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創新、共贏

文/本刊記者 許歡

2018第十屆中國第三方檢測實驗室發展論壇——“聯盟與創新”分論壇，是中國第三方檢測實驗室發展論壇新設立的分論壇，今年首次召開。融合發展是當前產業發展的大趨勢，論壇上，嘉賓們針對聯盟創新、機構改革下的機遇與挑戰、高質量發展階段對檢驗檢測行業的新要求等問題，展開了對話。

對話嘉賓：

長沙岳麓高新區管理委員會經濟發展局局長 陳建湘

中國常州檢驗檢測認證產業園總指揮 夏敏

檢科院南方測試中心暨浙江九安檢測技術有限公司總經理 仲維科

鈦和資本管理有限公司副總裁 鄭希俊

內蒙古包頭市產品質量計量檢測所所長 武冬生

廣東天圣高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蔣富裕

議題一：目前檢驗檢測行業出現了很多聯盟，包括長沙成立的國家檢驗檢測認證公共服務平臺示范區聯盟，以及在各省份成立的檢驗檢測產業技術聯盟。在此背景下，檢驗檢測行業內是否應該形成由涉及檢驗檢測整體產業鏈各種角色所組成的大聯盟，聯盟與融合的機制該如何形成？

陳建湘：融合發展是當前產業發展的大趨勢，無論是檢驗檢測產業，還是示范園區聯盟。聯盟其實就是合作，合作的目的則是共贏。當前檢驗檢測行業乃至全國15家示范區聯盟，是因為需要聯合利用自身優勢共同研究，實現示范區域的產業發展。

夏敏：聯盟發展不只是一句話，它需要良好的機制。聯盟的創建對第三方檢測機構未來發展肯定有極大推動作用，也會為國家第三方檢驗檢測認證行業帶來新的窗口期。希望常州產業園能夠有機會和聯盟進一步對接，加入檢驗檢測聯盟，幫助第三方檢驗檢測機構在未來取得更大的成績。

仲維科：說起聯盟，讓我想起《三國演義》袁紹組織的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聯盟，以及曹操的官渡之戰等等。聯盟如果組織得好，便能相互從中獲益，推動行業發展。如果組織不好就會流于形式。聯盟也好、整合也罷，必須要有資本的紐帶，否則松散的聯盟起不了作用。

剛才有嘉賓說，組織聯盟重點是運作，這讓我從聯盟想到了協會。大家都知道國外協會權力非常大，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政府權力都大，但在我國協會常常變成擺設，所以應該參考國外協會的方式。

議題二：今年5月，各省份提出了質檢系統事業單位的改革，動作比較大的是遼寧事業單位改革，同時云南也拋出了改革方案。在此背景下，會為檢驗檢測市場帶來怎樣的機遇與挑戰？

陳建湘：機構改革已是大勢所趨，是不可逆的潮流。無論是市場監管總局還是國有檢測機構都需要改制，只有進入市場才能向前發展，

仲維科：或許連事業單位自身也沒弄清楚，它到底是“官”，還是“技術服務機構”。非常特殊的情況是，我國的檢測大多與執法聯系密切。應該劃分清楚，執法就是執法、服務就是做服務，不能相互有牽絆。

蔣富裕：政府機構改革，對民營企業是很好的信號，至于將來政府機構改革對市場是否有根本性轉變，我認為不太可能。

另外，現在檢驗檢測認證市場為何量這么大，市場散亂現象這么普遍，原因就是大家各做各的，沒有人承擔責任。比如三聚氰胺和長生事件，如果所有為這兩家企業做檢測或做配套的機構都被追究責任，或者罰到傾家蕩產，效果就顯現出來了。

鄭?？。菏聵I單位改革并不會影響檢驗檢測市場大格局，因為市場本身就存在，但卻會影響“蛋糕”的重新劃分。比如一些抽查、招標、3C、許可證等等一些限制性要求的取消，則會改變市場部分格局。也就是說，“蛋糕”的細分會對民營機構放開，這也是民營機構的機會。

現在很多事業單位的檢測業務基本處于停滯狀態，大家都是能少做就少做點，這就釋放出一些市場。所以民營機構會覺得業務挺多、機會挺多，但其實只是“蛋糕”的轉移，市場本身不帶來沖擊。

民營機構現在要珍惜這幾年的窗口期。國家對事業單位改革的方向還是明確的，雖然現在總局以及各地方還沒有具體的改革定論，但是國務院和習總書記對于事業單位改革是有過正式、全國的意見，里面對事業單位的分類和方向是明確的。

因此事業單位的改革和市場化，檢驗檢測行業的發展并不會因改革而遲緩，相反還可能進一步加快。

再有，事業單位改革給市場真正帶來沖擊應該是5年以后，也就是事業單位真正改成企業從企業轉成股份制時，才會對市場帶來大沖擊。因為高技術服務業的核心競爭力是技術和能力，而最終贏得市場的也是技術和能力。

現在能力強的省級院所如浙江院、上海院、廣州院、深圳院、山東院等等，它們最大的財富就是積累了強大的技術裝備和人力資源儲備。其實并不是體制內的人沒有能力做市場化業務，而是體制的束縛沒有放開，而一旦放開，對市場沖擊將會很大。

另外，因為事業單位受機制和地域限制，各地方事業單位都只能在本地開展業務，不能跨出去，如果跨出去就會和各地民營機構產生競爭。比如廣檢集團改革完畢后，首先就在上海設立了紡織測試的機構，而它原來就是中國紡織檢測的首位，以它的能力肯定會對上海紡織檢測行業帶來沖擊。

民營機構要應對市場沖擊，最核心要素就是做好技術能力。技術機構的人才和能力才是根本。民營機構如果在事業單位改革當口兒，抓住這些體制內有想法的人員，盡早用比較好的優惠條件吸引其到民營機構，便可以充實技術力量。

武冬生：作為檢測人，我認為機構改革的問題，不能孤立片面地看，因為精英還在體制內。很多機構體制內人員現在受機制束縛，還沒有邁出去，但束縛一旦打破，這些人員就會很快進入市場，只要有市場就不缺做市場的人，我堅信這一點。而機構改革，不應只是簡單片面地改，各地情況不一樣，比如西北地區，特別是經濟欠發達地區，還是要以維護改革期間的穩定為主，未必會快速把市場釋放出來。

議題三：第三方檢驗檢測市場已達2600億，對檢驗檢測產業市場化的發展思路和方向有何建議？去年9月，中共中央發布質量提升指導意見，這是質量行業最高綱領性文件。今年又提出由原來的高速增長轉變為高質量發展階段，對檢驗檢測行業提出哪些新要求？

仲維科：現在普遍認為我國檢驗檢測市場容量是2600億，我覺得還是有點小，因為有很多沒辦法統計出來，比如有些事情企業在做時并沒有統計進去，所以我認為檢驗檢測市場容量應該在GDP的1%左右更準確。

蔣富裕：中國經濟的增長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據，也讓世界驚羨。但有個問題是，我們經常上淘寶買很多東西，最后有多少被扔掉了？

現在網上商品交易量非常大，有多少能夠保證質量，特別是檢驗檢測認證市場，有多少檢測報告是連我們自己也不相信的。所以未來檢驗檢測市場化的方向應該是消費者到底相信誰，就應該有市場化的采信機制。

將來如果是真正的自由貿易或信用貿易，那么檢驗檢測市場增長會更多，要用市場機制把檢測產值做到真實、可靠、自然的增長。此外，作為消費者，我認為質量升級是政府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因為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就取決于政府對歷史潮流的把控。

目前中國確實還有很多消費水平相對較低的消費者需要低價產品，但是他們卻未必知道低價格和低質量存在某種必然聯系，所以應該引導其盡量不買劣質產品。很多時候他們買低價產品時，并不知道低價格有什么壞處。作為消費者，少買一個質量差的商品，就是為國家的強大在做貢獻，也是為子孫后代造福。

鄭希俊：很多檢驗檢測機構都在強調自己有一站式服務的能力。但企業從原材料進廠到質量把控，到出廠檢驗，再到市場質量問題反饋和內部質量問題的解決，到底能了解多少？有多少檢測機構能夠對所服務企業的質量需求有真正的了解。比如企業的質量問題是否有完整、系統的企業質量檔案，是否有質量需求整體構架，對企業服務程度是否達標，這些很少有國內檢測機構能夠做到。但是很多外資機構卻能夠系統地完成這些服務，這是他們多年積累的結果，所以能站在行業前端。

議題四：此議題主要是針對投資機構。雖然主論壇上國投、歐陸、SGS和華測等涉及到檢測行業投融資事務的機構提出了一些投融資戰略和布局，但它們都不是單純的投資機構。所以請鄭總談談作為純投資機構，鈦和資本在投融資布局的方向和經驗。

鄭?？。簷z測行業本身是朝陽市場，是值得投資的。無論是國家政策還是行業發展，大方向都已經明確，但這是個需要整合、需要資本介入且未來具有很大想象空間的市場。

在我與民營檢測機構接觸過程中，能夠感受到它們生存的不易，因為檢測行業并非是爆發性行業，雖然都說這個行業現金流比較好，輕資產，但檢測行業要實現利潤增長還需要投入，股東要有分紅其實很難。

而且它前期投入是一個持續性投入，因為它是不進則退的行業，如果企業沒有持續投入停滯在那里，就意味著退步或市場萎縮。而現在大量民營機構正面臨著擴張和增加技術投入的問題。

檢驗檢測業是技術性行業，行業內人員大多是技術出身，缺少對資本的認知，比如資本能為企業做些什么，在什么時間點需要資本介入，如何借助資本更快發展等等，并沒有系統的認知。大多數民營機構僅是關注企業值多少錢。其實很多民營機構在財務上并不規范，當然這和國家稅收制度有關，企業承擔的稅賦壓力太大。但最主要還是企業對財務制度和財務發展的認識有缺陷，缺少對資本的整體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