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校園戲劇創新能力的一次集中展示
——評首屆陜西省大學生話劇節的獲獎劇目

⊙黃世智［西北政法大學戲劇影視研究所， 西安 710063］

2013年10月至12月，陜西省舉辦了首屆大學生話劇節（以下簡稱話劇節）。報名參加這次話劇節的有三十多個戲劇社團的五十多個劇目。在經過初賽后，最終有十五個劇目勝出，并于11月16日至12月10在西安的大華·1935劇場進行復賽公演。這十五個劇目最終都分別獲得了話劇節設立的各種獎項。筆者和西北政法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戲劇影視藝術系的部分學生觀看了進入復賽的大部分劇目，并在課堂上對一些劇目進行了討論。下面，筆者結合陜西和國內校園戲劇的歷史與現狀談一談我們對這十五個獲獎劇目的一些看法。

一、題材及主題

首屆陜西省大學生話劇節以“綻放青春·筑夢中國”為主題。進入復賽的這十五部話劇的題材和主題大部分都符合這一要求，但有的也與之相距甚遠。這十五部話劇的題材和主題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校園生活題材。這類題材也是這十五部話劇中最多的。西北農林科技大學西農劇社的《我要和你在一起》（編?。黑w默雷、楊淼春，導演：楊彥寶，演出時間：12月7日）以該校學生中發生的真實事件為原型，講述了大學里幾對價值觀不同的戀人在面臨畢業時產生的矛盾和各自的選擇。他們最終都通過各種努力實現了各自理想并收獲了甜蜜愛情。西安外國語大學西外話劇社的《李想的理想》（編?。豪钏挤f，導演：吳博、曾令東，演出時間：11月24日）反映的是一個叫李想的大學生在即將畢業時突遇家庭變故后的茫然與困惑。在老師和同學們的幫助下，李想終于重新振作起來與女友一起為理想而奮斗。西安工程大學假面話劇社的《流年青春織錦夢》（演出時間：12月10日）中的兩位主角也是在校大學生。該劇通過他們各自對事業理想和生活理想的追求，反映了青年人在成長過程中的思想變化。告誡年輕一代，只有選擇正確的人生道路才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同類題材的劇目還有西安體育學院西體劇社的《跑偏的畢業季》（編導：楊鵬飛，演出時間：11月16日）、西北大學紫香槐話劇社的《吾夢？舞夢》（編劇：柳鵬凱，導演：朱晶輝，演出時間：11月26日）和渭南師范學院西岳劇社的《桃李不言》（編導：馮巍，演出時間：11月19日）。這類劇目一般都以在校大學生在學習和生活中遇到的困難或者他們之間的矛盾為故事的主要內容，故事的結尾也往往是這些困難和矛盾都得到了解決。所表達的主題思想都是積極向上的。但這類劇目也因此容易存在情節雷同和主題概念化現象。

第二類是教育題材。這類題材的劇目一般都是通過某位主人公的視角來反映某個落后地區的基礎教育現狀，鼓勵青年知識分子獻身落后地區的教育事業。故事內容也許與校園生活有關，但以反映教育問題和更廣闊的社會生活為主。西安交大劇團的《抉擇》（編劇：肖洋，導演：武迎，演出時間：11月30日） 通過該校學生林凡和女友李可辛在去西藏當老師還是留在大城市工作的問題上產生的矛盾及其解決過程的演繹，特別是通過林凡在家庭責任、事業理想和愛情發生沖突時的艱難的抉擇表達了“路在腳下”的主題思想。他們最終都用不同的方式支援了西藏的教育事業并守護了他們的愛情。安康學院安院劇社的《小芹的郎河》（編導：鄒棠華，演出時間：12月1日）是根據張虹的同名小說改編的。該劇以青年教師蘇文與啞女小芹的愛情故事為主線，反映了農村的基礎教育現狀以及留守兒童問題。歌頌了山區教師淳樸善良、愛崗敬業的無私奉獻精神，贊美了青年一代真摯的愛情和積極向上的人生追求。

第三類題材屬于名著改編。這類題材的劇目往往能借助原著內容，在舞臺上反映更加廣闊的社會生活面，塑造出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表達出較深刻的主題思想。西北大學小黑劇社的《武貳》（編劇：高字民、張瞳，導演：張瞳、蔣盈，演出時間：12月5日）通過對《水滸傳》中武松與潘金蓮的故事進行創造性的改編，賦予了這個故事以新的人性內涵和現代意識，塑造出了一個全新的武松形象。陜師大劇團的《金鎖記》（編導：金澤馩，演出時間：11月21日）改編自張愛玲的同名小說和王安憶的同名劇本。但陜師大劇團的《金鎖記》用一個說書人的評說作為序幕、尾聲和過場戲，在舞臺上呈現出了姜家二少奶奶曹七巧的悲劇人生。該劇開場就是姜季澤的婚禮，與王安憶劇作的結構也有所不同。寶雞文理學院比較戲劇工作坊的《契訶夫筆下的愛情》（演出時間：12月8日）由契訶夫的《論煙草有害》《求婚》和《熊》三個獨幕劇改編而成。該劇通過三段契訶夫筆下的愛情故事提出了一個永恒的疑問：人到底應該如何處理夢想與現實的關系。西安文理學院馮從吾劇社的《家里的玩偶》（編?。焊咦置?，導演：秦月，演出時間：11月17日）是根據易卜生的《玩偶之家》改編的。該劇通過家庭主婦海娜對待婚姻及生育問題態度的變化來思考女性的獨立與自由問題。這類題材的劇目雖然不是原創的，但編導都在原著的基礎上增添了新的內容，表達出了新的思想，是一種再創造。特別是《家里的玩偶》和《契訶夫筆下的愛情》，是接近原創的劇目。

其他幾個劇目無法歸于以上三類之中。但正是這幾個劇目使參加這次話劇節的劇目題材內容和藝術風格更加豐富多彩。西建大劇社的《秦家院子》（演出時間：12月3日）屬于市民生活題材。該劇的主角是一個老陜西秦福升。他家的四合院不僅位置好，而且地下還可能埋有“寶物”。因此，他家里常有不速之客登門相擾，子女們也因此矛盾重重。但在秦福升的努力下，他們一家人不僅保住了四合院，也保住了祖上留下的文物。長安大學生如夏花劇社的《愛，不殊不忘》（編劇：曲妍、吳鵬，導演：吳鵬，演出時間：11月23日）反映的是老年人問題。該劇講述了退休老中醫白長庚被確診為老年癡呆癥后，與妻子婉寧及兒女之間產生一系列沖突的故事。贊頌了親情的偉大，也表達了對即將到來的老齡化社會的擔憂。西京學院XJU劇社的《光芒》（編導：曲夢琪，演出時間：11月27日）在舞臺上呈現出了一位大學生畢業后到農村當村官的種種遭遇。這位姓許的大學生在工作中逐步由單純理想走向成熟穩重，最終克服來自家庭和社會的種種阻力和其他困難帶領村民走上致富之路。該劇觸及當前全社會普遍關心的偏遠農村發展問題。

二、戲劇文學

“劇本（悲劇和喜?。┦亲铍y運用的一種文學形式，其所以難是因為劇本要求每個劇中人物用自己的語言和行動來表現自己的特征，而不用作者提示?！币虼耍瑳]有原創劇本，或原創劇本缺乏文學內涵是當今校園戲劇的普遍現象。但令人感到欣慰的是，這次話劇節上獲獎的十五個劇目的劇本全部是原創的（其中幾個名著改編的劇本也接近原創）。這充分說明了陜西校園戲劇具有較強的創新能力。不過，從戲劇文學的角度來審視這些劇本，真正優秀的劇本仍然不多。

首先，這十五部劇作可以全部歸類為正劇。它們大部分都以塑造出生活化、真實化的人物形象為目的，情節結構都遵循戲劇沖突由產生、發展、高潮到結局的模式。而且戲劇沖突的解決和故事的結局都是正面的，積極的。西體劇社的《跑偏的畢業季》在人物設置和結構處理上頗有新意。該劇講述了三個表演專業的大學生在即將畢業踏入社會時的故事。他們一個堅持夢想，一個被金錢沖昏了頭腦，還有一個憧憬著未來的二人世界。整個故事在現實、回憶以及古希臘悲劇《安提戈涅》中穿插進行。戲中戲《安提戈涅》不僅使該劇更具觀賞性，也增加了該劇的文學價值。紫香槐話劇社的《吾夢？舞夢》講述了兩個愛好舞蹈的年輕人蘇揚和辛如追逐自己夢想的故事。他們在追求理想的過程中遇到友情的羈絆、父母的反對和青春期的迷惘。這些問題交織在一起為他們的未來蒙上陰影。但在對“舞蹈夢”的堅持過程中，他們學會了如何創造條件實現夢想。該劇人物形象和戲劇沖突都設置得較好，但場次太多，結構有點松散。西岳劇社的《桃李不言》講述的是某大學旅游管理學院兩個大學生的故事。一名女同學因為和宿舍同學鬧矛盾要退學，另一名男同學在見義勇為時被誤認為是搶劫。當輔導員得知后和同學們一起勸阻女同學返校并陪男同學去公安局報案。該劇的寫作方法雖然沒有什么大問題，但缺乏新意。這十五部劇作中，只有《武貳》具有喜劇意味。但由于劇中與武大郎之死有關的情節沒有處理好，無法給讀者和觀眾帶來真正的喜劇美感，也只能歸類為正劇。正劇是現代戲劇的主要類型。相對于悲劇和喜劇，正劇是從總體上寫人、寫人性、寫人物性格的豐富性和復雜性，是更加生活化和人化的戲劇。但正劇也是最難創作的，因為正劇“需要更多的技巧，知識、嚴肅性和思想力量，而這些往往不是人們在開始從事戲劇工作時就具備的”。

其次，從人物形象塑造來看，比較優秀的作品都是名著改編的。小黑劇社的《武貳》共九場，是根據《水滸傳》中的部分內容改編的。雖然前人也有許多類似的做法，如歐陽予倩的話劇《潘金蓮》和魏明倫的川劇《潘金蓮》。但這些作品都意在為潘金蓮翻案。而《武貳》將武松作為劇中主要人物來描寫。在劇中，武松打死老虎靠的是運氣。知縣給他改名字，他也是無所謂的態度。作者重新塑造了一個赤忱親切而又帶有痞氣的武松形象，使這個古典文學中的類型化人物形象具有了現代社會青年人的一些性格特征。劇中的潘金蓮也成了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子，而武大郎在忠厚老實的表象之下則隱藏著扭曲的人格和變態心理。陜師大劇團《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形象塑造得也較成功，但與張愛玲小說和王安憶劇本中的曹七巧形象區別不大。比較戲劇工作坊《契訶夫筆下的愛情》中的幾個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也是受益于原著。馮從吾劇社《家里的玩偶》中的海娜、馬莉葉、郝峰及其父母等幾個人物形象是這十五部作品中塑造得最成功的。該劇雖然是模仿易卜生《玩偶之家》創作的。但其豐富的原創性內容和民族化特色使其成為一部全新的劇作。該劇對婦女人生命運的思考深度也超過了《玩偶之家》。另外，西農劇社的《我要和你在一起》塑造了幾個性格鮮明的大學生形象。呂之的怯懦、小菲的多情和吳禎的果斷都表現得很好。生如夏花劇社《愛，不殊不忘》中的白長庚形象也塑造得比較成功。作者敏銳地抓住了老年癡呆癥患者的語言、行動特征并進行了藝術再現。劇中的白長庚及妻子婉寧等幾個中老年人物形象也改變了人們對校園戲劇總是學生寫學生、學生演學生的刻板印象。

再次，從戲劇沖突和戲劇結構來看，可以稱得上優秀的劇本不多。比較戲劇工作坊的《契訶夫筆下的愛情》通過巧妙解構、重新安排，以一位劇中人紐興在四個不同空間里尋找時間碎片的經歷，表現了現代社會里人們追尋夢想，尋找逝去大師的心路歷程。三段契訶夫筆下的故事在四個不同時空里交織。紐興的故鄉是北京，但在《論煙草有害》中陶醉于鐵人三項賽，在《求婚》中玩饒舌音樂，在《熊》里又有許多好“基友”。該劇具有后現代藝術的解構拼貼特征，是十五部作品中結構藝術最巧妙的。馮從吾劇社的《家里的玩偶》在情節結構的處理上也比較成功。該劇從電臺“一點整”報時開始，四幕戲的地點始終在海娜家的客廳，結尾也是電臺“一點整”報時的聲音。戲劇高潮“是決定戲劇性運動能否獲得統一的關鍵點”?！都依锏耐媾肌窇騽「叱卑才诺靡埠芎?。該劇一開始就是海娜與馬莉葉討論要不要孩子的問題，第二幕海娜的夢境也是圍繞這個問題展開的。第三幕是該劇的高潮。在這一幕戲中，郝峰父母一起來逼迫這對小夫妻做最后的決定，戲劇沖突由此進入高潮。在第三幕的最后，海娜答應生下孩子，戲劇沖突開始緩解并向最后一幕海娜出去旅游而孩子由郝峰父母照看過渡。《秦家院子》的結構與情節最見功力，但結尾戲劇高潮時關于宣德爐的描寫有點不合邏輯。生如夏花劇社《愛，不殊不忘》中的戲劇沖突是潛在的，但也是這十五部劇作中寫得最好的。特別是婉寧內心的矛盾和沖突被描寫得具有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紫香槐話劇社《吾夢？舞夢》的敘事線索和戲劇沖突的產生、發展和高潮也處理得很好。但場次太多，一些場次的時間太短，有點像電影劇本。總的來看，這次話劇節獲獎的十五個劇目中具有較高文學價值的劇本往往不是某一位大學生創作的，而是師生共同創作并在演出實踐中經過多次修改的劇本。個別劇本還不是在校師生創作的。但這十五部劇作仍然是中國當代戲劇文學的重要收獲。

三、舞臺藝術

由于這次話劇節的復賽公演是在大華·1935劇場進行的。各個劇目的舞臺美術、音樂音響設計和表演藝術總體水平較高。各位導演也都充分施展了自己的創造才能。但他們之間的藝術水平高低差別也容易被觀眾通過對比看出來。

十五個劇目中，舞臺藝術水平較高的是馮從吾劇社的《家里的玩偶》、西安交大劇團的《抉擇》和西建大劇社的《秦家院子》。這幾個劇目在場幕轉換、舞臺調度和演員表演等方面都看不出明顯的缺陷。特別是《家里的玩偶》，讓觀眾看了有一氣呵成之感。該劇從電臺報時聲開始，又以電臺報時聲結束。四幕戲全在主角海娜家的客廳里進行，基本上符合“三一律”的要求?！都依锏耐媾肌凡季皼]有使用電子屏幕，過場戲的插入也較合適。要不要孩子，選擇家庭還是外面世界的痛苦抉擇被演員表現得真實感人?！毒駬瘛饭舶藞觯蚰话才诺幂^有新意。劇情進入高潮時四位主人公的獨白對人物形象的塑造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全劇結束在林凡接到李可辛電話時也十分巧妙。該劇雖然使用了電子屏幕做布景，但屏幕布景的寫實影像與真實化的布景道具之間的舞臺空間結合具有整體感。影像的虛實處理與戲劇場景的需求，影像亮度與舞臺照明的光比都處理得比較好。因為他們知道，“舞臺布景并非一組組背景，而是一個環境。演員在布景中，而不是在布景前表演”。舞臺美術的所有構成元素都是為演員表演服務的?！肚丶以鹤印酚每彀鍟鳛樾蚰?。該劇人物眾多。大量的群戲場面被這些大學生演員表演得看不出破綻，十分難得。方言的運用也增加了該劇的藝術特色。《李想的理想》中大部分演員表演得自然真實，相互之間配合得也很好。該劇布景使用電子屏幕的時間不多，演出節奏起伏有度，也是舞臺藝術水平較高的一部戲?！镀踉X夫筆下的愛情》是這十五部戲中具有后現代藝術特征的劇目。雖然沒有貫穿全劇的動作，但觀眾卻不得不隨著劇情一直在思考。主角的演技也接近專業水平。該劇改編自契訶夫的作品，也確實有點契訶夫的風格?！豆饷ⅰ返慕Y尾用一位老人的獨白來贊頌大學生村干部，同時在舞臺的另一區域呈現這位大學生村干部忙于工作時的情景，是一種很巧妙的藝術手法。

但這十五個劇目在演出過程中，大部分劇目都多少還存在一些問題。紫香槐話劇社《吾夢？舞夢》中的道具電視機不僅制作粗糙失真，而且影響了演員的表演和觀眾的觀看。辛如的房間、她家的客廳及門外三個空間同時呈現在舞臺上也不合適。這樣不僅會給場面調度增加困難，也會增加演員表演的困難，甚至影響觀眾的觀看。蘇揚和辛如參加舞蹈比賽的場面持續的時間也太長，可能會使觀眾忘記是在看話劇中的舞蹈，而以為真是在看舞蹈表演?！独钕氲睦硐搿分欣钕胱沸⊥档哪遣糠謨热荼緛砜梢院芎玫赜醚輪T的表演呈現出來，但該劇卻用一段視頻來呈現，而且視頻的長度遠遠超出了劇情的需要?！段滟E》用山東評書作為序幕和尾聲是很好的創意。但把評書的內容呈現在舞臺上有悖于話劇藝術的美學規范。《我要和你在一起》中小菲的爸爸給呂之打電話時居然與呂之同時出現在舞臺上是個常識性錯誤。

校園戲劇的創新能力遠不如實驗戲劇和主流戲劇，既與缺少優秀的原創劇本和專業人才有關，也與缺乏資金與技術的支持有關。雖然金錢不一定能打造出優秀劇目，但沒有足夠的物質條件肯定出不了舞臺藝術精品。這次話劇節因為有各個戲劇社團所在學校和大華·1935劇場的支持，經費相對充足，而且不存在場租問題。其舞臺藝術水平也成為陜西校園戲劇有史以來最高的。但這次話劇節在舞臺藝術上存在著一個共同的缺點，就是電子屏幕布景的使用，即“把表演者置入景象之中”。以《光芒》為例。該劇本來就人物眾多，場次也太多，又一直用電子屏幕做布景并不斷更換屏幕畫面，讓觀眾感覺像是在看電影。而且由于電子屏幕的亮度與舞臺照明的光比不合理，嚴重影響了演員的表演和觀眾觀看。屏幕布景及其他新媒介、新媒體和新技術不是不可使用，而是要用話劇藝術特有的方法用在其需要的地方，而且要用得合理、準確。屏幕布景不僅在視覺上影響觀眾看話劇特有的美感，也不利于演員的表演和發揮舞美設計的藝術創造性。

四、結語

進入首屆陜西省大學生話劇節復賽的這十五個劇目雖然多少都還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不足之處，但總體上都不愧為這次話劇節的獲獎之作。特別是西安交大劇團的《抉擇》和生如夏花劇社的《愛，不殊不忘》，即使放在全國范圍內來看也可以稱得上是校園戲劇的優秀之作。陜西省、特別是其省會西安是中國西部的教育中心和戲劇文化中心。因此，這次話劇節既是陜西省校園戲劇創新能力的一次集中展示，也是中國西部校園戲劇創新能力的一次集中展示。遺憾的是，參加這次話劇節的戲劇社團和劇目還不夠多，而且這樣的戲劇節就只舉辦了這一次。

與同樣作為戲劇文化中心的北京和上海相比，西安的差距還很大。西安地區的主流戲劇、商業戲劇和實驗戲劇確實與北京、上海還存在著一定差距。但由于西安是中國西部的教育中心，這里不僅高校云集，而且大部分學校都有一個以上的戲劇社團。從發展的眼光看，西安地區校園戲劇的綜合實力與創新能力完全可以與北京、上海相媲美。西安地區的校園戲劇之所以影響不大，除了歷史和現實的客觀原因外，也與戲劇界的主觀努力不夠和政府與社會的支持力度不夠有關。從這次話劇節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次話劇節將主題限定為“綻放青春·筑夢中國”就有點不合適。重視青春校園題材和迎合主流意識形態固然有其道理，但可能會使那些具有人性深度和社會廣度的優秀劇目難以入圍。西法大劇社的話劇《牡丹亭》和南山劇社的話劇《青春四重奏》都沒有入圍復賽，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遺憾。在戲劇節的舉辦方面。除了這次話劇節只有這一次外，西安曾經舉辦過的“陜西省農民戲劇節”和“西北地區話劇節”也都只有“首次”。這說明，西安雖然也想像北京、上海那樣為繁榮戲劇文化而努力，但由于包括作品、資金、政府與社會的支持和文化環境等綜合實力不如它們，西安地區的戲劇無法像北京、上海的戲劇那樣主導國內戲劇潮流并在國外產生較大影響，這是西安高校戲劇發展今后面臨的問題。

① 〔俄〕高爾基：《高爾基文學論文選》，孟昌、曹葆華譯，人民文學出版社1960年版，第243頁。

② 〔法〕狄德羅：《論戲劇詩》，《狄德羅美學論文選》，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133—134頁。

③ 〔美〕約翰·霍華德·勞遜：《戲劇與電影的劇作理論與技巧》，趙齊譯，中國電影出版社1962年版，第333頁。

④ 〔美〕羅伯特·埃德蒙·瓊斯：《戲劇的想象》，選自吳光耀編譯：《西方演劇藝術》，上海文化出版社2002年版，第150頁。

⑤ 〔澳〕瑪麗·摩爾：《數碼投影與現場表演》，《戲劇藝術》2003年第2期。

⑥ 黃世智：《中國話?。盒纬?、傳播與常態》，中國廣播影視出版社2017年版，第255—27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