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做故鄉的一只候鳥

李玉順

剛放暑假，我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打算回老家去陪伴日夜牽念于心的母親。平板電腦、洗漱用具、手機充電器及提前買給父母的換季衣物等，都被我分門別類地裝在一個大大的手提箱中。一旁的先生也在默默地幫我打下手，還不忘將那只春天剛買的玉鐲戴在我的手腕上。他的心思我懂，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家鄉的親人見證一下我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傍晚，當載我的大巴車在老村口停下的那一刻，我當即被一圈人圍住了。鄉親們好奇地打量我的衣著，待認出我后便不厭其煩地問些“工資漲到幾千”“每月給家多少”“是否結婚生子”之類的家常俗語。其中一位記不清輩分的族人還拉著我的手不撒開，并大聲嚷些“年庚幾歲”“在哪求學”之類的話，聽得我心里一片溫暖。因為在這些耄耋老人的心中，我由始至終還是那個在外求學的鄉村女娃。

這時候，年過七旬的父母趕了過來，他們笑著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后，父親接過拎包，母親則挽著我的手將我拉入家門。家里的炕桌早已放好，幾樣我愛吃的家常素菜和果品被逐樣擺上了桌。父親因為高興，還特意多喝了幾口小酒，之后他的話匣子便打開了：“閨女，如今村里人可真叫享福嘍，出門有大巴車接送，看病有合作醫療保底，種地非但不收地租錢，遇到災荒年月國家還給補助。你看，我們這些老年人，每月的養老補助金長到85元了。這么好的世道，我和你媽可要多活幾年！”從父親的描述里，我聽出了一種言說不盡的滿足感。

飯后，我陪母親到馬路對面的鄉村廣場去健身，這個廣場是今年春天新修的，規模很大，占地足有三畝多。廣場的中央一律是用條形彩磚鋪成的菱形塊，四周則用青色的長城磚砌了一圈半米高的護欄，顯得素樸而雅致。廣場靠東的一側，依次安裝了單人漫步機、雙人搖擺機、立式固定腰背按摩器、壓腿機等活動器材，供人們健身之用。此外，廣場的四個角落還各豎起了兩盞高瓦數的太陽能路燈，給人們的晚間活動提供了方便。廣場上很熱鬧，跳舞、快步走的人很多，母親拉著我的手，徑直來到活動器材區，借助器械壓腿磨背，每個動作都很用力，樣子很享受。40分鐘的健身活動完成后，母親才心滿意足地隨我回家休息。

父母年歲大了，生物鐘卻酷似嬰兒，當月兒剛剛爬上柳梢，二老的鼾聲便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入夜難眠，腦中不覺想起了林清玄曾說過的一段話：“人為了夢想，可能遠離故鄉，但在人的心靈里，永遠都是故鄉的候鳥。”說實話，我喜歡故鄉的一切，這里的山水，滋養了我，這里的一草一木，都散發著蓬勃向上的氣息。舉頭凝望窗外，希望今后的每個假日，都能似一只眷戀故鄉的候鳥，安然回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