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媒炒中俄間諜遍布“歐洲心臟”

●本報駐比利時特約記者 李杰 ●本報記者 何申權 王天迷 蘇靜 高穎 ●柳玉鵬

“我們對這種捕風捉影、毫無根據的報道深感震驚。”中國駐歐盟使團10日在官網首頁刊發聲明，駁斥德媒有關大量中國間諜在布魯塞爾活動的不實報道。德國《世界報》9日聲稱該報獲悉，歐盟對外行動署（EEAS）要求歐洲各國外交官提高警惕，因為多達450名中俄間諜遍布“歐洲心臟”。上周，歐洲小國立陶宛在年度報告中渲染“中國間諜威脅”余波未平。借著德媒的最新炒作，有法媒再添一把火稱，間諜滲透活動再成歐盟心頭大患。“我們高度重視歐盟和中歐關系，始終致力于維護和促進中歐關系的健康穩定發展”，中國駐歐盟使團10日表示，中方敦促有關方面客觀公正看待中國和中歐關系，不要發表不負責任的言論。

450名中俄間諜云集布魯塞爾？

發出警告的據稱是EEAS旗下的內部保安處。德國《世界報》9日報道稱，該報從布魯塞爾外交圈內人士獲悉，歐洲各國外交官以及駐布魯塞爾的軍人都接到警告，被要求對活躍在布魯塞爾的250名中國間諜和200名俄羅斯間諜提高警惕。上述圈內人士稱，他們被警告避免進入歐盟總部大樓附近的幾家餐館，包括離總部大樓咫尺之遙的一家頗有人氣的牛排館和一間咖啡廳。

“間諜在牛排館？”德國N-TV電視臺似乎有所懷疑，但仍跟進炒作說，外國間諜在布魯塞爾“緊跟”歐洲外交官。該報道稱，外國情報機構對布魯塞爾的興趣“極大”：作為歐盟和北約總部所在地，所有有關歐洲外交的熱門話題都會在這里被討論。在黑客攻擊和網絡數據盜竊頻發的時代，外國情報機構仍會派出“活生生”的間諜。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報道說，EEAS聲稱北京和莫斯科的間諜主要供職于各自國家的大使館或商會，但沒有提供具體細節。

“德國之聲”稱，歐盟以外國家的外交官積極參加布魯塞爾各使館的招待會，同時進行諜報活動，這在布魯塞爾早已是公開的秘密。除了中俄兩國，美國和摩洛哥的諜報人員也相當活躍。該報道說，歐盟機構的內部安保部門此前曾多次發現間諜的蹤影，發布警告要求慎入某些餐館也是家常便飯。一名匿名比利時退休情報高官曾告訴德國《世界報》，如今的布魯塞爾仿佛“冷戰再現”，這里的間諜數量甚至超過當年柏林墻還沒倒塌時。

雖然渲染間諜規模如此巨大，但德媒提供的唯一案例是十幾年前的。對報道提出質疑的“今日俄羅斯”網站說，《世界報》提到的間諜案發生在2003年，據稱歐洲理事會的部分同聲傳譯隔間內發現了諜報設備。調查人員懷疑系美國及以色列間諜所為，但始終沒有發現確鑿證據。“今日俄羅斯”稱，有趣的是，《世界報》忽略了近年來影響更廣的間諜爭議——美國國家安全局被指監聽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在內的歐洲政要。

俄羅斯對外情報部門前官員馬爾季羅相10日對俄羅斯BFM網說，搜集所在國的政治、經濟等信息的確是情報人員的工作，但為了獲得信息，難道情報人員要從早到晚坐在所有咖啡館里？這絕對是胡說八道。也許在某些情況下情報人員能在咖啡館聽到一些東西，但這非常罕見。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所所長崔洪建10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說，目前尚未看到EEAS有關此事的正式聲明。媒體把傳言當新聞來報是不負責任的。對間諜數量的報道如此具體，且發現那么多間諜還不采取行動，只是不讓自己的工作人員進餐館，這本身就站不住腳。

從“俄羅斯威脅”到“中國威脅”

不少外媒在轉引《世界報》的報道時都提到，立陶宛情報機關上周在年度報告中稱，中國對立陶宛等北約、歐盟成員國有著日漸濃厚的野心，中國情報機關的行動也越來越具有侵犯性。該報告聲稱，中國情報人員通過贈送禮物、提供赴華免費旅游等手段招募立陶宛公民充當間諜，獲取有關北約和歐盟、立陶宛內政外交國防的情報，并試圖阻止立陶宛在國際舞臺上提出臺灣和西藏問題。

立陶宛安全機構每年都發表類似報告，通常把俄羅斯以及另一個鄰國白俄羅斯視為主要安全威脅。“美國之音”稱，現在立陶宛也把中國稱作安全威脅，這在該國獨立后20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立陶宛情報和安全部門單憑推測和想象，沒有根據地扭曲事實，非常荒謬和可笑。”當地時間8日，中國駐立陶宛大使館表示該報告完全不能接受，對此感到震驚，強調中國并沒有對立陶宛構成安全威脅。

《環球時報》記者曾赴立陶宛采訪，感受過這個小國上下深深的不安全感。生活在俄羅斯這個巨人旁邊，關系卻不夠友好，在立陶宛，幾乎所有人都向記者提到過俄羅斯的威脅。

事實上不僅是在立陶宛，在整個歐洲，俄羅斯都被視作主要問題。俄羅斯“今日經濟網”稱，西方渲染俄羅斯間諜威脅是為了保持在西方國家的反俄情緒。崔洪建10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說，歐洲各國幾乎每年發布安全評估，基本毫無例外地將俄羅斯列為頭號威脅。但這兩年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中國在歐洲的存在感越來越強，有人將這解讀為中國的影響力，但也有人將影響力和間諜活動混為一談。

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市政廳的外墻上有一行字：任何選擇立陶宛為敵的人都是美利堅合眾國的敵人。《環球時報》記者在立陶宛采訪時，隨行人員也特意提到它。這句話是美國時任總統小布什2002年訪問立陶宛時說的。他的這番“誓言”當時引起成千上萬立陶宛民眾高呼：“謝謝你！”據CNN報道，2016年的一項民調顯示，立陶宛人對美國的好感度一直高達85%左右。

美國是推動歐洲防范中俄的一只巨手。本周，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將訪問匈牙利、斯洛伐克和波蘭，對華為在中歐日益增多的業務表示關切（詳細報道見三版）。崔洪建對《環球時報》記者說，從去年開始，美國加大對歐洲的施壓和拉攏，要求它們在很多方面緊跟美國，最明顯的是在5G建設上圍堵中企。現在歐洲一些國家也傾向于拿中國說事，似乎把中俄視為威脅就能顯示出跟美國站得更近。

成長的煩惱

在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教授金燦榮看來，德媒炒作中國間諜和華為事件一脈相承，就是西方要妖魔化中國。他10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說，布魯塞爾是一座國際化城市，一半人口是外國人，這其中主要是歐美人，指責中國間諜如此大規模地在那里活動有點牽強。而且，近代間諜史主要是西方人構成的，“這方面我們還在上幼兒園，他們都博士畢業了”。但西方一旦想要妖魔化你，就會想出很多尖酸古怪的角度，這是成長的煩惱。

崔洪建表示，對歐洲國家來說，首先應該搞清楚中國人在那里的正常活動和所謂刺探情報之間的區別。如果影響到中國在歐洲正常的商業、文化和政治活動，最終受損失的還是歐洲。對于中國來說，應該與歐洲因地制宜、有的放矢地進行更好的溝通和交流，不能說因為歐洲的輿論氛圍在變壞就停止或者減少活動。中歐的經貿數據還在增長，說明中歐的共同利益仍然足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