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利嬌 李晨陽 曹玉迪 胡悅 劉珂嘉 劉彥慧 張春梅
(天津中醫藥大學,天津 300193)
國家統計局最新發布數據:截止到2016年末,我國60周歲及以上人口23 086萬人,占總人口16.7%;65周歲及以上人口15 003萬人,占總人口10.8%,并且65歲及以上老人有65%分布于農村。在我國人口老齡化不斷加深,城市化進程逐漸發展的今天,大量青壯年勞動力由農村轉移到城市,使得部分農村老人成為農村留守老人。關注和重視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改善其生活方式,培養科學規律的生活習慣,可增強農村留守老人生活幸福感,促進老齡化社會和諧發展。本研究從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定義、測評工具、影響因素、研究展望等方面對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研究進行評述,以期為提高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提供借鑒與參考。
1.1農村留守老人的定義 我國目前還沒有相應權威部門對農村留守老人做出明確統一定義。王學芳〔1〕認為,農村留守老人是指生活在戶籍地村的60歲或65歲以上的老人,其子女長時間出門在外。此研究明確指出農村留守老人年齡界限,但未對子女外出時間做出具體說明。王璇等〔2〕認為農村留守老人指在我國農村,子女長期離開戶籍所在地而進入發達城市打工,或從事商業或經營其他生產活動,從而留守在家的65歲以上老人。此定義說明了子女外出原因,并限定了農村留守老人年齡范圍。張艷斌等〔3〕研究指出,農村留守老人是指老人所有子女長期(超過半年)離開戶籍所在地,進入大中小城市經商、務工或進行其他經營活動,留下獨自在家生活的父母。這一定義重點強調留守老人子女都不能在家陪伴老人,并且子女離開時間均至少半年,但未對留守老人年齡做出明確規定。王樂軍〔4〕研究認定:農村留守老人是指久居農村的60周歲及以上老人,老人子女及子女配偶因工作需要而離開本村,長期在外生活居住。高娜〔5〕的研究認為農村留守老人是社會特殊群體之一,是指60周歲及以上農村老人,其所有子女及子女配偶每年在家時間不超過20 d;排除子女另立門戶、獨生子女參軍或無子女等特殊情況老人。該研究對留守老人年齡、子女在家時間及某些特殊子女情況做出嚴格限定。不同研究者對農村留守老人的定義有著各自不同觀點,還未制定出明確統一的概念,但各自都有自己的側重點。
1.2生命質量的定義 生命質量起源于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首先由美國經濟學家Calbraith提出。生命質量最早以社會學概念出現,又稱生活質量、生存質量、生命素質〔6〕。社會學領域中多使用生活質量這一概念,醫學領域中多使用生命質量。
由于各研究人員研究領域、研究方向不盡相同,對生命質量理解千差萬別,因而出現各種不同的生命質量定義。Andrews等〔7〕認為生命質量即“良好感覺”。Levi等〔8〕指出,生命質量是對研究對象適應生活狀態的綜合測評。測評涉及研究對象軀體、心理及社會各方面。Fayos等〔9〕認為,生命質量是指病人自我管理個人生活的能力。Schumaker等〔10〕把生命質量定義為個體對生活和個人良好狀態的總體滿足感。可見,國外研究人員大多以個體主觀感受定義生命質量。通過測量個體對生活的滿足感評估個體的生命質量。
我國研究者對生命質量尚無統一定義。鄭林林〔11〕在對山東省夏津縣農村留守老人研究中將生命質量定義為60周歲農村留守老人的經濟狀況、健康狀況、精神狀況及心理狀況。秦升澤〔12〕在研究湖北省恩施市農村留守老人時,認為生命質量是農村留守老人的經濟收入、生活照料、精神慰藉、健康狀況及留守老人在現階段對自己生活水平的綜合評價。
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是針對農村留守老人這一特殊群體的概念,目前還沒有學者對這一概念提出具體界定,其定義應該涉及所研究對象的生理、心理、社會適應情況及功能水平,以便對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做出全面系統評價。
已開發許多關于生命質量評價的量表,多數學者贊同將生命質量評價量表分為兩類:普適性量表和特異性量表〔13〕。但還沒有學者提出專門針對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量表。研究者常用評價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量表大體上分為兩類,一類是直接選擇現有合適的生命質量量表,另一類是從已開發量表中選擇研究所需要項目自行設計調查表。關于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評價量表,我國研究者采用的有:生命質量綜合評定量表(GQOLI-74)、簡明健康測量量表(SF-36)、中文版SF-36 v2量表(SF-36 v2)、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評定量表簡表(WHOQOL-BREF)及研究者自行設計的量表。
2.1普適性量表
2.1.1GQOLI-74 該量表由李凌江等〔14〕編制,有4個維度,20個因子,74個條目。每個條目分值范圍為1~5分,由條目分相加或加權得出因子粗分,每個因子粗分4~20分;各維度內因子粗分相加得出維度粗分;20個因子粗分相加得出總粗分。凌彩娥等〔15〕應用此量表,采用整群隨機抽樣方法,選取右江區8個屯農村留守老人和非留守老人各56人,對比分析二者生命質量。
2.1.2SF-36 也稱生命質量問卷,由美國醫療研究組開發。該健康調查量表包括8個維度,36個問題,從生理和心理方面進行全面綜合測量。8個維度分別是:一般健康(GH)、軀體疼痛(BP)、情感職能(RE)、精神健康(MH)、精力(VT)、生理職能(RP)、生理功能(PF)、社會功能(SF)〔16〕。每個維度評分滿分為100分,最差為0分,最好為100分。李金坤等〔17〕采用此量表對山東省3個地區的205位老人進行生命質量評價。調查證明該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數在0.85以上,具備較高信度和效度,但需要根據農村留守老人特點,對個別條目進行完善修改。該量表是目前用于評價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應用最廣泛的量表。
2.1.3SF-36 v2 SF-36 v2改進了SF-36量表的缺陷。SF-36 v2選項為水平布局設計,優于SF-36混合的水平垂直布局;并通過改進用詞增強了問卷適用性〔18〕。中文版SF-36 v2包括8個維度和1項健康變化指標〔19〕,條目更清晰明確,便于被調查者作答。肖亞洲〔20〕應用此量表對湖南省某縣農村留守老人進行生命質量評價,研究結果證明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
2.1.4WHOQOL-BREF WHOQOL-BREF包括28個條目,采用Likert五點式作答方式。鄒兵等〔21〕采用此量表對蚌埠市和淮北市的356名農村留守老人進行調查,研究表明該量表Cronbach α系數在0.8以上,Spearman-Brown分半信度系數為 0.847,具有較高的信度和效度。由于該量表層次分明,結構清晰,目前被廣泛使用。
2.2研究者自行設計的量表 秦升澤〔12〕通過自行設計調查問卷,對湖北省恩施市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進行研究。該問卷的內容分為六部分,第一部分為農村留守老人的一般信息,包括年齡、性別、文化程度、婚姻狀況;第二部分為農村留守老人的經濟收入情況,包括收入來源、收入數額、子女每個月給予的經濟支持及其對自身經濟狀況的滿意度;第三部分為健康狀況,包括農村留守老人配偶和自己的健康狀況、由醫院確診的疾病、醫藥費、誰承擔醫藥費等;第四部分為生活照料情況,包括自理能力及日常生活照料的提供者;第五部分為心理慰藉,包括與子女聯系的頻次、老人內心的感受、孤獨感、傾訴對象;第六部分為農村留守老人對提高生命質量的建議。此自行設計的調查問卷對于評價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更具有針對性,但目前還未得到廣泛應用。
3.1留守老人自身因素 自身因素包括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自身健康狀態、生活自理能力等。在影響我國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眾多因素中,自身健康狀態是影響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首要原因。農村留守老人作為弱勢群體,一旦生病,身邊缺少子女親人照料,精神得不到慰藉,心理健康水平隨之降低,生命質量也就受到影響。醫務人員應當加大對農村留守老人疾病預防及保健知識的宣教力度,引導農村留守老人養成科學規律的生活方式,以提高留守老人生命質量,促進生命健康,延長該弱勢群體壽命。
3.2家庭因素 家庭因素包括家庭和睦程度、婚姻狀況、子女回家頻率、居住類型等。王樂軍〔4〕研究發現,留守老人生活幸福感依托于家庭。家庭關系和睦對留守老人的心理健康有促進作用。不和睦的家庭關系嚴重影響老人情緒活動和心理健康,影響休息和生活精力,進而影響生命質量。趙玉霞等〔22〕研究指出,婚姻關系穩定的留守老人生命質量高于婚姻關系不穩定的留守老人。分居、離婚、喪偶、從未結婚的留守老人生命質量較差。陳正英等〔23〕研究表明,子女回家頻率對留守老人社會關系領域和環境領域生命質量評分有較大影響。子女經常回家照看父母,使留守老人精神得到慰藉,促進留守老人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進而提高其生命質量。張璟等〔24〕研究顯示,居住類型影響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不同居住類型產生的影響程度不同,與配偶同住對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影響最大。
3.3經濟因素 經濟因素包括經濟收入水平、子女經濟支持、醫療費用支付能力等。農村留守老人經濟收入來源狹窄,主要靠自己勞作或子女供養獲得收入。秦升澤〔12〕研究表明,農村留守老人收入少,子女經濟支持能力不足,而留守老人生活消費支出較大,經濟收入與支出不平衡。收不抵支使老人產生經濟壓力,生命質量不容樂觀。陸錦怡〔25〕研究指出,農村留守老人主要依靠子女經濟支持,占經濟收入的62.38%。子女是否有能力為老人提供足夠生活經濟支持直接影響留守老人生命質量。
3.4社會因素 社會因素包括基礎文化設施建設、周圍環境治安狀況、老年服務機構及醫療保險制度等。相對城市而言,政府機構對農村基礎文化設施建設的投入較少〔26〕。村里很少有專門針對留守老人的文化體育活動場所,留守老人生活缺乏娛樂交流,使老人精神生活單調貧乏。萬劭琨〔27〕研究表明,周圍環境治安狀況是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影響因素。周圍環境治安較好的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優于周圍環境治安較差的留守老人。陳正英等〔23〕研究指出,老年服務機構及醫療保險制度會對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產生影響。在社會醫療體系不斷完善的情況下,建立健全留守老人醫療保險制度,積極創辦各種針對留守老人的服務機構,是提高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重要手段。
綜上,我國學者對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沒有對這一特殊群體做出明確定義。對其生命質量評價的測評工具標準不一、不盡相同,還未制定出專門評價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量表。目前研究多數為某市某村的地域性研究,缺乏一個針對全國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評價的常模公布。當前研究指出了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影響因素,但針對這些影響因素應該采取何種干預措施,如何采取措施提高其生命質量,所采取干預措施的效果如何等鮮有報道。關注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對“健康老齡化”、“和諧老齡化”的實現有重大推動作用〔28〕。相關研究者應積極探討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提出明確統一的定義,開發專門針對農村留守老人生命質量的測評工具,提出改善其生命質量的措施,為政府制定切實可行政策提供科學可靠的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