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

文/上海·崔立

1

過一個十字路口。

綠燈亮起，我剛邁開步，一輛飛速沖過的闖紅燈的電瓶車擦了我一下，微痛的感覺，是一個男人騎的車。

他是在紅燈已經亮起的時候沖過來的，完全是他的問題。

在我們碰觸過后，他停下車，在四五米之外，蠻不講理的表情看著我，似乎隨時要做好和我開罵甚至對打的準備。我微笑地看他，說，對不起，你沒事吧？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我說出的話語。有過幾秒的停頓，他“哦哦”了一下，眼中帶有歉意，朝我點了點頭，沒說話，開起電瓶車就走了。

我的被碰撞處，滲出一點點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2

去一家飲食店買早點。

我排在隊伍之中。身后有一個年輕女人，推推搡搡地要往前擠，看起來很有意愿想往前插。我轉過頭看著她，說，是不是有急事？要不，排我前面吧？

女人吃驚了，她顯然是沒料到我會讓她排我前面。

我又微笑著說，沒關系的，我真的不著急。

女人說，哦，謝謝你，我也不著急，我不過是想看看前面的價格。順勢地，女人退了回去，很有秩序地站在了我的身后。女人的臉上，也微微浮出笑容。

我朝女人點了點頭，然后轉過身。

前面又買好了一位，馬上就可以輪到我了。

3

到菜場買菜。

在一個中年女人賣菜的攤位前，我買了2個番茄，1根冬筍，3根絲瓜，一共15塊8角。我給她一張20元的，她找給我1塊2角。

我搖搖頭，說：“阿姨，你找錯了?！?/p>

女人瞪了我一眼，說：“怎么可能，小伙子，你不要欺負我年紀大啊，我賣了這么多年的菜，從來不會算錯的……”

女人喋喋不休地數落了半天，我一直微笑在看她。

等她好不容易說完，我說：“阿姨，你再算一遍，如果還是這個數字，我也就認了?！?/p>

女人又算了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小伙子，是我算錯了，我……”

我接過女人遞給我的3塊錢，說：“阿姨，沒關系，我也經常算錯的?！?/p>

以后，我成了她的老主顧，她每次看到我，都客客氣氣地夸我態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