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神來之筆

魯桂林

“天下第一關”這五個字到底是出自王羲之，還是嚴嵩，抑或是蕭顯所題，歷史上眾說紛紜，但這“神來之筆”與山海關的整體氣勢相得益彰，完美無缺。

明朝萬歷年間，北方女真起兵反明，萬歷皇帝為了抵御外族入侵，決定整修萬里長城。在維修過程中，萬歷皇帝發現作為第一重要關隘的山海關不僅破敗不堪，而且箭樓上氣勢恢宏的“天下第一關”中的“一”字不知去向，少了許多銳氣。于是，萬歷皇帝詔告天下書法名家共書“一”字，寫得最好的給予重賞。

詔令一下，各路書法大家應者云集，一連數天，堆積如山的“一”字令人眼花繚亂，卻沒有一個人的字令皇上的眼睛為之一亮。有些字表面看上去雖好，但就是找不到其應有的韻味。于是，大臣們建議，擴大招募范圍，凡愛好書法者，不管貧賤與否、職位高低，全都可以參與比賽。

一天，題字現場來了一位其貌不揚的清瘦男子，穿著尤其簡樸，不像是位讀書人，他被水泄不通的人群擠得汗流滿面，喊著要進來寫字。官家讓他報上大名，他說自己叫“小二”。官家緩慢轉過身，上下打量了小二一眼，極不情愿地拿出筆墨，哪知小二無視狼毫的存在，從衣袋中掏出一方舊抹布，速即蘸上墨水，狂喊一聲“成”，“一”字便躍然紙上，美妙絕倫。“一”字一出，全場掌聲如雷，就連站在一旁的官家都看呆了眼。

那筆墨氣勢非凡，與其他四個字放在一起真是天衣無縫，無論字的力度還是神韻都堪稱一絕。一些書法大家從未見過有人這么寫字，感到非常驚訝，問小二寫出好字的秘訣。小二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一位在山海關城門對面客棧的店小二，城樓上那五個字看了三十多年，就像我身體里的東西。我平時沒學過書法，只是每天要擦無數次的桌子。我無論是起身，還是彎腰，從各個角度擦出來、書寫出來的就是這個‘一字。”

最終，這個‘一字通過嚴格海選，萬歷皇帝親自給小二頒發了大獎，還給他加封了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