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宇杭
“啪!”
石破天驚,語文老師手持教鞭,一臉嚴肅地站在講臺上。“勞駕,安靜點兒聽課好嗎?”她板著臉,眉毛擰成一團。“美如玉”的話讓正在發愣的、打瞌睡的、聊天兒的人一下子清醒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圓臉上。
記得第一次見“美如玉”,她把自己的名字方方正正地寫在黑板上,指著那“琬”字自豪地說:“這個偏旁有美玉的意思,是說我美如玉呢!”“美如玉”的外號也就這么定了下來,老師競也不介意。
她手中的教鞭不僅是讓我們安分的神器,還是懲戒某些不守紀律的人的“法器”。比如說——
“啪!”
我揉著肩膀,趴在桌上抓耳撓腮,鉆心的痛襲擊著我。“哇,老師,手下留情……”
“啪”,我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一下。“勞駕,上課專心一點兒好嗎?作業又沒完成,上課還走神兒,”又是一下,“老實一點兒好嗎……”“美如玉”就像一個架子鼓手,把我這只“架子鼓”前前后后敲了幾十下,敲得我“神清氣爽”。
我恨她,恨她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因而故意不完成她留的作業。直到那件事發生以后——
我發燒了,38攝氏度,一陣陣寒冷襲擊著我,身體卻發燙,看周圍的一切都像被打上了馬賽克。
語文課開始了,“美如玉”穿一身紅黃相間的旗袍走進教室,在我蒙眬的視野中,她就像一團“西紅柿炒蛋”。只聽她敲了敲講桌,“哎哎哎,上課啦——”她的聲音拖得很長,可我仍迷迷糊糊的。那團“西紅柿炒蛋”在講臺上晃啊晃,我忍不住一頭栽倒在桌上,耳邊是她滔滔不絕地講解《紅樓夢》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喂,”她輕輕敲了一下我的桌子,“打起精神來,集中注意力!”她又開始教訓我了。
沒有絲毫回應。
那根教鞭在空氣中震動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心中大驚:大事不好!可虛弱的我毫無還手之力,似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同桌慢悠悠地說:“他發燒了。”
我頭頂的教鞭立刻停了下來。“發燒了?怎么還來上學?快,你把他送到校醫室。這么聰明的腦子燒壞了可就慘了……”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這句話讓我瞬間清醒過來。現在我才明白,“美如玉”之所以敲打我,是因為我還是一個可塑之材。她敲打我、錘煉我、嚴格要求我,可我一次又一次地頂撞她、激怒她,與她對抗。
“美如玉”的教鞭,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頭。
病痛已經不算什么了,她的苦心使我重新振作起來。
幾天后,我早早地來到了學校,從書包里拿出語文作業。“嘿,我交作業嘍。”組長用怪異的眼神瞪著我:“你不是從來不交語文作業的嗎?”
我笑笑,沒說話,心想,是“美如玉”的教鞭敲醒了我。
教師點評
本文以老師的教鞭為線索,把老師的嚴厲與溫情自然展現,一個嚴格、貼心、懂得激勵學生的老師形象躍然紙上,極富個性。先抑后揚的手法用得很好,字里行間流露出深情。
(黃琬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