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的營構
——“賦”“比”“興”在議論文開頭的妙用

□張巧生

在考場作文中，優秀的議論文不僅體現出見解獨到，材料鮮活、分析透徹的特點，而且在諸如文題、開頭、結尾等方面也顯示出與眾不同的才氣，從而全面、快速、有力地吸引讀者的眼球。

文章的開頭就像一支樂曲的頭幾個音符，它對整篇文章的主旨、格調、結構等起著極其重要的影響。議論文的開頭尤顯重要，處理精當，能最先“出彩”，反之，這種“光環效應”也多少會影響到閱卷老師對文章的整體判讀。

我們先來看看幾篇高考優秀議論文的開頭：

我沒有億萬家財，所以我并不滿足；我沒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容顏，所以我并不孤傲；我沒有出口成章的才情，所以我并不自滿。我在奔跑，我在追求，但億萬家財、艷麗容顏，不俗的才情我仍然沒有，唯一擁有的是父母給予的一顆善于搜索快樂的心。

——《快樂并快樂著》

面對六朝奢靡的文風，李白做出了心靈的選擇，于是那傲岸不屈的身影與清晰飄逸的文風便永遠刻在中國人的心中；面對中世紀的愚昧和教皇的惡毒，布魯諾做出了心靈的選擇，堅持科學，于是在羅馬的鮮花廣場上，至今我們依然能夠感受到那偉大的靈魂傲然獨立；面對流行的世俗文化的滿天泛濫，我做出了心靈的選擇，選擇古典，于是，我便擁有了那一份寧靜而又超然的心靈……

——《選擇古典，讓心寧靜》

飛蛾撲火，是用生命的代價去追求光明；曇花一現，卻是傾情地開，無悔地謝；流星轉瞬即逝，卻曾劃亮整個夜空；鳳凰涅槃，卻于萬道霞光之中獲得新生……生命只要存在，便在不斷追求，靈魂因此不斷升華，生命也因此充滿色彩。

——《選擇追求，選擇無悔人生》

你可以沒有藍天的幽遠，但可以選擇白云的飄逸；

你可以沒有大海的深沉，但可以選擇小溪的優雅；

你可以沒有原野的廣闊，但可以選擇野花的芳香。

這個社會本身就是一個有缺陷的存在，但你可以選擇大度而坦然的態度面對這一切——不是屈服，而是選擇一種平和的心境，從而汲取養分。

——《大度對人，我的選擇》

這幾篇議論文的開頭給人的直接感受是：語言多彩絢麗，有著與眾不同的詩意之美。或鋪陳，或作比，或在“先言他物”的基礎上切入自己對相關問題的思考。

其實，這樣的開頭，在很大程度上是借鑒了詩歌“賦”“比”“興”的技法。“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

文無定法。但這些成功者的習作實踐表明，在議論文的開頭，有效地采用一些詩歌的技法，不僅會給看似嚴肅的議論文帶來一股清新之風，同時也增添了文章的詩意，加強了文章的表達效果。

在近幾年的江蘇高考滿分作文中，我們也看到不少充滿詩意之美的開頭：

《莊子·齊物論》里風吹萬竅，聲音各異，有鳴咽聲，有的像鬼哭狼嚎，也有動聽的沉吟，“吹萬不同”，可風一停，就沒了聲音，死氣沉沉。這自由的風來得真好。一如自由的說話，別人無話可說處，你依然有話要說，也許是個性的彰顯，也許是人來瘋，也許是不相信皇帝真穿了新裝的質疑，又或者，是創新意識的靈光一現。有多少張牙舞爪的另類，也就有多少“老魚跳波瘦蛟舞”的詩意，斷不可少了這份自由。

——《于無聲處聽驚雷》(2016 江蘇卷)

作家曹文軒在散文《前方》中寫過一句話：人生實質上是一場苦旅。既然如此，一個人就應該做好“吃苦”的準備，所以，無論明天的天氣有多么惡劣，我們這輛“車”都要上路。

——《在云天接壤處，觸摸夢想》(2017 江蘇卷)

詩經是典型的北方語言：黃土上的事，黃土一樣的情感，他是中華平淡的多數，寬厚、堅忍。然而我們最華美的篇章是水的：楚辭。

——《荊韻湘語》(2018 江蘇卷)

下面幾篇同學習作的開頭，是不是同樣別出機杼，詩意盎然?

禮品，需要包裝，目的是藏起一份意外的驚喜；人性，卻無須華衣，什么也美不過原本的真實。卸下面具，方是真我!

——《不包裹自己》(楊娟)

誘惑是色香味俱佳的一道菜肴；誘惑是溫柔蝕骨的一輪眼波；誘惑是別人口中一句慫恿的話語；誘惑是自己心頭一個瘋狂的念頭。面對誘惑，倘我們無法用理性駕馭，幸運的，嗆口海水；不幸的，則會一命鳴呼。面對誘惑，我們正確的選擇是：用寧靜鍛造一把剪刀，憑淡泊舍棄一枚堅果，繞開生活的“雷區”。

——《繞開生活的“雷區”》(柯燕娟)

有一種草地，綠色盈盈，走進去卻越陷越深，無力自拔。有一種花朵，芳香飄逸，接近了，卻越粘越緊，無力再回……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生活中也有如此美麗的誘惑，面對它們，我們應敢于說“不”。

——《對誘惑說“不”》(楊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