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的趣事

□ 唐仁承

香港人喜歡把那些可以隨手攜帶、以手相遞、相互饋贈、表達情意的方便食品稱之為“手信”。每逢過節，親友間相互走動，不必繁文縟節，只需拎一兩盒糕或餅，相互饋贈，足以表達心意。糕與餅因而成為常見的香港手信。

香港的餅品種很多，我印象最深的是老婆餅。

身為外來人，起先，我總把老婆餅誤讀為“老太婆餅”，以為那是年紀偏大、牙齒不濟的人才會吃的餅。想象中，應該是軟軟的、酥酥的，入口即化。年輕人，牙口好，是不屑一顧的。

某天嘗了老婆餅，才知道原來這是一種冬蓉餅。老婆餅呈圓形，層層酥皮外包裹著冬瓜蓉，皮酥餡軟，新鮮出爐更佳。烤好的老婆餅呈金黃色，餅邊呈乳白色，具有脂香、蔥香、麻香、果香數味，皮酥餡軟，甘芳餡美，爽口不膩，是一種傳統美味餅食。

為什么取名“老婆餅”，想來應該與“老婆”有關。細追究，這里面居然有許多個傳說。最遠的要追溯到元末朱元璋農民起義時，朱的老婆馬氏發明了老婆餅，以此解決了農民軍四處奔波行軍打仗的充饑問題。

不過，我還是比較相信香港本地的傳說。據說，100多年前有一對貧窮的農民夫婦，丈夫因連年失收，難以度日，被逼忍痛將妻子賣給富人家當奴婢。此后，丈夫用得來的錢做起小生意，發明了一種冬瓜蓉餡餅。為了紀念為人奴的妻子，將其取名為“老婆餅”。這種老婆餅，因美味可口、風味獨特而頗受歡迎，生意也越做越大。之后，不但將妻子贖了回來，破鏡重圓，而且還開設了餅店，成為店主。

老婆餅在香港做得最出名的店家，一般公認是地處新界元朗的“恒香老餅家”。出名到什么程度呢?香港人只要聽說有朋友到元朗去，便少不了托他買幾個老婆餅回來。雖然現時港九各處都有買，但總覺得在元朗恒香買的特別好吃。踏入位于大馬路、已有八九十年歷史的恒香總店，就能聞到飄來的陣陣餅香。店內擠滿客人，幾乎都是一打、一打地買老婆餅和這家店的另一特產皮蛋酥。店員們早已把餅包裝好放在暖爐內，所以無論何時來，都可以買到新鮮熱騰騰的老婆餅。

老婆餅一定要趁熱吃，此時的餅，冬瓜蓉軟綿香滑，甜度適中，餅皮松脆，清香四溢。咬一口細細咀嚼，一絲絲快意會由心底里甜出來。

有了老婆餅，會不會有老公餅?

果不其然，香港還真的有一種老公餅。老公餅的餡心以椒鹽味為主，形狀也是圓的，個頭比老婆餅大一些、厚一些，高高隆起，有點像發起來的面包，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現出大丈夫的氣概。不過，在我看來，老公餅不如老婆餅來得細膩、體貼。

既然有了“老婆”、“老公”，會不會有“子女”?

結果發現，真的有一種“雞仔餅”。

雞仔餅在香港也是相當有名氣。這種餅的外形，仿佛是雛雞，因而得名，但吃口比老婆餅、老公餅要硬扎得多。據說這種餅產生于清朝咸豐年間，當時有家伍姓大戶招待客人，偏巧大廚不在，有位婢女便用惠州梅菜連同五仁餅餡搓爛，加上用糖腌過的肥豬肉以及精鹽、香料拌和，用餅皮包裹，捏成丸形，稍壓扁，放入爐內，用慢火烘烤至脆，取出待客，不料大受歡迎。此餅集甘、香、酥、甜、咸于一體，味道獨特，可茶可酒。之后又不斷改進，流傳至今。

香港的餅類當然不止以上這幾種，據我所知，還有花生燒餅、核桃酥、摩啰酥、皮蛋酥、肉松酥、豆沙酥、綠豆酥、蛋黃酥、鮑魚酥等，風味各異，價格也很大眾化。出名的餅家除了“恒香”之外，“奇華”、“美心”、“榮華”等也備受推崇。而一眾名人如曾志偉等，也分別成為這些餅家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