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范才(浙江)
今夜,露珠上的月光,來得太慷慨,手持情書的人,把花朵摁進胸口,識途的流星在一場風暴里降臨。
這個古舊的五月,落在荷花下。
被波光打開的日子,體內的銅銹開滿了花朵。
蟬鳴還在調解著月光的亮度。靜坐的人,有無人知曉的秘密。
荷塘里,定有誰的相約,多么像一個人在舞蹈。
把夢晾曬在蟬翼上,點亮一個沒有盡頭的遠方。
蟬鳴是慷慨的,勝過滿湖妖嬈的荷花。
從飛過的鷹的身影下完成一次歸程。
從一片片云朵里讀到對方的抒情,坐在她的投影下,看你的微笑。
讓落滿筆尖的荷香,送到你的夢鄉。
月光翻過蹣跚的腳步,澆灌那片爛漫的茶花。
一顆露珠勝過一夜經聲,一朵花的搖曳,會讓身旁的小草無名亢奮。
瓜藤匆忙地老去。
歲月定會是一場留白,云朵落在河水里,又會被河岸無限拉長。
穿針引線的親人,漸行漸遠。
蟬鳴點亮的鄉野,一個撲蟬人,手里緊握著鄉音和童年足夠的快樂。
再輕的蟬鳴,也可以把異鄉壓沉。
一個不老的故鄉,順著族譜上的河流,伸向遠方。
抱緊今夜的月光,讓故鄉不再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