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驚天的“第一次”

1978年12月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了改革開放的決策。自此，國外新鮮事物不斷涌入，40年來，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管是大到國家，還是一座城市，再小到我們的家庭、我們每個人，伴隨著改革開放都迎來了生活中的許多驚天動地的“第一次”。

1984年新中國“第一股”誕生

1984年11月，上海飛樂音響公司（“小飛樂”）成立，并向社會發行每股面值50元的股票1萬股。這是1949年之后中國大陸第一次公開向社會發行股票，開創了中國企業由國營一統到與股份制并舉的先河……作為“小飛樂”企業掌門人，高級經濟師秦其斌回憶了新中國“第一股”的誕生過程。

1984年，我擔任上海飛樂電聲總廠的廠長。當時，上海飛樂電聲總廠是一家生產電聲器——俗稱喇叭的企業。那些年，市場上對電聲器的需求非常迫切，但擴大生產、拓展市場都需要資金。這些資金，我們一時無法籌到。

于是，我提出我們廠是否能下設一個上海飛樂音響公司。搞個股份制小企業，既能增加資金，又能擴大經營范圍。由于吃不準這個事情是否能做，會后，我的搭檔、廠黨委書記就給市委科教黨委領導打電話，希望能聽到有關意見，對方給了我們熱情支持。

然后，我們就去銀行請教。那時，我們廠對口管理的銀行是中國工商銀行。靜安支行（當時叫靜安辦事處）的同志請示上級后，給予我們50萬元人民幣的“集資份額”，也就是發行的股票份額。

當時許多人思想上不如今天開放，于是，上級部門找我談話。他們說，如果將新企業新公司搞成股份制，問題可能會很大，也可能政治上要擔很大風險。

就在我考慮企業到底該如何做下去的時候，在上海頗具影響力的《新民晚報》記者來我們公司采訪。我介紹說，企業在搞股份制內部集資，發行股票的目的是擴大再生產等。也許是記者的職業敏感，或者是他有意識地引導，對于我們的內部集資，他詢問：你們準備向社會發行啊？我隨口答應著說，當然要向社會發行。

第二天，《新民晚報》上刊登了“上海飛樂音響公司即將向社會發行股票”的新聞。媒體的力量真是強大，整個上海、整個社會都為之轟動了。幾乎天天有人打電話詢問《新民晚報》，“小飛樂”什么時候發行股票，怎樣認購等。

聽到、看到那么多人在關心我們企業的股票發行，再加上還有許多人來我們公司探問，我決定將原本全部對內銷售的“集資股票”，拿出十分之一，也就是5萬元對外銷售。

正式對外銷售時，買股票的人繞著廠區圍墻排了很長一段路，銀行派來的兩個人也忙得滿頭大汗。對于股票，有個細節值得提一提。發行前，我從沒見過股票的樣子，只好到處打聽。得知上海解放前，曾發行過南洋卷煙廠的股票。于是，我和同事去了南洋卷煙廠在上海的辦公點，他們很熱情地提供了曾經發行的股票樣張。后來，我們幾乎沒有更改地全盤翻印了他們的股票樣張。

此后，我們的股票正式通過銀行上市。我們也開創了“小飛樂”這個人們議論“老八股”時，首先就要談到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