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馬維爾研究在中國（1937—2017）

田曉晴

摘 要：通過回顧我國馬維爾研究的歷史軌跡，本文梳理了20世紀30年代以來我國學者研究馬維爾的成果，呈現馬維爾研究在中國的現狀。文章著重從研究層次、研究對象、研究特點等方面進行梳理分析。就現有成果來看，我國的馬維爾研究呈現以下幾個特征：一、研究對象集中；二、研究主題集中；三、研究層次總體偏低；四、馬維爾作品譯介停滯不前。目前，中國馬維爾研究尚處在起步階段。希望借由這些成果的梳理呈現，引起學界對馬維爾及其作品展開更加全面而深入的研究。

關鍵詞：安德魯·馬維爾研究 馬維爾詩歌研究 中國

安德魯·馬維爾（Andrew Marvell， 1621-1678）是英國最優秀的“玄學派詩人”，他的詩歌既有約翰遜牧師般的優雅又有多恩的才智。（Preminger & Brogan， 1993：44）馬維爾的詩歌在英國詩歌發展過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標志著英國文學從文藝復興后期過渡到古典主義。（楊周翰，1984： 1-20）或許是因為馬維爾的詩作不多，大約六十來首，且大多作品在其生前并未公開發表；又或許是因為跟玄學派其他詩人的作品一樣，由于詩風怪誕奇異、詭譎夸張，被排除在當時的主流詩歌之外。直至1924年，艾略特（T. S. Eliot，1888-1965）在其詩學論文集《艾略特文學論文集》中論及玄學派詩人（1921）和詩人馬維爾（1921），評論家和讀者們對玄學派詩人們的作品重新迸發出熱情，馬維爾的詩歌地位也隨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今，我國學者對他的研究狀況如何呢？本文梳理分析了1937至2017年80年間我國學者在馬維爾研究方面的成果。

一、專著、編著、譯著

通過圖書館書目檢索以及網絡媒介查詢，并進入卓越、當當、亞馬遜等圖書網站搜索，結果顯示我國至今還沒有馬維爾的個人詩集及詩集譯作出版，也沒有專門研究馬維爾的學術著作。其生平簡介、詩歌、詩歌譯文及評介也只在一些英國文學史、詩歌史、詩選以及玄學派詩歌研究論著中零星可見。目前所及資料顯示，我國最早介紹馬維爾的是1937年2月上海商務印書館出版的《英國文學史綱》，作者是金東雷。書中，金東雷把馬維爾歸入第七章“清教徒時代”，對馬維爾生平事跡和詩作特點作了非常簡短的介紹，未論及詩人的任何詩作。而后，1947年4月，上海商務印書館又出版了柳無忌與曹鴻昭翻譯的莫逖（William Vaughn Moody）與勒樊脫（Robert Movss Lovett）著寫的《英國文學史》，這部文學史譯著對馬維爾及其部分詩歌進行了介紹。其后，梁實秋（1985）、卞之琳（1983）、王佐良（1988）、飛白（1994）、楊周翰（1996）、王佐良與何其莘（1996）、張伯香（1997）、辜正坤（2000）、胡家巒（1995，2003）、屠岸（2007）等知名學者在他們的專著或譯著中對馬維爾個人及其部分代表詩歌進行了翻譯評介。其中，楊周翰（1984：1-20）先生的《馬伏爾的詩兩首》為國內馬維爾詩歌研究最重要的文獻之一，文中《致他的嬌羞的女友》和《花園》兩首詩的譯文常為研究馬維爾的學者們引用。2006年6月，李正栓在其專著《文藝復興時期詩歌研究》（2006，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中用兩個小節分別論述了詩人的《致他的嬌羞的女友》和《花園》。 2013年，吳笛教授在其專著《英國玄學派詩歌研究》（2013，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中“對玄學派這一英國詩歌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詩歌流派進行了系統深入的研究”，其中把馬維爾等玄學派詩人放在更為宏大的視野中進行多維度的研究，該著作不僅有理論創新，更有“細膩的文本分析”（聶珍釗，2014： 167-170）。學者們的研究成果為后來研究者提供了寶貴的資料和研究方向。

二、各層次學術論文

在“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和“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以“馬維爾”、“馬韋爾”、“馬伏爾”和“馬弗爾”為主題詞進行檢索并人工剔除不合主題的文獻，結果顯示，自1984年9月楊周翰先生在《國外文學》上發表《馬伏爾詩兩首》，至2017年9月容楠在《文學教育（下）》上發表《安德魯·馬維爾〈致羞澀的姑娘〉女性主義解讀》，整整三十三年間，在各級期刊雜志上發表各層次的馬維爾研究學術論文共計67篇，博士論文2篇，碩士論文10篇。其中，兩位博士分別從文學的公共輿論功能和敘事學的視角解讀了馬維爾及其作品。其一為東北師范大學霍盛亞2013年在其博士畢業論文《英國文學家對英國公共領域的建構作用研究》第三章第三節第二小節“安德魯·馬維爾——以詩歌捍衛‘言論自由”中，以馬維爾詩歌《兩匹馬的對話》（A Dialogue between The Two Horses）為例，詳細地分析了文學的“公共輿論”功能，高度贊揚了馬維爾為“言論自由”做出的努力。其二為西南大學鄭怡 2016年在其博士畢業論文《英國玄學派詩歌的圖像化記憶研究》第二章第三節“馬維爾的變形敘事與情愛話語”中，以馬維爾的多首詩歌為例，分析論證了馬維爾對希臘享樂主義文化傳統進行的記憶建構。她同時認為詩人也從天文、地理、科學等新發現汲取奇特的意象并采用變形敘事的手法來表現詩歌主題。除了上述兩位博士，還有十位碩士用不同理論從不同視野論及馬維爾及其作品。由于學術論文數量相對較多，下文從學者們各自的研究特點出發，專作梳理分析。

三、研究特點

（一）研究對象集中

馬維爾的詩歌總數偏少，只有六十來首，而真正進入我國學者研究范圍的更是屈指可數。本文簡單地統計了所查閱到的67篇學術論文中論及或僅僅提及詩名的作品，結果如表一。

表二清楚地顯示67篇學術論文，共提及馬維爾詩作19首，不到馬維爾詩歌總數的三分之一，其中論及《致他的嬌羞的女友》的54篇，論及《花園》的15篇，論及《愛的定義》的5篇，論及《百慕大群島》的4篇。由此可以清楚地看出，學者們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致他的嬌羞的女友》和《花園》這兩首詩上，經典詩作研究是學者們研究的“絕對主流”。經典作品研究固然可以發掘詩人詩作的主要特點，但要借此全面了解詩人及其作品，這恐怕是遠遠不夠的。

（二）研究焦點集中，逐漸呈現多元化趨勢

文獻資料顯示，這些論文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對馬維爾詩歌的主題、藝術特色等進行了探索研究，但學者們的研究焦點主要還是放在論述馬維爾詩歌的“玄學派”特質上。詳情參考表二。

表二顯示：一、馬維爾詩歌中豐富的想象和奇思妙喻最受學者青睞，超過三分之一的論文論及此特點。另分別有16、10、10篇論及詩歌中的“及時行樂”主題、“三段論”結構形式和“時空永恒”主題。數據表明，學者們研究焦點集中，這就難免會出現重復性研究成果。二、詩歌分析所采用的語言學或文學理論有10種之多，但各部分涉及的篇章比較少，可見在理論研究方面，研究深度不夠。三、馬維爾作品的譯介基本處于停滯狀態，除了楊周翰（1984）和李鷗（1998）給出完整的譯文（此處僅指上述學術論文，不涉及專著、詩集。），其他論文要么是節選引用楊先生或其他學者的譯文，要么是對文章需要的部分進行節譯，這種狀況肯定在很大程度上制約了馬維爾研究在國內的深入發展。

四、結語

相較于英國詩歌在中國的研究，甚或是相較于約翰·鄧恩在國內的研究來說，安德魯·馬維爾研究在中國的研究實實在在還處在起步階段，所受的關注非常有限。現有的研究成果顯示，國內馬維爾研究成果算不上豐厚，沒有詩集、研究專著、譯著出版，高層次高質量的學術論文亦不多，馬維爾詩歌的翻譯基本處于停滯狀態。學者們的研究視角雖然有多元化的趨勢，但部分學者者可能是理論功底不足，沒有能作出足夠多高質量的研究成果。馬維爾的作品有六十多首，不僅有讀者們熟知的愛情詩、田園詩，還有宗教詩和政治諷刺詩等。要對這位詩人及其作品有全面了解，學者們的研究對象應盡可能多涉及詩人的作品；要對詩人及其作品有更深入的了解，亦應盡可能多的從不同視角，利用不同理論對詩人作品進行全面而深入地探討。為使馬維爾在國內的研究跟上時代潮流，加快譯介馬維爾的作品和引進翻譯國外馬維爾研究成果可能是必經之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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