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島市特殊教育學校 曹紅軍
主要榮譽:兩次獲市政府嘉獎,獲市班主任素質大賽一等獎。
(演講開始前,播放特教學校孩子們的聲音)聽到這段話,我想,在您的腦海中一定出現了這樣一個名詞——特殊教育。對,特殊教育對有些人而言還很陌生,特教學生是一個讓人敬而遠之的群體。然而,就在這片幾近干涸的土地上,我工作了16年。我教過聾生,帶過智障生,康復過自閉癥的孩子。患有自閉癥的孩子,視力正常卻不愿和別人對視,能說話卻很難和他人交流,聽力正常卻充耳不聞,并且行為總是與別人的愿望相違背。人們把這樣的孩子叫做“星星的孩子”,他們猶如天上的星星,獨自閃爍。而我,卻選擇了守望這孤獨的星空。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9歲的小男孩,他叫小云(化名)。小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一直是奶奶陪他上課。他腦袋大大的,身體卻非常瘦小。眼睛大大的,卻沒有目光與別人交流。老師上課叫他進教室,他才向前緊跑幾步。
還記得那天上個訓課,我一進教室,就踩到一團又軟又滑的東西,整間屋子彌漫著難聞的氣味……小云抓著褲子,正一臉驚慌地要往外跑。我趕緊拉住他,幫他把屁股擦干凈,然后清理地上的污穢……我一邊忍著嘔吐感,一邊跟小云說:“拉 要去廁所,這是教室,知道嗎?”
這時,很少與人眼神交流的小云,拉著我的衣角,盯著我看,一字一字地說:“拉 要去廁所,這是教室。”
和朋友說起這件事時,朋友說我傻:干嗎不把他的家長找來?你不嫌臟嗎?
嫌臟?怎么會?我是他們的老師,是他們的班媽,我有什么理由嫌棄自己的孩子呢?更何況,這不是每個老師應該做的嗎?
一天凌晨兩點,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一看手機,來電顯示“小云奶奶”。我趕緊接通電話,只聽到對方傳來抽泣的聲音。就在這時,那頭卻掛斷了電話。
我擔心有事,就立即回撥電話,可那邊只有嘟嘟的忙音。不知打了多少次,電話那邊才傳來熟悉的聲音:“曹老師,我今天不舒服,明天就不帶孩子上課去了。”
“小云奶奶,身體要緊,您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一天,我把咱們學的內容發給您。”我趕忙說。
可是,電話那邊卻傳來了哽咽的聲音:“老師啊,孩子就躺在飯店的沙發上,我不想活了,我太累了……在去廁所的時候,我偷偷來到海邊,我多想走進去,可,這孩子誰管呢?”
聽到這,我腦袋嗡地一聲,心臟咚咚直跳。我急速調動所有的語言,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安慰道:“大姨呀,人這一輩子,不順心的事太多了。可您想想,這九年您把小云照顧得多好啊!這孩子命好,有您這樣的好奶奶,是他不幸中的萬幸啊!扔下他,您舍得嗎?”
電話那邊,小云奶奶哭喊著:“舍不得呀,舍不得!”那通深夜的電話,成了打開老人心門的鑰匙。就這樣,我和小云奶奶成了好朋友。奶奶有什么不開心的事,也常打電話和我嘮嘮。
去年,我接手了一個新班,8個孩子。可是這8個孩子里,就有3個出自離異家庭。大家知道他們的父母為什么會離婚嗎?是逃避責任?恰恰相反。其中一位離異媽媽告訴我:“一個人痛苦,總比一家人都煎熬強。”就是這句話,像針一樣,扎著我的內心。是什么讓他們產生這樣的想法?是什么讓他們萬般無奈、痛苦地放棄了自己本該有光有彩的人生?殘疾孩子不應成為哪個家庭的負擔,他們是社會的孩子,是我們大家的孩子!我要盡我所能,為這些孩子,為他們的家庭做點什么。
今年的研學活動,我特意邀請了這三對離異的父母,一起陪孩子集體游玩,還給每個家庭都拍照留念。
給其他家庭拍照的時候,他們都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可是拍到小齊(化名)家時,小齊爸爸卻用手擋住了臉。即使這樣,大顆大顆的淚珠還是從他的手指縫里流了出來。他激動地對我說:“曹老師,七年了,這是我們家的第一張全家福!”
那一刻,我的眼睛也濕潤了。是啊,哪個家庭不盼著安康,不盼著歡聚?家中有殘疾兒童,是一個家庭的不幸,但這不幸不能成為永遠。
殘疾孩子,就像是一本本難解的書,需要人輕輕地掀開。殘疾孩子的家庭,就像擱淺的小船,需要我們托起它們重新起航。親愛的朋友們,讓我們都來付出一點愛,擔起一分責任,一起守護這些“星星”,守望這孤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