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北城
如果給我一個身份
在俄羅斯,我能做些什么
鄉村教師,書記員,扳道工
我回避著孤獨,遼闊,邊界這些詞
即使我每日讀著阿赫瑪托娃
讀帕斯捷爾納克或者曼杰什坦姆
從黃金時代到白銀時代
來回走著,不知疲倦地
離開圣彼得堡,又返回莫斯科
在孤獨的旅途中,我能做些什么
暗紅色火車穿過了冷雨,凍土層
風雪交加的夜晚燈光昏暗
三套馬車已卸下樺樹爬犁
鐵匠鋪的爐火只剩下薄薄的灰燼
林中奔跑的松鼠,不時躍上樹梢
它們在警惕地張望,傳遞著密信
西伯利亞坍塌的集中營和遣送站
野豬和游客自由地出入
一切如我從書本上獲得的知識
被反復剪切,又電影般還原了真相
而此刻,我確定已遠離了危險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