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敗家媳婦兒

賈紅妞

“我那敗家媳婦兒。”這是一個同事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說這話的時候，他滿臉笑容，頭微微左側，嘴往外噘著，眼神里透著一股溫柔。

其實，他形容他媳婦兒還不止這句，還有“煩人媳婦兒”、“賤媳婦兒”等，只不過這句頻率高些。

上了一天班，回家的車上，彼此調侃一些自家的事，是個令人輕松的時刻。同事一提到他那“敗家媳婦兒”，讓人覺得輕松之外，更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其實，“敗”在嘴上，“疼”卻在心里，這是男人愛著的另一種方式罷了。

“我們班里，現在數我混得最次了，要不是因為我那敗家媳婦兒……”

“我們的相遇真的就是因為《傳奇》這首歌里多看的那一眼，‘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那一天距今有16年了。我還在讀大二，有一天，我正在食堂排隊買飯，突然看見前面大約隔了四五個人，有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特讓人有感覺，當時心里就嘀咕，這女孩是誰??？畢業后，我在大連，她回河南，家里也給我介紹過很多對象，但我就非她不娶。3年后，她在上海打工，我不顧家人反對，離開了我所供職的鐵路局，去尋她了……我一個東北小伙，后來就扎根在了你們河南，當時大家都還笑話我說倒插門。如今，同學們搞聚會，我都不愿去，混得這么差，咋有臉見人啊，要不是因為我那敗家媳婦兒呀……不過，我媳婦你們見過吧，漂亮吧，她配我也綽綽有余了?！?/p>

說完，他仍然歪著頭，噘著嘴，滿臉笑容，似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珍愛，有撒嬌的味道。

是啊，我們時不時都喜歡回到從前，然后再來一次選擇的假設，如果我當初娶了她，假如我不放棄當時那個好單位，要不是我嫁給你……可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因為我選擇了你，生活即使不是我所想的樣子又何妨呢，畢竟我們是在一起慢慢地變老呀。

或許，同事的故事不過是每個愛過的人都會經歷的俗套故事。但“我那敗家媳婦兒”，你有沒有在從前、在此刻、甚至在未來喚過或者被喚過呢，你偷著樂的同時，有沒有聽出另外一種讓愛情持久、使婚姻保鮮的味道來呢？

摘自《黃河黃土黃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