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子敏
中國傳統手工藝術品十分多樣,有古樸醇厚的陶器,有莊嚴肅穆的青銅器,還有清麗淡雅的瓷器,它們體現了中國不同時代的經濟文化特征,包含著中國千余年來形成的審美觀念,以藝術的方式將古老中國的智慧、文化傳承下去。在諸多傳統手工藝品當中,陶器是歷史最為悠久的,有著極佳的實用性與藝術性,尤其以紫砂泥制成的作品更是名滿天下,代表著中國陶制藝術品的最高成就。
與陶器藝術品相伴而生的是陶刻技藝。早期人類已經學會在陶器上刻繪簡單紋樣表達自己的審美情趣。隨著工藝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精美獨特的陶刻紋樣開始大量出現,使得陶刻技藝不再依附于陶器,而事成為一門獨立的藝術形式。此件“碩果”便是一件栩栩如生,精美鮮活的陶刻藝術作品,手工藝人通過該陶刻不僅展現出傳統技法的精湛靈活,更由此傳達出中國傳統吉祥文化的美好意蘊。
首先,陶刻作品是要有“背景”的,也就是要刻在陶土制品的表面。此幅圖刻于一陶制掛盤之上,掛盤呈正圓形,飽滿端正,宏偉大氣。掛盤以段泥打造,呈淡雅的黃色,表面細膩無瑕疵,雅致古樸。掛盤一圈以紫泥鑲嵌,使較為平板的掛盤變得立體,在色彩的沖突中有利于強調陶刻圖案德結構。由此可見,一副陶刻作品能完美呈現,“背景”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接下來我們就要看陶刻作品主體。這一幅十分清晰的松鼠葡萄圖。“松鼠葡萄”是中國傳統的吉祥紋樣,由松鼠與葡萄構成,松鼠繁殖能力強,寓意多子多福,在藏傳佛教中,財神手中也有一只“吐寶神鼬”,因此松鼠也象征著財富。葡萄枝葉茂盛,生命力強,碩果累累,象征家族興旺,子孫綿長,是人們心目中的“圣果”。因此松鼠與葡萄的組合體現出中國人對于吉祥、幸福以及財富等諸多美好事物的渴望,體現出中華民族傳統文化根據的深厚。

《碩果》葛子敏
此幅松鼠葡萄圖主要位于掛盤左上至右下這一空間范圍,四周留有均勻的空白,使畫面結構不顯逼仄擁擠。左上方主要為葡萄藤葉與果實圖案,手工藝人運用色彩變化凸顯出果實的飽滿豐碩,下方則有一松鼠環抱葡萄,這樣便是植物與動物造型融合起來,體現出自然的一體性與和諧性。松鼠無疑是此圖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達到了“以假亂真”的藝術水準。松鼠肥碩健康,毛發清晰,十分有光澤。其表情更是刻繪的活靈活現,雙耳直立,將松鼠的機警聰慧表現出來。眼睛明亮,炯炯有神,更為松鼠增添靈氣,達到了“以眼傳神”的藝術效果。胡須根根分明,尾巴粗壯,都體現出松鼠的年輕與生命力。由此可見,此幅“松鼠葡萄”以“真”為總體藝術構想,手工藝人通過不同顏色的點染來體現松鼠的鮮活,不僅使整幅圖的結構十分立體,更表現出陶刻技藝的高超。
通過上述分析我們可以發現,陶刻藝術之美的展示要依靠背景、圖樣、文化與手工藝人高超技巧的融合方能展現出來。手工藝人要有極強的美術功底,才能合理安排布局,體現出陶刻藝術的空間美感,以此來承載手工藝人所要表達的文化思想。此幅“碩果”陶刻藝術作品還體現出人類對于自然美的發現和中國傳統的生態和諧價值觀,物質生活永遠是人們藝術思想的首要因素,只有貼近生活,秉承著對生命平等的認可,才能在自然植物中獲得啟發,從而匯聚成中華傳統文化的血脈,在流動中傳遞美,傳遞文化,傳遞優秀的中華民族精神。
此件“碩果”是一件以仿生為主要特色的陶刻藝術作品,手工藝人從傳統吉祥紋樣“松鼠葡萄”中獲取靈感,將吉祥文化以陶刻的藝術形式展現出來,無論對于吉祥文化還是陶刻藝術來說都是新的發展。文化與藝術之間本就存在著一種“互通”的關系,有了文化底蘊的藝術才能經得起時間與空間的雙重考驗,才能在時代大潮中脫穎而出。