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厚珉


一
南下西進干部已經把根深情地扎在了第二故鄉的土壤里。他們與貴州人民同命運、共患難,一起走過崢嶸歲月,一起走上輝煌之路……
1950年初,南下西進干部陸續接管貴州舊政權,擺在新政府面前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當時的貴州省會貴陽市,城市不大,二三十萬人口,而國民黨潛伏特務有900人,散兵悍匪9800多人,而我黨的接管干部僅110人。此外,貴陽市有1000多家煙館、幾百家妓院。全市5160家工商業,倒閉的有3000家以上,剩下的也大都歇業,失業工人有1萬多,包括家屬、社會閑散人員等近10萬人。
市區全是泥巴路,貨物全靠肩挑背馱。農民更是一貧如洗,相當數量的家庭吃的是野菜,蓋的是稻草被,鹽巴貴到1斤可以換1頭肥豬。
在進貴州前,新成立的貴州省委已經進行了調查研究,并對廣大干部作了省情教育。他們把從冀魯豫老區運來的3萬銀元和在湖南籌集的1萬多斤食鹽,作為與貴州人民的見面禮分贈到貧困群眾手中。
貴陽、遵義等城市相繼成立軍管會,確立了城市接管工作指導思想:緊緊依靠工人階級,團結其他勞動群眾。從接管城市的第一天起,眼睛就要集中在城市生產、事業的恢復和發展上。在農村則迅速采取一切措施,讓農民群眾有飯吃、有鹽吃、有衣穿。同時多次派出數百輛汽車,到四川武裝押運食鹽。開辟各地至廣州的通道,把貴州的土特產運出去換糧,及時供應群眾。
到1950年底,5斤大米可以換1斤食鹽;到1952年后,食鹽和大米可以斤兌斤,從而結束了老百姓吃鹽難的歷史。他們一方面組織強大力量到外地省區調運棉紗,平價供應群眾;另一方面制作成衣發給貧困群眾,到1951年,80%的成人都穿上了衣服;到1952年,大多數人家蓋上了被子;1953年,貴州基本結束了無衣服、無棉被的悲慘歷史。
二
貴陽市政府采取了以工代賑的方法,從外地調集了一大批糧食,以糧代薪,組織失業工人整修道路、修建橋梁、植樹造林等。職工生活安定下來,一個季度后就全部恢復了生產。貴陽煙廠成為第一批恢復生產的企業。
1950年春,貴陽市領導干部率領全體干部及青年學生、廣大群眾走上街頭,開始貴陽城市歷史上最徹底的一次衛生大掃除。一個破舊的貴陽城面貌為之一新。
對吸毒者、妓女、流浪漢,政府也采取多種方式安置,使其各得其所,逐步自食其力……全省經濟社會持續好轉。
如今,一些健在的南下西進干部認為“貴州之變”有這幾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干部吃苦在前,事事帶頭實干,一切服從工作需要和組織安排;二是相信民眾,團結民眾,依靠民眾,發動民眾;三是走到哪里就把黨的政策宣傳到哪里,讓政策在基層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四是大力培養當地干部,特別是少數民族干部,南下西進的同志還把正職位置讓給少數民族干部,甘當副職;五是傳遞“民族一家親”情感,動員、組織各民族同心協力,共建美好家園。
西南是全國最后解放的地區,國民黨殘余勢力相當一部分集中在貴州。解放前夕,國民黨就把西南作為“復活”的重要根據地,所訓練的1500多人都是各地土豪劣紳、惡霸地主、幫會骨干、特務頭子,光電臺就有20多部……
大規模的匪亂都有著深厚的歷史根源,其對我黨政權威脅之重大大超出了預料。匪特組織蠢蠢欲動,逐漸集中成百上千之眾攻城掠地,妄圖實現建立西南根據地的陰謀。
在進軍貴州途中,解放軍和南下西進干部傷亡84人,但在貴州剿匪過程中傷亡高達2000多人。
三
1950年的三四月間,全省78個縣有31個被土匪占據,廣大農村和山區基本被魔掌控制。
南下西進干部到了貴州就分散到縣、區、鄉接管建政,帶的武裝很少,大批干部帶著一支槍下到基層開展工作。土匪矛頭槍口有恃無恐地對準了南下西進干部,揚言“殺死北方人,殺絕土八路”,氣焰十分囂張,手段極為殘忍。
貴州匪患驚動了黨中央。
1950年3月18日,黨中央發出了“剿匪與建立革命秩序”的指示,明確了“軍事進攻、政治攻勢、發動群眾”三者相結合的方針。
西南局劉鄧首長也發出指示:剿匪已成西南全面的中心任務,不剿滅土匪,一切無從著手。要求把剿匪斗爭當作解放大西南的第二戰役來打。貴州省委迅速成立了以蘇振華、楊勇為首的25人的剿匪委員會。
鐵壁合圍與梳篦戰術結合,重兵清剿悍匪戰役隨即打響……
貴州省委及時提出了“清匪、反霸、減租、退押、征糧”五大任務,很快,大股土匪被殲,殘余土匪逃進大山。
從1950年1月到1951年8月共剿滅土匪27.8萬名,教育處理30余萬名。
一些健在的南下西進干部這樣評價自己奮斗的一生:我們給菏澤老區人民爭氣了,家鄉人民沒有白養育我們。
南下西進干部已經把根深情地扎在了第二故鄉的土壤里。他們與貴州人民同命運、共患難,一起走過崢嶸歲月,一起走上輝煌之路……
冀魯豫區——贛東北——黔之地,南下西進的英雄們,足下跨過的何止八千里路,又何止六十余春秋……
南下西進,這是一個昂首天宇引吭高歌的民族壯舉,這是一種熊熊烈焰熔鑄鍛造的不渝忠貞……(來源:《菏澤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