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第一家個體餐館

1980年9月30日，位于北京翠花胡同43號的悅賓飯館開業。這是改革開放后中國第一家個體戶餐館。

葉帥夫人的建議

38年前，四十多歲的郭培基還在國營單位里當廚師，一個月掙三十多塊錢。妻子劉桂仙是臨時工，被派到首長家里當保姆做飯。家中四男一女五個孩子，七口人每月指望著幾十塊錢工資過活。

上世紀80年代初，“待業青年”是個新名詞。1400萬知青返城，令就業的空間更加逼仄。

1979年，鄧小平指出，要多搞賺錢的東西，允許自謀職業成為解決就業壓力的方式之一。1979年2月，國家工商局向中央提交報告，建議各地可以根據當地市場的需要，在取得有關業務主管部門同意后，批準一些有正式戶口的閑散勞動力從事修理、服務和手工業等個體勞動，不準雇工。這份報告是“文革”之后，黨中央、國務院批準的第一個有關個體經濟的報告。

但“文革”余波剛平，沒人敢去想自己經營賺錢的事兒。郭培基回憶，一次，葉帥夫人曾憲植從英國訪問回國，想吃“小劉”的手藝。“吃飯的時候，葉帥夫人就和我老伴兒說，國外掛著中國餐館招牌的館子味道都不如她的好，建議她不如在北京開一個，肯定受歡迎。當時我倆都沒敢往這方面想，直到后來葉帥夫人又催了一次，我們才開始寫這個申請。”

之后，劉桂仙到東城區工商局，要求辦一張個體餐飲營業執照。時任東城區工商局副局長的靳云平說，當時沒有正規的營業執照，工商局手寫了一份，靳云平簽了字并蓋上專用章。就這樣劉桂仙拿到了北京城里第一家個體餐飲營業執照。

心終于放到肚子里去了

四桌兩灶一門面的悅賓飯店，就這樣成了改革開放后中國第一家個體餐館。開張的第一天，劉桂仙賺了38塊錢，頂得上那時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店里4張桌子，一天只能接待十四五個顧客。來吃飯得排號，最長的，要排到60多天以后才能吃上。

悅賓飯店名氣大了，各種非議也都來了。“社會上輿論很多，有人說我們家是資本主義復辟的急先鋒。”就連夫婦倆在河北老家的房子院墻也被人挖開1米多深，說是“可能串通外國，私藏軍火”。

1981年大年初一上午，姚依林副總理、陳慕華副總理來到劉桂仙家拜年。“首長也告訴我們不用怕。”劉桂仙和郭培基的心終于放到肚子里去了。

38年過去，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充斥著各式各樣的飯館。悅賓飯店，還是那個胡同里的小館子，白墻小桌迎客，用著圓珠筆、復寫紙、老算盤。連主廚，都是郭培基招了十幾年的老員工。

（本版稿件綜合《新京報》《文史博覽》《檔案春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