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太擁擠了（組詩）

曹東

塵 埃

等忙完這一陣，就可以忙下

一陣了

背后的影子，像一張鋸片

塵埃漫過肉身

洗不去，摳不掉

失聲哭出來，滿臉淚水破碎

淚水里也有塵埃

你們太擁擠了

你們太擁擠了

而我自成一列

我是那個在暗夜里

獨自守候的人

被燈火照耀

結出鋒利的果子

遠處機聲隆隆

穿過天空的漏斗

一列火車滿載著

人類的模糊面孔

查有此人

你居住的新區

已經變舊

只剩下一個戀人

每天用釀制的空氣包裹

你是她體液里的嬰兒

她是你疼痛的智齒

滿地月光成羽毛

玩笑開大了

吃飯喝酒耍朋友

一個人在黑暗中嘔吐

吐出壞掉的骨頭

世風好像有變

削方腦袋聽鼠叫

嗯，聽起來沒毛病

信

多么漂亮的雨水，橢圓的

菱形的

每朵都閃亮，柔軟

緩慢

在窗口自由飛

變成逗號，句號

感嘆號

省略號

一封只有符號的信

被天空攥著

在另一扇窗后

有個人會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