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穿過車馬穿行、喧嘩熱鬧的繁華大街，仿佛鼻尖已嗅到那最為傳統且精致的味道。

直到父親將我帶進老巷，我才知道何為米煎粿，品嘗那藏在父輩記憶深處的佳肴。“帶你去吃點美食！”父親略帶神秘地攜我穿過一個又一個街巷，才來到這所謂“美食”之處。這小攤有四個人在打理，攤前排隊買粿的人將路堵得水泄不通。我疑惑，這聞所未聞的東西，怎能引起如此多人的喜愛？

攤主做煎粿便引得所有觀眾嘆為觀止。一口大鍋，白色的面皮、金黃的油。只見面皮被攤主的鍋鏟甩得在空中翻飛，熟練絕巧，煞是精彩。漸脆的面皮與油滴在空中起舞，又恰如金星環月，引得客人們連連稱奇。一旁的老板娘在另一個煎板上倒著米漿，她倒的方法更是獨樹一幟。

老板娘撒米漿并不是一下就傾其所有，為了讓粿松軟美味，她都是一勺一勺熟練且精細地撒入煎板中。她的旁邊還有個小攤主，他將青蔥與芝麻均勻細致地撒在米漿上，那芝麻與綠蔥如交相輝映的星，點綴著雪白的米漿。最終，攤主將兩張金黃香脆的面皮覆于粿的上下兩端，一個令人為之癡迷的米煎粿便大功告成。入口即化的軟，帶著恰到好處的脆，不時讓人呼著口中熱氣。望著那已排成長龍的人群，心中油然而生一種無法言喻的得意，這亦是米煎粿令人著迷的一點。

第無數次坐在攤前吃著流油正熱的粿，我也無數次感嘆這傳統工藝的獨特味道。人們隨著時間飛速流逝，逐漸淡忘了那最為根本和原始的味道。聽父親說，這條巷本是最繁麗的美食街，如今卻成為老輩口中的美好回憶，漸漸化為世人早已全然不知的殘街破巷。攤主日復一日地在這老街做著令人口齒留香的粿，是在苦尋那老巷已不復存在的繁華，還是被殘酷現實所迫而屈居于此？我不得其解，只明白這煎粿的手藝已似殘燭熄燈，還有誰能延續下去這最為純樸，最為美味的傳統技藝？時間沖淡了一代人對至根至本的回憶。

我抓著手中未吃完的煎粿，極盡努力地感受即將逝去、屬于老輩的味道。

（福建省廈門市英才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