱患。
我軍現階段軍民融合發展面臨利益集團的阻礙問題,地區、行業、企業等各類利益集團在長期和平發展的我國逐漸滋生,生成了航空、軍事等各種壁壘。而美國等西方國家廣泛采用法制的形式,規范軍民融合發展路徑,避免人為的主觀臆斷引發的問題[3-4]。因此,在推進軍民融合發展過程中,需要將法制建設作為重點,以法制之錘打破既有的各種壁壘和狹隘的部門利益,樹立與軍民融合相適應的法治理念。同時,需要用法的形式規范軍、民和軍民融合機構的權力、職責和義務,以法制確保軍民融合渠道的暢通和軍民融合文化的貫徹落實,并以法制推動軍民融合建設、評價、監督權力的相對獨立,促進軍民融合的健康發展。
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在不同的需求領域應具有不同的組織形式和運行模式。以虛擬現實等顛覆性技術為例,簡要探討以前沿技術為牽引的國防科技軍民融合體系。
成立軍民一體的聯合管理機構,提供技術攻關的法規、政策支持和業務指導。例如,在國家層面,可由工業和信息化部整合高等教育學校、優勢企業和地方研究機構,軍委科學技術發展委員會會同裝備發展部賦予各軍種裝備部和研制單位研制任務。在聯合研究機構所在地,地方科技技術委員會和軍委裝備發展部直屬單位(論證)應分別作為前沿國防科技軍民融合發展的一級機構分別參與聯合研究機構的軍地協調工作。建立由高等教育學校、民營/國營企業、地方研究機構(研究中心、標準化研究院等)、軍隊科研單位共同組成的聯合科研機構或學科聯盟。在自身建設方面,機構中包含涉及顛覆性技術發展需要的各個主要學科,每個學科建立相應的專業組,在縱向上各自發展;根據顛覆性技術需求,成立顛覆性技術中心,整合各學科優勢資源,在橫向上研發顛覆性產品。在市場開發方面,充分利用機構的企業自身渠道優勢,引進先進技術,輔助產品開發;宣傳、銷售符合市場需求的產品,以經營收入支持顛覆性技術在國防領域的研發,滿足軍事領域的現實和未來需求。
另外,要做好聯合研究機構的配套建設工作,主要從以下幾方面入手:①注重信息資源建設。通過信息資源掌握技術發展規模和現狀,把握顛覆性技術的發展動態,以及軍隊和地方市場需求,增強軍隊和地方的雙向了解,輔助確定技術發展方向。②加強軍民融合的標準規范建設。在統一、高標準的起點開展技術研究,避免產品的重復開發造成資源的浪費。③強化市場評價機制建設。深度挖掘需求資源,全面引進、吸收先進技術,加速產品升級,形成滿足市場需求的產品,以解決軍事裝備技術相對穩定和高技術需求的矛盾。④全面提升聯合研究機構參研人員的國防意識、安全意識,建設符合國家安全需求和軍民融合戰略需求的科研文化,以文化促進形成行動自覺,促進國防技術的良性、安全發展。
[1]姜魯鳴.對我國軍民融合體制問題的一點思考[J].軍民融合,2015(1):53-55.
[2]吳明曦.我國國防科技工業軍民融合回顧與展望[J].軍民融合,2015(1):69-75.
[3]李曉輝.汲取西方軍民融合法制建設經驗推動我國軍民融合深度發展[J].軍事經濟研究,2015(7):74-76.
[4]蓋龍云.借鑒世界經驗推動后勤軍民融合深度發展[J].后勤學術,2016(2):48-51.
E252
A
10.15913/j.cnki.kjycx.2018.02.042
2095-6835(2018)02-0042-03
陶帥,男,工程師,博士,國防大學管理學院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為軍事裝備保障、作戰模擬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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