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祥
帕斯卡爾在《思想錄》中寫道:思想是以思考者的沉靜安穩為存在前提的,一顆驛動不已的心靈是難以孵化出深刻見解的。當今,社會生活的喧囂與學者內心的浮躁互為條件、彼此影響,在一定程度上惡化了治學環境與學術生態,致使目前高水平學術成果尤其是原創性思想還缺乏生成的科學機制和厚重土壤。一些知識界人士急于發財致富奔小康,某些高校老師為了完成課題東拼西湊,一些科研單位人員為了爭取項目不擇手段,名利觀在學術領域甚囂塵上,正所謂該熱鬧的地方異常熱鬧,該清靜的地方也不再清靜。
誠然,思想短時間內不可能給人帶來具體可感的利益和實惠,也不可能充當晉級提拔的工具和籌碼,缺乏令人趨之若鶩的吸附力和誘惑力,那些急功近利的“聰明人”對其退避三舍也符合時下生存邏輯,但是思想從來就沒有蟄伏在世俗觀念里,從來就沒有蝸居在平庸者的生活方式中。
思想是在沉靜中孕育誕生的。市聲遁逝遠去,喧囂歇息平復,燈下展卷閱讀思咐,在思想的窗門外駐足片刻,無疑會感受到一種撼人心魄的魅力,無疑會體會到一種深沉博大的力量。一部著作或一篇文章,能否傳承后世、流布廣泛,關鍵在于其包含著多少思想質素,蘊積著多高思想價值。即便那些流傳至今的文學作品,無論是莎士比亞的戲劇,還是托爾斯泰的小說;無論是李白、杜甫的詩歌,還是關漢卿、湯顯祖的戲曲,絕不僅僅因為是手法高超的文藝作品,更重要的是這些文藝作品中涵納著深厚的思想意旨,從這個意義上講,藝術看似是一種形式,實則是一種思想的表達形式。真正有思想的文章和著作,總能像一壺老酒,給讀者帶來一種韻味獨特、余味綿長的感覺與享受。
只有思想的力量,才是文章和著作最核心的力量,如果文章和著作缺少了思想這一靈魂,無論著述者多么濃妝重彩地進行打扮,也充其量是華而不實的艷麗軀殼,換言之,當下那些心態浮躁、內容浮淺、形式浮華的文章和著作,恰恰是思想缺位、價值虛無甚至是思想混亂、價值錯置的具體表現。
思想是當代中國知識界文化界最奇缺的資源。思想如水,潤心無聲。與其說當下讀者閱讀不進去有思想的文章和著作,不如說這些文章和著作還是缺乏真正的思想,因為有多少思想就有多大魅力,更何況思想本身就是一種魅力。▲
(作者是黑龍江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